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問天鏡 第202章 塵歸塵,土歸土

第三獄核心因為獄主的橫空出世,一切都變動得玄幻莫測了起來,這裡充滿了詭異的壓抑和凝重。

龍將本就是被血祭而產生靈智,靈魂還融合了眾多殘魂,說到底它還是一具靈魂體控制的傀儡罷了。其靈魂體在獄主的輪迴眼之下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它很快就會被渡化虛無……

龍將很可悲的成了獄主鎮壓百鬼的「警鐘」。

猿人厲鬼和針對白元他們的那一隻老鬼,此刻都龜縮了起來,生怕被獄主發現。獄主的輪迴眼太過恐怖,讓它們很是忌憚。

龍將古鎧碎裂跌落,露出了其石頭真身,不過其身上的石頭充滿猩紅,是被鮮血長期浸泡而留下的痕迹。它充滿戾氣的雙眸此刻滿是驚駭和恐懼,眼睛裡面的靈動正在逐漸減弱,全身光澤也在迅速暗淡,當它靈魂歸於虛無之時,就是他成為和第二層兵馬俑一樣的塑像之時。

要知道獄主左眼的輪迴眼可是這天地之間唯一打破了上蒼詛咒的輪迴眼,不僅僅是覺醒,更是被其生前演繹到了毫巔,其輪迴眼乍現之下就會有厲鬼被其磨滅渡化。

龍將眉心一滴妖異的鮮血被輪迴眼蒸發,那一滴鮮血詭異而來歷莫大,讓蛟將都是一陣心悸,因為它的眉心也有那麼一滴鮮血,是獄主左眼的精血,叫做輪迴血。具有神鬼莫測的功能,也正是因為有了那一滴鮮血,蛟龍雙將才會有血祭誕生靈智的機會。

同時十八尊石像眉心之血也是同樣的來歷,它們才有能和百鬼交手的機會。當抹去它的時候,就一切歸位成空。

「哐」龍將身上的古鎧掉落在地上,發出金鐵之聲,龍將失去了靈智,成為了一尊石質塑像,其猙獰的龍頭之上依舊殘留著最後一刻的恐懼和不甘……

獄主風姿絕世,即使過去千百載依舊讓世人、百鬼震撼。

突然她全身光芒內斂,化作平淡無奇。龍鳳虛影消失,沒入她的體內,這本來就是她體內的異象投射而出。九圈石台轟然碎裂,讓她獨自臨塵,石台之下的天地大勢和日月星輝轟然奔騰而出,順著詭異的刻線流動,讓這裡如夢似幻,成為仙境一般。讓這裡與下面兩層隔離開來,這一層被封鎖了,許多厲鬼變色,憤怒的嘶吼,幽綠的鬼火搖曳,恨不得撕碎爬出皇棺的獄主屍身。

牆壁上面的刻畫剝落了。惡魔和厲鬼的壁畫大塊大塊的剝落,讓森然的鬼氣陡然消失了好幾成,這些剝落的壁畫之處被天地大勢和日月星輝瀰漫而過,散發出一種神聖的佛光,普照萬物,渡化世人,讓白元等人如沐浴春風。牆壁剝落之後,下面露出的居然是許多佛家刻畫,各種羅漢;佛陀盤坐,怒視大殿……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塵埃散盡,金碧輝煌的大殿終於多出了一點相得益彰的感覺,不再像剛剛那樣牆壁上是惡魔,卻是到處金碧輝煌,給人感覺很壓抑和衝突。

獄主她左眼光芒內斂,化作死寂一般的黑白之色,她「殺雞儆猴」,出世就殺伐果斷的鎮殺了龍將,讓百鬼戰戰兢兢,生怕做了下一個倒霉蛋。

無盡的禪唱響起,佛音滾滾而來,白元等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催眠了,滿眼獃滯,沒有絲毫靈動和色彩,宛如一具具行屍走肉,如果此刻猿人厲鬼和老鬼要對付他,將會是不費吹灰之力……

只可惜,它們現在自身難保,它們氣勢洶洶而來,想讓獄主永遠沉淪不能出世,單單憑著這一點就是死罪。

白元他們雖然不能聽到虛幻的佛音禪唱,但是百鬼卻可以聽見,清晰可聞,將它們的煞氣都壓制了一大半,戰鬥力只可以發揮出不到三成。個別剛剛衝進了解救蛟龍雙將的陰兵此刻被直接渡化,消散於虛無,這就是傳說中的佛音殺鬼於無形。

蛟將此刻艱難的抬起頭,滿臉的悲憤和恐懼,剛剛獄主用輪迴眼磨滅龍將之時,它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嚴的壓迫,讓它難以抬頭,連抖動爪子都難以做到,還有一股強烈浩瀚的死氣在它頭頂盤旋,剛剛如果它硬要反抗,估計它已經步了龍將的後塵。

它雖然和龍將有點不合。可是它們都是血祭而歸的產物,統領整個第二層陰兵陰馬,手握滔天大權,此刻物是人非,讓它很受觸動。它雜亂的靈魂有種分崩離析的痛。讓那些工匠雜念都幾乎絕滅。

佛音雷動,大殿神聖而莊嚴。百鬼壓抑欲裂,獄主獨立虛空,衣袂飛揚,死氣環繞一方,無懼大殿之內牆壁透露出的佛光和虛無的佛音。

這是她的後手,當年在大限來臨之時,她就已經布置下來,為的就是鎮壓群鬼亂世,這一方大殿是她親自設計且找來許多佛家高僧布置下的封印。

有幾個鬼魂不甘壓抑,暴怒而起,橫擊長空,滾滾陰煞之氣席捲而來,對著獄主襲去,它們滿眼猙獰,扭曲的面孔殘忍嗜血。

「轟」獄主屍身本能的打出一種複雜的手印,宛如蝴蝶飛花,夢幻而完美,她死寂,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面不帶絲毫色彩,一尊明晃晃的明王出現。佛家氣息瀰漫,將附近的佛光牽引了過來,那幾隻這一層橫行了千百年的厲鬼來不及慘叫就被轟殺成虛無。似乎從來就沒有它們的出現。

「曾想過逆天而為,奪天之命,長生於世,卻在大限之時來臨如夢方醒,任何長生皆是虛妄,捨棄了本我而活,被貪嗔痴主宰了人生,實乃遺憾。所以當以吾之遺令喚醒我之日,就是塵歸塵,土歸土之日。

厲鬼亂世,吾遺留一脈冥師,以警醒世人,凡吾之後代皆不可入第三獄。第三獄為十族之首,號稱屍族,這一族禍亂蒼生,吾以己身鎮壓它們,封印它們千百年,當醒之日,此族離世。」清脆而飽含著威嚴的聲音在白元心裡炸響,讓白元悚然。

這是獄主的聲音,應該說是獄主大限之時遺留下來的警言,須臾以後人血脈打開,剛剛第三獄禁令裡面的那滴血液就是此言的鑰匙,為的只是將沉淪的獄主喚醒。

獄主的警言和白元等人聽見的傳言出入不很大,太多的不相同,和野史模糊稀少的記錄也不相同,這裡面的玄機很深,水很渾。

他有很多的不明白。也有很多的明白。

明白第三獄禁令是其遺留下來的產物,也是喚醒她的唯一物品,更深知冥師一脈起源於此地,是第三獄獄主之後,遺留人世是有重大任務在身,警醒世人信邪,相信世間的鬼魂論。……

唯一不明白的便是十族……他想不明白。

突然木恨天醒了過來,眼裡的震撼之色並未散去,反而愈加恭敬,此刻他感覺自己可以調動此地的天地大勢,彷彿有無窮的力量可以讓他借用,他知道是獄主暗中給了他一些許可權,例如這股天地大勢的操縱權。

木恨天拉著白元和其他剛剛恢複了靈動的人一起對著獄主屍身行大禮。三拜九叩。

白元等人不解,但是看見木恨天滿臉的認真和肅穆,他們就識趣的閉上了嘴。

最後他們才得知,獄主就是唯一一個輪迴眼覺醒且活過了十八歲的奇蹟,其連上蒼都拿她無辦法。後世許多什麼天眼、陰眼……全都是依照她的輪迴眼而被激發喚醒,嚴格算起來她是一切望穿虛無的陰眼的鼻祖,應當天下共尊。

木恨天知道墓師這一脈的起源有很多推測,可是他更傾向於這墓師一脈出自此地,無可爭議的是他們運用的天眼也是輪迴眼改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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