第一百二十八章 兔子急了還咬人

說完我轉身跑了出去,爸爸急忙一邊喊一邊追了出來,我沒回頭,一路漫無目的的跑了好遠,直到再也看不到爸爸追我的身影,才找了個馬路牙子坐了上去。

早晨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帶著一臉的漠然,街邊的小吃攤老闆熱情的招呼著客人,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城市,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打小我就生活在小地方,打擊鬥毆基本上一喊一群人護著自己,可如今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卻變得如此渺小,就連我一直崇拜的爸爸也變的縮頭縮尾的妥協了起來。

平復了心情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陣的疼痛,渾身的骨頭跟散了架般的疼痛,從小到大我打架從未吃過如此大虧,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無聲的順著眼眶流了出來,一陣鐵拉門的聲音傳來,我抬起頭,原來的對面的一個五金用品商店開門了。

我咬了咬牙,邁步走了過去,店老闆沒想到一開門就有生意,熱情的問道:小兄弟,這麼早需要點啥呀?

我走進屋平復了下呼吸說道:老闆,我要一把壁紙刀和一把加長的圓口螺絲刀。

老闆樂顛顛的給我拿出了一把五十公分長的螺絲刀和一把鋒利的壁紙刀,付了錢我把壁紙刀揣在了褲子兜里,拎著螺絲刀就走出了門。

偷偷轉回醫院,我四處看了看總算是沒見到我爸爸,我鬆了一口氣,坐在了門衛外面的草坪上,我不知道那黃毛浩哥到底在哪,所以我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的在這等著,等著他來找我爸要錢。

一個上午我就這麼默默的坐著,黃呲牙放在了醫院,我暫時還不能回去取它,身邊不停走過形形色色的路人,我懶得抬頭看一眼,腦袋裡只想著我早上被打的情景和昨夜女鬼對我的挑釁。

快到中午的時候,醫院門口停了一輛計程車,車門打開從車裡走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媽媽。

只見媽媽一臉焦急的神色不停的四處張望著,由於我坐在門衛外面的草坪上,路邊的一排柳樹正好把我擋個嚴嚴實實,我知道,一定是早上爸爸通知媽媽把事情說了,媽媽這次來不是送錢的就是來找我的。

看著媽媽著急的神情,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跑出來,可一想到那幾個小混混囂張的樣子,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生氣,握緊了手裡的螺絲刀,我有向一邊的陰影里縮了縮身子。

一兩分鐘後,爸爸也從醫院裡走了出來,只見他也是一臉焦急的走到媽媽跟前,不停的跟媽媽說著什麼,接著我就看到媽媽擦眼睛。

又過了一小會,二青叔也從醫院裡走了出來,站在了爸爸身邊。

我正觀察著爸爸媽媽的時候,路邊傳來了一陣轟轟的摩托車聲,一連七八台摩托車排著排開騎進了醫院大院,我一眼便認出打頭的正是早上的那個叫浩哥的黃毛,緊跟著浩哥的是那個滿臉疙瘩的傢伙,一群人囂張的轟著油門圍著醫院轉了一圈後才在我爸爸身邊停了下來。

我收緊身子靠著牆角偷偷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只見滿臉疙瘩的小子下了車趾高氣昂的走到我爸身邊說了什麼,爸爸有些氣憤,可又忍了下來,這時二青叔走上前去跟那幾個混混說著什麼,誰知那黃毛浩哥走上前去一把推開了二青叔。

爸爸無奈的看了一眼二青叔,二青叔微不可查的搖了搖腦袋,從懷裡掏出了個信封遞給了爸爸,爸爸隨手交給了黃毛浩哥,這浩哥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好像不太滿意,指著我爸的鼻子說了幾句話,我看到爸爸的拳頭握的死死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媽媽在一邊不停的拉著爸爸。

浩哥一臉大笑的騎上了摩托車,幾個人又排成一排轟轟的給著油門向門口走來。

我握著螺絲刀,幾步跑到了門口,死死的盯著浩哥騎過來的摩托車,十米五米三米一米,就是現在,我凌空跳起一把撲向迎面過來的黃毛浩哥,由於還沒走出院子,所以浩哥的車速不快,被我一撲整個人帶著車子倒在了地上。

浩哥倒下之後迅速抬起頭,一看是我,浩哥張口大罵,操你媽的,你不想活了是不?

看著眼前這個死到臨頭還趾高氣昂的傢伙,我真的火了,拿起手裡的螺絲刀對著浩哥的肚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這一下我用了很大了勁,可螺絲刀卻扎的不深,因為沒有擋手,我由於緊張手心都是汗導致手心發滑,螺絲刀將扎進肚子幾公分就不在前進了。

黃毛浩哥根本沒想到我能下這麼狠的手,頓時恐懼的捂著肚子哇哇的叫了起來,他的那幫手下,一看老大受傷,頓時都下了車奔著我圍了過來,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傢伙手裡還拿著一根鎖摩托車用的鐵鏈子。

我使勁向外拔了一下螺絲刀,浩哥疼的哇哇亂叫死死的握住了螺絲刀的鐵頭以免被拔出來導致流血過多。

眼瞅著浩哥的那幫手下就要殺到跟前,我一把從兜里掏出了那把壁紙刀,唰的推出刀片,對著浩哥的臉又是一刀滑了過去,浩哥也沒想到我兜里還帶著一把壁紙刀,一看我揮到臉前,嚇的他向後一仰,堪堪躲過了這一刀。

這時滿臉青春痘的傢伙已經跑到我跟前,掄起鐵鏈就向我抽了過來,我咬著牙用身體硬生生的接了他這一下,一刀對著他的咽喉划了過去,這青春痘沒想到我這麼拚命,既然寧願挨一下打也要砍向他,眼瞅著鋒利的壁紙刀已經劃向咽喉,急忙用另一隻手放在咽喉處擋了一擋。

吱的一聲,手上傳來刀子切割皮膚的感覺,一刀划過,青春痘急忙向後跑去,一邊跑還一邊看自己手上的傷口。

我拎著壁紙刀跟著他追了出去,剩下的小混混一看我真的瘋了,嚇的一陣轟跑。

青春痘跑出幾步之後,胳膊一下就被血染紅了,這時青春痘才哇哇的叫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回過頭恐懼的看著我。

此時的我已經不知道害怕和緊張,從扎進浩哥肚子里螺絲刀之後,我心裡所想的就是我完了,我已經殺人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賺一個,報著這個想法我紅著眼睛拎著壁紙刀死死的追著青春痘。

越來越近,我能清晰的聽到青春痘沉重的呼吸聲,大街上的人都被我兩嚇壞了,路上的行人都亂成了一鍋粥,可在我的眼裡只有面前的青春痘,除了他我眼前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終於,在跑了幾百米後,青春痘一頭扎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兩隻眼睛恐懼而絕望的看著我。

現在想想我那時候一定很嚇人,身上沾著斑斑血跡,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壁紙刀,壁紙刀比任何刀都令人畏懼,雖然它只屬於工作刀,但壁紙刀的鋒利程度絕對是你揮之不去的噩夢。

此刻倒在地上的青春痘心裡一定恨死這壁紙刀廠家了,為什麼要生產這麼鋒利的東西,青春痘的胳膊已經被血濕透了,他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掐住傷口以防止自己流血過多而導致死亡,我依然面無表情的向他靠近著,青春痘一邊拚命的向後挪著一邊哭咧咧的說:兄弟,兄弟,這事跟我沒關係,錢都在浩哥那,你要報仇也應該找他呀,我就是他一小弟,我以後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啦。

面對著青春痘的求饒,我的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門衛的老頭,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有沒有求饒呢?多好的一個人呀,轉眼之間就沒了,你這樣的人渣卻依然活在世上,這不公平,這真的不公平。

此時的我就是覺得眼前的青春痘該死,彷彿著了魔一般就想一刀割向他的喉嚨,幾步的距離,我已經靠近了青春痘,青春痘現在已經開始大喊救命了,我不知道身邊圍了多少人,因為我看不見,我的眼裡只有面前這一個人,一個快要死去的人。

青春痘此時已經手腳發軟了,我揮舞著壁紙刀的時候,他已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一股強大的力量撞向了我,隨即我砰的摔倒在了一旁,我憤怒的拿起壁紙刀看也沒看的向來人划了過去。

一刀划過,我愣在了原地,剛剛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爸爸,而我這一刀正好給爸爸的胳膊劃開了一條口子,由於壁紙刀很快,剛剛劃開的口子鮮血還來不及流出來,只留下一道白白的像小孩嘴一樣的口子。

我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手裡的壁紙刀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爸爸上前一把抱住了我,嘴裡不停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爸爸胳膊上的鮮血一下就潤濕了衣服,鮮血順著衣襟摸到了我的臉上,我手忙腳亂的想捂住傷口,可爸爸卻一直微笑的安慰著我。

這時刺耳的警笛聲響了起來,一轉眼一輛警車停在了我的面前,車上呼啦一下下來幾個警察,一幫警察把我按倒在地上,另一幫警察跑過去查看青春痘的傷勢。

爸爸一直沒有責怪我,只是不停的告訴,沒事的,不用怕,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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