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于振華

那男人扶了扶眼睛,眉頭挑了起來,問:「你認識我弟弟?」

我一愣,他弟弟?

我這才注意到面前這道士眼角有些皺紋,在八卦帽外的鬢角有些泛白,顯然年紀不小,而且外貌上只有一部分和於有時相像,乍一看還真以為是於有時。

「他在哪?」男人咄咄逼人。

之後我們坐下聊了一陣後才知道,男人是於有時的哥哥,叫于振華。

「你見過我弟弟?」他問。

我把二狗支開,才把貴州的事情給他說了。

于振華沉著臉:「那畜生!」

於有時不僅是于振華的弟弟,而且兩人師出同門,於有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了呂乘風,然後拉了一些人入伙開始盜墓,但要找什麼,沒人知道。

于振華一直想把弟弟追回來,便天南地北的找。前陣子查到張凹兄弟也在他們的隊伍中,便來學校找張凹的女兒,沒想到也正好碰上了王蕾出事。

「張凹兩兄弟在盜墓界相當有名,本事硬的很,但由於年輕時候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呂乘風知道張凹兄弟地址後,本來想請他們出山,但他們不同意,於是他給張凹兄弟倆的債主放出消息,說他們在重耳村。張凹兩兄弟被逼的走投無路,他才跳出來說能幫忙解決財政問題,這才拉了張凹兄弟兩入伙。」于振華憤憤不平。

我想起了張凹在貓耳村受呂乘風威脅時候妥協的事情,對呂乘風的印象愈發壞了。

「那你來找張萌萌幹什麼?」我問。

于振華嘆了口氣:「來給我那蠢弟弟犯的錯擦屁股。」

我又問:「呂乘風到底是什麼人?」

于振華不說話,我也適時的不再詢問,其實心中還是滿腹疑問,呂乘風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王蕾的情況你知道了?」

「我和那姑娘的老爹有過一番緣分,來到浙江之後,他立刻聯繫上我,剛才看了看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他說。

「你是張天師的弟子?」他忽然轉過頭問,雙眉上揚。

「正是。」我說。

于振華沉默兩秒,嘆口氣:「張天師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我不知道怎麼搭腔,他笑了笑:「你也看得出王蕾是怎麼回事?」

把「鬼鏡子」的事情給他說,陳浩的哥哥通過特殊手法還原了宿舍樓下的陰氣流動,反應到王蕾身上,就跟鬼照鏡子一樣,要破解只能燒掉柜子,然後再做一場法事。

于振華聽完讚賞點點頭:「不愧是張天師的弟子!」

于振華讓我在這裡守著王蕾,然後獨身一人去了學校,王蕾老爹,也就是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對我問東問西,這人顯然是個暴發戶,沒什麼底蘊,但對這方面的東西異常相信,王蕾一出事,他就開始聯繫各方高人。

和他聊了兩句,一個小時都沒,于振華回來了:「柜子燒了,但沒有證據抓人。」

我也知道,警方根本就不會承認這種證據。

王蕾老爹還想問些什麼,被于振華擺手拒絕:「快去準備些東西,然後把你女兒接回家,給我準備個大點的地方,我要開壇做法。」

再之後幾天,我總算見識到了山字派的師傅到底是有如何大的排場。

于振華在王蕾家齋戒靜心了三天,才焚香沐浴準備開壇。

他穿著緞子面的道袍,明黃面黑邊的道袍看上去就跟天神下凡似的,頭戴八卦帽,腳踩八卦鞋,身後背著一把桃木劍,桃木劍用紅布包著,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被八個道童請出,道童是王蕾老爹找來的,個個明媚皓齒。

我沒繼續看下去,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我也會做,但我自認為肯定沒于振華做的這樣氣派,做的這樣地道,咱們野字派牛鼻子跟山字派的師傅在氣場上就沒法比,完全屌絲跟富二代的區別。

于振華做完法事,回來找我,他換了一身筆挺西裝,帶著眼鏡,斯斯文文,只是頭髮有些斑白,我想不明白,一個三十五六,正值壯年的漢子怎麼會有這樣多的白髮,後來才知道,于振華這人不簡單,目前山字派對外的面門幾乎都是他一人在挑,壓力很大。

我帶她去找張萌萌,張萌萌怯怯問我這是誰。

我騙他說是張凹的生意合伙人,于振華也演的有模有樣:「您父親和我有生意上的來往,我正好路過這裡,聽說他女兒在這裡讀書,於是過來看看。」

張萌萌一聽到張凹的消息,眼瞳中泛著光。我們在外面聊了一陣,于振華給張萌萌遞了張銀行卡,沒說裡邊有多少數額,只讓張萌萌接下。

張萌萌不肯接,估計是怕給正在「做生意」的張凹添麻煩。

于振華只好遞給他一個手機號碼,告訴她有事情就打這個電話。

于振華又在這邊待了兩天,給張萌萌買了許多衣服和學慣用品,便走了,然後給我也留了個電話,說是一有於有時的消息請立刻通知他。

他回北京的時候還是我送的,我問他到底是山字派哪個山頭的,他不肯說。

我又問他知不知道三胖子的事情。

得知三胖子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時候,嘆了口氣:「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親自來一趟北京吧,金平老醫生會回答你的問題的。」

送別于振華,我發現事情又多了起來。

又在浙江待了一陣,二狗問我要不要去找鍾娜,被我義正言辭拒絕:「忙著呢。」

大概十一的時候,二狗他們放假,正好和我一起回葉家村,鍾娜也回來了。

愉快度過七天假期,二狗、鍾娜回學校,我收拾行裝準備奔赴北京,大仙知道後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不帶我去,我就自殺。」

我恨恨踹他一腳:「你快去!」

大仙吶吶說:「你又不是去捉鬼的?而且聽說北京人排外,去了之後,誰要敢惹你,我揍他丫的!」

我一想還真是,我又不是去捉鬼的,我是去拜訪金平老醫生的,帶大仙去也正好。

由於沒錢,我倆買了火車硬座,顛簸了十二個小時來到北京。

金平老醫生就住在北京一家醫院附近,我倆提著果籃去拜訪。

開門的是金平老醫生的老伴,金老夫人精神矍鑠,她沒見過我們,說明身份之後,她欣喜喊:「原來是三胖的朋友,來來來,進來坐,進來坐。」

我倆忐忑坐下,金老醫生這時候從書房出來,看到我倆也熟絡的打招呼。

「不錯不錯,都長高了。」金平老醫生笑眯眯的。

金平老醫生可能還不知道三胖子他們做的事情,於是我隱瞞了貴州山區的事情,直接問於有時和于振華的事情。

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讓金老夫人迴避後,才悄聲說:「山字派早不是原來那個山字派了。改革開放後,和錢沾上關係的東西都變味了。不過於振華是個好孩子。」

我一愣,金平老醫生也知道山、野、地、靈、相的事情?

金平老醫生尷尬笑了笑:「我當醫生的,接觸的人多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人活百歲,總有個生病的時候。就算是道士,也有個感冒發燒。」

我一想還真是這樣,大仙在邊上東瞧瞧西看看,我偷偷踹他一腳,他才坐正。

「那……於有時是?」我問。

金平老醫生嘆口氣:「一野和尚的徒弟。」

我一驚:「一野和尚不是和尚嗎……」

「十幾年前還不是。」

緊接著他給我們說了故事。

原來一野和尚一開始並不是和尚,他是雲錦山的道士,年輕時候,還叫一葉道士的他機緣巧合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於有時,一個于振華。後來一野和尚帶著兩個徒弟外出歷練,在北京呆了不少時間,於是正好就認識了金平老醫生。

只不過十幾年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葉道士放棄道士身份,遁入空門成了歸元石的一野和尚。

當時還尚且年幼的於有時和于振華被丟在北京,于振華那時候已學有所成,經過十幾年曆練之後,挑起了山字派的招牌,山字派對外的門面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挑。

于振華一直忙於俗事,對於有時的管教便鬆懈了,之後於有時搭上了呂乘風,做了不少事情,于振華知道後,也一直在追查。不過於有時跟呂乘風做了什麼事情,金平老醫生也不知道。

「那呂乘風是誰?」我想了想問。

金平老醫生嘆了口氣:「我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那……您認識張照若嗎?」我問。

金平老醫生想了想,說:「開鎖張的女兒?」

我這才知道原來張照若祖上還是個開鎖名家,傳聞是專給皇家造鎖的家族。

「那三胖子……」我說。

金平老醫生一提到三胖子,就恨的咬牙切詞:「那逆徒!讓他減肥是為了他好!沒想到他跑了!」他還真不知道三胖子正和於有時他們勾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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