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鬼傾 第137章 或缺的是父愛

「木大師此言當真?」耀蒼天有幾分懷疑,找出病因都幾乎不可能,這句話是不是哐人的?

「當不當真你可以試一試啊?我想你女兒到底是不是病或許你比我清楚吧?她能活多久?我想你們耀氏家族應該有先例吧?」木恨天一席話讓耀蒼天滿臉毫無血色。

別人不知道那些事情,他還不知道么?難道真的不可以改變?他們耀氏家族暗中找了那麼多高人,卻沒有一個人對這個「病」有辦法。他知道這絕對不是病,或許應該是其它的東西……他沒有頭緒,只知道自己女兒再不救治,那麼就晚矣。看著日漸消瘦虛弱的耀若依他的心在滴血。

「難道家族那個隱晦的傳說是真的?」耀任俊和耀若依同時想到。這是一次無意間耀蒼天喝醉酒之後吐出的一個驚天秘密。兩人心裡都是涼了一個透底。

耀若依單薄的身子搖曳,似乎隨時會倒在地上,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焦距,要不是尹蒼魂手腳快已經倒地上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沒幾年了?這樣慢慢虛弱一直到死么?……」耀若依嘴裡嘀咕著一些無厘頭的話,尹蒼魂很想拉過耀蒼天問一個明白,但是他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放開耀若依。

「爸,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耀任俊緊捏著拳頭盯著耀蒼天怒問道。他們兩人從小無母,父親又經常在外經商,對他們照顧很少,他一直對這個妹妹很照顧,此刻他心裡真的很不好受,感覺心臟似乎被碾土機滾壓過一樣,他心臟似乎欲要碎裂,吐血,那是他妹妹啊……血濃於水的妹妹啊,感情比他父親還深的妹妹……

他們得到的父愛是遲來的,母愛是空缺的,他很早就明白,自己並不是表面上看得那麼幸福,誰人知道他們兩兄妹要的是什麼?所以他要用自己的兄長的身份為妹妹撐起一片天空,現在卻告訴他,妹妹生命不多?這他媽算什麼事情?

過了許久,耀蒼天才痛苦的閉上眼睛,點點頭。耀任俊身子一晃,將背後的茶桌子推翻,茶杯碎了一地。他心裡苦澀,難道這就是自己一家的命運?他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耀蒼天此刻也似乎老了幾歲,雖然他醒悟的早,對這對兄妹補償很多,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可是他知道他們兄妹心中對他還是有幾分排斥,恨他這個做父親的,在他們最「脆弱」的時候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本來關係在昨年剛剛得到一點緩和,耀若依的「病倒」無異於給他們的關係加上了一層寒霜,外人看似和睦,實則那兩兄妹很排斥他這個親生父親。

「耀蒼天,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你女兒,她這麼重的病。你居然瞞著我,是不是打算無聲息的處理掉?」耀任俊突然站起來,盯著耀蒼天吼道。他沒有叫他「爸」而是直呼其名,可見他心裡有多麼憤怒。

「啪」耀蒼天一耳光將耀任俊嘴角的血跡都打出來了,他寒著臉道:「她是我女兒,我能不心急?我是你老子,誰給你以下犯上的資格的,老子的名諱任何人有資格叫,但是老子的後代絕對不允許。」

「你打我?你說你這個做父親的什麼時候擔起過做父親的責任?把我們像野人一樣放養在你認為溫暖的『囚籠』,你可曾為我們想過?小時候不准我們出去和別人玩,不準這樣、不準那樣,一切都只是顧及你自己的面子?我們算什麼?是你爭面子的工具么?母親死的時候,讓你照顧我們,就是這麼照顧啊?你對得起我們死去的母親?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父親?你說啊?你什麼時候顧及過我們的感受?我要的不是這些物質生活,我只想要一份真真實實的父愛而已,僅此而已。可是你卻難以做到。我們不奢望什麼錦衣玉食,如果可以我寧願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這種無愛的家還是家么?你給我們再多的衣食,你能滿足我們精神上那一份空缺的父愛、母愛?錢再多有什麼用?死人還可以用錢么?我個妹妹只想你多花點時間陪陪我們而已,僅此而已。耀蒼天這很難嗎?你堪比先祖的那個虛無的名頭能夠換來什麼?能夠讓母親活過來?能夠讓妹妹好起來?如果你覺得不夠,你把我也殺了吧。」耀任俊雙眼通紅,秀氣的臉上有點猙獰閃現,不過這番話卻是他壓抑了二十多年最想說出口的話,小時候他帶著妹妹離家出走就是因為這個家庭沒有愛,沒有生氣,讓他從身體到身心再到靈魂的感覺到寒冷,刺骨的寒冷與凄涼。一個完完整整的家必須要有父愛母愛。缺一不可,他們卻缺少兩者……聞者淚下。

耀蒼天怒急,又要掄著巴掌上去開抽,耀若依突然衝過來,抱住他揚起的手臂,流著眼淚說道:「你們別吵了,別吵了……爸,哥哥說的沒有錯,我們不想要什麼錦衣玉食,我們只想要一份愛而已,既然不能有母愛,為什麼連父愛都要給我們剝奪掉?我們做錯了什麼?死,我不怕,但是我還沒有體會過父愛,我不甘心。」

尹蒼魂也是滿臉傷感的上前一步,擋在這兩父子之間,將耀若依拉在懷裡,避免耀蒼天不小心傷了她。耀若依滿臉淚珠,蒼白的臉上病態十足,但是神色間的傷感與凄涼讓人落淚。他們只是一對可憐的兄妹而已,要的很簡單、很簡單,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難免遙望而不可即,在夢中一次次伸手想要抓住的是什麼?在場的人都懂,那是愛,父愛、母愛。

「哎,我確實不配做一個合格的父親,你說得對,我只為掙錢,忽略了你們兄妹的感受,是我對不起你們死去的母親,更對不起你們。任何人都可以詮釋的一個角色而我卻沒演到位,我有罪。如果若依可以病好,我交出這個家主之位,讓我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希望為時不晚,任俊、若依請你們再給我一次做你們父親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不讓你們失望,我要把以前你們缺少的父愛加倍補償,一年不夠,十年、十年不夠二十年。二十年不夠一輩子,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好父親。」耀蒼天似乎更加蒼老了,帶著一絲懇求的看著耀任俊和耀若依堅定的說道,此刻他才真正醒悟,背負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的眼眶濕潤了,濁淚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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