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魔一魘 第八十二章 再入紫禁城

「有良,你怎麼偷偷就下了衡山?」薛道禪淡淡說道。

「在山上待著實在是膩透了,所以就溜去了沅陵。」有良自知理虧,小聲的囁嚅道。

「你怎麼知道老白帶二丫去了沅陵?」

「這是柳師父臨走的時候說的,還讓我修成『夢遺神功』就下山去沅陵找他和關教授。」有良只有搪塞道。

「那怎麼又來到了京城?」薛道禪思索了下又接著問。

「都回來啦,關教授和柳師父在沅陵縣城蹲守了好些日子,也沒見老白他們的影子,於是杜大姐就讓大伙兒回來京城了。」唉,沒辦法,只有說謊了。

「他們是怎麼知道二丫躲在倦勤齋內發育的?」

這個謊還真不好撒呢,一句話不慎,以薛先生的機智就會即刻瞧出紕漏。

「他們不知道啊?」有良故作驚訝狀。

「那你怎麼會夜裡蹲守在這兒?」薛道禪疑惑的目光望著他。

有良腦袋裡急速的打著轉,直接講自己偶然聽到故宮人員議論珍妃冤魂,則很難自圓其說,解釋不清為什麼要來故宮之事。若是推到杜大姐柳十三頭上,他們不一同來蹲守更是說不過去,看來只有用真真假假的老方法來矇混過關了。

「是孫遺風告訴俺的,還說薛先生想及早與俺見面。」有良答道。

「你碰見孫遺風了?在哪兒?」薛道禪更加疑惑了。

「在301醫院,俺陪著柳師父瞧病,是媚娘感受到了孫遺風的存在,牠們原來是夫妻。」有良解釋說。

「說下去。」

「俺有點不相信,他怎麼會在京城呢?於是晚上就獨自偷偷帶媚娘又來到了301醫院,最後在太平間見到了孫遺風。他告訴俺你倆從沅陵二酉山藏書洞一直追蹤到了京城,住在白雲觀,二丫和老白消失在了故宮裡。於是俺今天出來遊覽一下故宮,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可巧了……」有良接下來敘述了如何聽到清潔工人議論珍妃井旁遇見宮女冤魂上廁所,以及向老先生請教有關珍妃的事情等等述說一遍,其中大部分都是真的,這樣容易矇混過關。

「那孫遺風呢?」薛道禪面色緩和下來。

「不知道,他說在醫院裡有事兒,俺就走了,畢竟他們夫妻反目成仇呆在一起不好。」

「嗯,你小子還真是蠻機靈的。」薛道禪看來相信了有良的說法。

該自己主動了,不能老讓他問話,俗話說「言多必失」,有良想到這兒,於是趕緊問道:「薛先生,你為什麼拽著俺翻牆跑了,還沒來得及跟二丫說上幾句話呢。」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你認識的二丫了,幼魘已經快要發育成熟,我若不及時拽一把,哼,你馬上就要死在她的閃電掌下了。」薛道禪哼道。

「什麼『閃電掌』?」

「但凡魘都能化怨力為七色閃電,大自然本色就是赤橙黃綠青藍紫,成熟的魘左手雷公右手電筒母,只要相互一搓便會產生強大的生物電流,擊斃人與百丈之外。二丫還未完全發育好,所以功力大打折扣,否則你還有命在么?」

有良聽到這裡心中一動,廖神婆說被一道彩虹般的七色閃電擊中,那肯定就是魘了,如此說來,當今塵世除二丫外,還有其他的魘的存在。

「世上還有別的魘么?」有良問。

「理論上應該有,不過都隱藏的極深,輕易不會出手,一旦出手便不露任何痕迹,所以難以發現。」

「可是二丫現在對俺還有記憶。」有良幽幽說道。

「不錯,是還有那麼一點點,但很快就會忘得乾乾淨淨。我本打算讓你以友情來接近她盜取噬嗑針,通過今晚的情況來看已經是不太可能了。老白不足懼,必須集中所有的人力,徹底消滅二丫,一旦等到她發育成熟就來不及了。」薛道禪冷酷的說道。

「俺不會對二丫下手的。」有良堅決的說道。

「你不動手也可以,但是必須去聯繫一下杜大姐,我明天要見她。」

「要這麼急嗎?」有良說,還不知道她在不在學校了呢,再者,自己也不想他們合起來對付二丫。

「今天你的出現,二丫和老白已經暴露,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轉移地點,我今晚就在紫禁城這兒盯著他倆,明天開館以後,你直接帶杜大姐來倦勤齋外面見我。」薛道禪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他們設置了虛空么?就像豐都鬼城的奈何橋下那樣。」有良想要怎麼才能提醒二丫趕緊逃離。

「看來並沒有,他們就躲藏在倦勤齋內,此殿已經封閉了近兩百年,很少有人光顧,佘天庭是文物專家,他知道哪兒最保險。」

「那麼有保衛人員見到珍妃井裡有女人的臉是怎麼回事兒?」有良疑惑的問道。

「那是老白嚇唬人的。」薛道禪一語道破。

「那好吧,」有良無奈的說道,「俺先走啦。」

「嗯。」薛道禪仍然負手而立,濕透的衣服緊貼著他的身體,昂首挺立在月光下,身上圍繞著一層淡淡的血芒。

有良抱著媚娘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好半天才碰到一輛計程車,先返回到了復興路上的酒店。

走進自己的豪華套間,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躺在柔軟的床上,媚娘只是沾濕了爪子洗洗臉,跳上了沙發睡覺。

自己單獨房間真好,即便是徹夜不歸,豹哥他們也發現不了,天亮以後要去找杜大姐了,還要編造些謊言,唉,「出家人不打誑語」,自己這是怎麼了?

清晨,床頭柜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是豹哥叫他一同吃自助早餐。來到二樓餐廳里,餐台上擺著一溜兒不鏽鋼盒子,裡面飯菜品種琳琅滿目,隨便取食。有良特意盛了一大盤子醬牛肉片,把個媚娘樂壞了。

「先生,這是人食用的,寵物要吃的話也需要按一位客人收費。」服務員趕緊跑來制止。

「當然是另算一人份兒了。」豹哥掏出房卡,請其記錄加餐一人,他經常住酒店輕車熟路。

「了去大師,昨天去了紀念堂,修得真漂亮啊,像是宮殿一般。毛主席像是睡著了似的,讓人肅然起敬,就是不讓靠近也不能停留,一走一過,還有人哭了呢。」小林子興奮的說道。

有良記得可兒曾經說過,人死不入土為安的話,很容易發生屍變。

「有人哭?」有良問。

「嗯,鼻涕一把淚一把都甩到地上去了,還有好幾口濃痰,結果被警衛逮到押走了,那大理石地面就像鏡子似的,我都擔心有人滑倒。」

「不過保存遺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聽說莫斯科紅場列寧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豹哥喝著白粥說道。

「我們鄉下殺了豬要把肉留到下一年,只有多放鹽搓才不會壞。」小林子說。

「你那是腌肉好不好,偉人的屍體是用化學防腐劑來控制細菌繁殖的。」豹哥反駁道。

「俺想毛主席也不願意死後讓人那麼割來切去的瞎擺弄,也想早點入土為安吧。」有良說,心下卻暗自尋思著,若是羅老爹爺倆來,給屍體抹辰砂貼上符籙趕屍回湖南老家,公安局一定不敢攔截了。

「了去大師,你笑什麼?」小林子詫異的發現有良嘴角在偷笑。

「沒什麼,」有良回過神兒來問道,「你們今天準備去哪兒玩兒?」

「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嘛。」小林子興奮的說道。

回想起當年在長城敵樓上,自己偷偷殺掉費道長,替一渡法師報了仇,這一晃兒已經六七年了,恍若隔世啊。

上午九點鐘,有良背囊裡帶著媚娘準時來到了「華夏氣功針灸培訓學校」,大樓內冷冷清清見不到一個人,與往日開課時候學生們熙熙攘攘的嘈雜勁兒大相徑庭。

好半天才找到一個打掃衛生的老頭,問他也不知道辦公室杜大姐的去向,「學校停辦了,人都走了。」他說。

有良悻悻的離開了學校,找不到杜大姐柳十三他們,怎麼去向薛道禪交代呢?他盲目的在附近轉來轉去,也去曾經住過的那家地下室旅社瞧了瞧,也打聽不到老瞎子乞丐柳十三。算了,直接去找薛先生,就說突然之間聯繫不上了,信不信由他好了。

下午時分,有良再次走進紫禁城,徑直來到珍妃井附近,一直待到四點半大喇叭叫喊閉館了,也沒有見到薛道禪的身影,奇怪,他說讓來這兒見面的嘛。

他依舊躲進了灌木叢中,等到天黑以後月亮升起才出來,四下里靜悄悄的,昨晚那些詭異的鎮宮獸也不見蹤影,看看今晚二丫會不會出來上廁所,既然已經來了,也出不去故宮,就索性挨到天亮吧。

夜半子時,宮女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薛道禪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起碼打個招呼留個暗號也好呀。

他說這次二丫他們沒有設置虛空,就躲在旁邊那座大門緊鎖的乾隆倦勤齋里,乾脆自己溜進去看看。主意打定,他來到院門前,厚重的木門嚴絲合縫,鉸鏈與銅鎖也很結實,院子的圍牆足有丈高,可惜自己不會輕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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