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魔一魘 第九十三章 拜訪

張局長疑惑的目光望著虛風:「怎麼,此人有什麼問題么?」

虛風搖搖頭,說:「不是,首長曾經帶他的外孫女來過白雲觀求醫,這孩子小時候突然失語,跑遍了京城和國內的大醫院,多少權威專家都束手無策,貧道告訴他是邪祟入體之故。昨日首長帶孩子又來了,身體竟然已經痊癒,想不到這位了去大師年紀不大,驅邪法術會如此高強,貧道只是好奇而已。」

張局長笑笑,說道:「你們這些道教中人就相信這些神鬼的,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國家文物局失竊案中的嫌疑犯邢書記一伙人,已於昨天晚上在湖南湘西落網了。」

虛風聞言大吃了一驚,已經警告過邢書記全國都在通緝他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自己可別是好心辦了錯事兒。這個張局長也是蠻滑頭的,一開始先問這邊的進展情況,最後才道出實情。

「他們是如何落網的?」虛風強作鎮定的問道。

「在湖南的湘西沅陵被查獲,總共有四名嫌疑人,具體的情況今天很快就會報上來。」

正說之間電話鈴聲響了,張局長抓起了話筒,聽著聽著臉色遂變得鐵青,直到對方撂下了電話很久,他還手握話筒發獃。

虛風沒有問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邢書記一伙人跑了。」張局長失望的說道。

「怎麼會跑了呢?」虛風問,內心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據說在辰州路上的馬底驛客棧,警員們都莫名其妙的昏迷不醒,案犯偷了警服以及槍械並劫持了客棧老闆夫婦,最後駕著縣局的一輛囚車逃跑了,現在湖南省廳正在著手布控圍堵。」

「莫不是客棧老闆是他們的同夥兒?」虛風分析道。

「不是,縣局說老闆夫婦是本地人,在馬底驛經營了十多年從未離開過,而且一直遵紀守法,不可能與邢書記他們相識。」

虛風淡淡說道:「很可惜,又一條線索斷了。」

離開了北京飯店,虛風回到白雲觀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了去大師」確實就是有良,儘管六年來的變化不小,而且還瞎了一隻眼,但自己絕不會認錯。首長和宋地翁竟然會看不出來,這點他很懷疑。除非他們之間見面的時間很短且沒有交談過,或許壓根就想不到會是有良,不管怎麼說,自己必須儘快的同他見上一面。

虛風仍舊是一身道士裝束,連夜登上了南下廣東的火車,兩日後趕到了深圳。在站前廣場訊問了幾個的士司機,終於有人知道大鵬灣海邊上的那座「白宮」莊園,於是便乘坐計程車直奔沙頭角方向而去。

經過梧桐山隧道,駛過鹽田、大小梅沙,終於在黃昏時分抵達了莊園門口。

虛風向警衛遞上一張白雲觀的名片,說明自己是特意從京城趕來見費叔和了去大師的。

其中一名警衛拿著名片匆匆進去稟告。

會客廳內,費叔正和楚大師商議有關了去大師突然失蹤的事兒,豹哥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好幾天沒回酒店,隨身的行囊和媚娘也都不見了,而且跟誰都未曾打招呼。

「楚大師,了去驅除了偷血的水蛭妖,功勞不小,怎麼會突然間出走?連工資都沒領過,我還本想多付些給他呢,你對這事兒怎麼看?」費叔有些迷惑不解。

楚大師沉吟說道:「了去不辭而別,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事發突然,來不急打招呼,二是身不由己,無法通知豹哥。帶走隨身背囊和媚娘這本身並說明不了多大問題。總之,我一直覺得此人有些神秘兮兮的,別看他年齡雖不大,城府卻很深。」

「沒聽說他在京城有熟人啊,嗯,要不要問問首長,莫非是孩子又出了什麼問題?」費叔說。

「還是別問了,首長若是要他去治病,了去不會不辭而別的,我感覺一定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再等上幾天看看,讓豹哥他們不要離開酒店。」

兩人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有警衛手持名片進來稟告,說有位道士在莊園門口求見費叔和了去大師。

費叔接過名片瞥了一眼,吃驚道:「白雲觀觀主虛風道長,此人與我素無交往,他來幹什麼?」

楚大師微微一笑:「恐怕是來見了去大師出於禮節捎帶上了您,快,有請。」

不多時,虛風被帶到了會客廳,有人奉上香茗。

「貧道白雲觀虛風。」虛風施禮道。

「我就是費叔,這位是楚大師,不知觀主親自來訪有何見教?」費叔問道。

「冒昧打擾,實在不好意思,貧道曾經替首長的外孫女小建看過失語症,日前聽首長說是費叔手下的了去大師用『鬼門十三針』驅除的邪祟,貧道深感震驚。此術已經失傳多年,就連青城山常道觀也無人會了。據聞了去大師是衡山佛門弟子,而『鬼門十三針』乃我道家絕學,所以想親自見一見了去大師,了解一下淵源,唐突之處,還請原諒。」虛風開門見山的說道。

費叔呵呵一笑:「虛風觀主原來是為這事兒而來,可是不湊巧,了去大師出差去外地了,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來,恐怕您是白跑一趟了。」

虛風一聽心裡犯了嘀咕,這麼湊巧偏偏不在家?

「費叔別誤會,貧道並無他意,只是想見面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楚大師在一旁開口道:「虛風觀主,費叔為人豪爽誠信,向來喜歡結交八方來客,您在京城打聽一下便知。這次是真的不巧,絕非推搪之詞,了去大師已經出差走了十餘天,等他回來以後,我會將您的意思轉達給他。」

虛風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人家給自己吃了閉門羹,要如何才能破局呢?

「費叔,楚大師,既然錯失交臂,二位可否介紹一下了去大師的醫治過程呢,讓貧道也不至於入寶山空手而歸?」虛風誠懇的說道。

「道長,其實我們也不甚了了,當時我與費叔陪著首長在餐廳飲酒,了去大師帶孩子在客房裡醫治,等飯後一同來到房間時,已經治療結束了。」楚大師說的倒是實情。

「是啊,當時了去大師正罹患牙疾,腮幫子腫得老大,就讓他休息去了,首長也未來得及詢問細節,總之孩子已經能開口叫媽媽了,隨後京城裡有急事,他們便匆匆忙忙去趕火車了。」費叔點頭稱是。

如此說來,有良當時因腮腫而導致容貌有所變形,再加上接觸時間很短暫,因此首長並未認出有良,虛風此刻心裡有些明白了,這小子學得越來越滑頭,所謂「牙疾」說不定就是裝的。

「牙疾往往與心臟病變有關聯,不知了去大師現今身體無礙吧?」虛風顯示出很關心的樣子。

「了去大師當晚牙疾就消腫了,有勞道長挂念。」費叔答道。

果然是裝的,首長一離開,有良的牙疾就好了,這說明他在費叔這裡刻意隱瞞了身份,生怕暴露,那麼其目的又何在呢?難道是來卧底的?若是那樣,他的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看來這水還挺深的呢。

「唉,既然如此,天命使然,煩請費叔等了去大師歸來,請他若有時間可來白雲觀一敘,貧道這就先告辭了。」虛風站起身來。

「道長是要直接回京城么?」楚大師問。

「是的,不知可否有車送貧道一程?不勝感激。」

「當然,虛風觀主遠道而來,我們理應盡地主之誼留宿幾日,但這兩天實在太忙,深感抱歉。」楚大師隨即安排一輛卧車送虛風道長前往羅湖火車站。

待虛風走後,楚大師心存疑慮的說道:「了去大師剛剛失蹤,白雲觀主便隨後來訪,這時間點巧合的不得不讓人懷疑。」

「或許也真是碰巧了。」費叔說。

「不,凡是巧合十之八九都是刻意的,況且白雲觀虛風道長在江湖上人稱『五行追蹤客』,此人腦袋形狀異於常人,城府極深且武功不弱,我們要成就大事,就不得不處處謹慎小心。」楚大師緩緩說道。

「嗯,楚大師言之有理。叢院長說自從驅除了水蛭妖以後,倉庫就再也沒有發生過竊血的事兒了。這些日子以來,『玻璃房』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現在已經有常委願意嘗試,相信不需多久太上皇也會要進來的。」費叔的信心十足。

「越是到這個時刻越是不能放鬆警惕,我準備先去京城坐鎮,順便去處理了去大師失蹤一事。」楚大師心事重重的說道。

「好,有勞楚大師先行進京,等我過了這個月的發情期,就去與你會合,據說沙頭角工廠里新來了一批鄉下打工妹,有幾個相當不錯且清純得很,費叔可不能白白的浪費了。」

楚大師笑道:「費叔好身板,天氣日漸炎熱,你都不用歇歇伏。」

「哈哈哈……」費叔爽朗的大笑起來,頸後的汗毛獵獵豎起,越發的像頭種豬了。

黑夜中,轎車出莊園一路沿海邊行駛著。

「這位兄弟是哪兒人啊?」虛風有目的開始同年輕的司機套近乎。

「陝西綏德。」

「哦,有道是『米脂的婆姨綏德漢』,難怪你生的帥氣俊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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