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槐字派

玄門正統和槐字派勢不兩立。

主要是槐字派的養鬼方法太邪乎,容易被人拿來作惡,畢竟槐字派的人太雜,大多各自為政,不像嶗山一樣,占著山頭,打出了玄門正統的名號,所以行事都有自己的準則。

第一次聽到師傅說這麼多,我驚訝的無以復加。

「王鳳輕應該就是槐字派,但槐字派里被認可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們行事神秘,你瓜娃子近幾年竟然碰到了兩個,該說是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呢?」

「王鳳輕心腸好,所以他養的小鬼沒主動害人,纏上鍾老師的這人就不得了,為師推測這個鬼紋是最低級的鬼紋,而且這隻有一半,另一半他沒有能力畫出來,十有八九借用了外物。」師傅皺眉,「咱們去二狗家一趟!」

到了二狗家,二狗爹正拉著鍾老師說話。

鍾老師善良,不太會拒絕人,更何況是二狗爹這種生意精。

二狗、大仙、三胖子在邊上陪鍾娜。

見到師傅來,這三個牲口討好似的跑過來:「天師好!」他們全惦記著師傅的道門秘法。

二狗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給二狗打眼色,讓他應付一下,省的多生事端,然後和師傅拉著鍾老師出去說話。

「鍾老師,你家的情況,蔣三正這個瓜娃子已經給我說了,能給我具體說下嗎?」師傅難得一本正經。

鍾老師猶豫了一會,十分不樂意,但還是說了。

原來鍾老師在紅安路的房子幾個月前裝修了一次,之後便鬧鬼影。

師傅看我一眼,問:「裝修的時候……是不是有過什麼爭執?」

鍾老師想了想,然後不好意思笑了起來:「因為裝修隊的用材很次,我決定自己去買材料……然後和那個隊長……」

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拍大腿,喊:「原來如此!」

師傅也恍然大悟,當天帶著鍾老師回了學校,然後帶我來到宿舍樓。

我把窗框上的花紋指給師傅看。

師傅瞅一陣,回頭對我說:「看來還真是養鬼紋,不過這個養鬼紋很低級,只能招來小鬼嚇人,卻不能真害人性命,但時間長了也不得了。」

一面說著,師傅一面進了房:「這種養鬼紋演變於木工這一行業,古時候得罪誰都行,別得罪木工,木工中有一種人叫做梓人,也就是專門給人蓋房子的,把他們惹不開心了,蓋房子的時候偷偷塞兩個小紙人在牆壁當中,一家都不得安寧,雖然不至於死人,但一些小鬼能鬧你精神衰弱。」

我知道師傅這不是危言聳聽,以前也聽過不少這種故事。

這些木匠害人的本事多的很,例如把門框給你稍微改一下,在裡頭賽一點其他東西,你家就得雞犬不寧。

我一驚一乍:「那怎麼破解?」

「梓人害人的本事很多,但到了現代,基本都是徒有其形,有的人光知道在牆壁裡頭賽紙人能害人,但他不知道還需要些別的必要條件,這點就連為師都不知道。梓人害人的法子後來傳到了槐字派的人耳朵里,在他們那裡一再演變,就成了這些養鬼紋,鍾老師家的養鬼紋是最低級的,解決辦法簡單的很,把窗框上的鬼紋抹掉就是了。」

師傅說的雲淡風輕,但我知道他心裡肯定還在計畫著別的什麼。

「當然,鍾老師家窗框上的養鬼紋只有一半,那人沒有本事畫出另一半,可能用什麼物體替代了,然後窗帘上肯定還被人做了手腳的。」

師傅說著,伸手扯窗帘,在窗帘頂端的皺褶里,發現了非常非常細小的一根線頭,線頭呈翠綠色,藏的不起眼,再加上本來就細微,就算仔細找了,都不一定能找到。

「好傢夥,瓜娃子,你來猜這是什麼?」師傅把線頭遞給我。

線頭都沒一個指頭長,而且非常非常細,捏在手上,油油的,十分噁心。

「這玩意叫屍線,估摸著是用哪個上弔死的人的繩子製成的,由於一根繩子分成了無數段,所以怨氣不重,也害不死人,用一段時間之後,上頭怨氣消失,就不會鬧鬼了。但這根屍線被屍油泡過……」師傅語氣漸漸加重。

我問:「屍油是綠色的?」

「當然不是!這裡頭還加了點別的東西……」師傅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我,認真說:「瓜娃子,你知道為師為什麼要讓你好好學習嗎?這個世界上的靈異事件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而且科技越發展,雖然我們玄學界不承認,但是你要記住,我們相信許多靈異事件可以用科學解釋。」

「這屍線上就加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植物粉末,這些植物粉末能讓人產生幻覺,讓屍線通過養鬼紋發揮作用的時候,小鬼的威力大數倍,但不至於害死人,而且夜晚風一吹,屍線上的味道在室內擴散,人就容易精神恍惚,你看鐘老師最近是不是精神特別恍惚?」

師傅這樣一說,我才留意到鍾老師最近的確有些不對勁。

但我想到一個問題:「師傅,你先前不是說,這裡的養鬼紋只是一半嗎……」

師傅哈哈笑了笑:「這根屍線就是另一半了,刻畫養鬼紋不是說只用把花紋刻上就行,道行淺的只能刻一半,刻完整的,容易遭到反噬,另一半則要借用介質,這根屍線就是了。」

「那咱們怎麼辦?報警?」我問。

師傅嘆氣:「怎麼報警?告訴警察這裡有個槐字派的人在害人?」

我一聽,也是……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辦法,那個槐字派的人做了惡,自然要承擔惡果。徒兒來,隨為師去見見世面!」師傅說著拉我去找鍾老師問裝修隊的地方。

裝修隊是在城北建材市場那附近,大仙、二狗、三胖子哭著喊著要跟過來,師傅揮揮手:「三個娃兒,該幹嘛幹嘛去,別添亂!」帶我拍馬殺過去。

找到地兒,裝修隊隊長是個鬍子邋遢的大漢,正叼煙和人打牌。

師傅帶我上去轉了一圈,裝修隊老闆粗著嗓子問:「是不是裝修的,不裝修快走,今兒忙著呢。」

師傅呵呵笑了笑,然後帶我走了出去。

「就這麼完了?」我問。

「當然不可能,徒兒,知道道士之間是怎麼打架的嗎?」

我搖頭,操起菜刀對干?

「待會你就知道了。」師傅神秘一笑。

我們在建材市場繞了一圈,和人閑聊了幾句,然後隨附給我買了跟冰棍,便蹲在外頭,我問他等什麼,他說等那個裝修隊的隊長回家。

「這人精明的很,出門身上不敢帶養小鬼的東西,估摸著全放家裡在,到時候看為師的就行。」師傅捏著那根屍線說。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那個鬍子邋遢的漢子就打著哈欠走了。

我和師傅跟上,好在他家就住這附近。

「萬一他家住很遠,自己踩了摩托,咱們不是跟不上了嗎?」我疑惑問。

「捉鬼講究望聞問切,咱們道士之間鬥法,也講究這個。剛才我去那人店子里,就是『望』,後來在建材市場饒了幾圈,就是『聞』,剛才我找人閑聊就是『問』,最後得出這傢伙住在這附近,而且每天上班靠走,就是切了。」師傅耐心給我解釋,「瓜娃子,你聽好咯,今後如果為師哪天不在了,除了三正之外,望聞問切這四個字你也要記住。」

我訥訥點頭,說:「師傅怎麼可能不在。」

師傅呵呵笑著:「走,瓜娃子,咱們跟上去,為師今天讓你看看道門之間是怎麼鬥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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