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世情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暗生情愫

當日皇甫治藏身在報恩寺中尾隨人家姑娘,早就是露了行跡。兩個姑娘都是山中修行的妖精,只因湖州府遭受著屠戮之災在破廟裡超度枉死怨鬼。哪裡想到會被皇甫治給看見了,兩姑娘本想出言責罵於他可見他是個讀書人就不與他計較了……

今日間道士設壇做法使出了降妖咒可把兩姑娘氣惱了,也沒瞧見人影只看到道士冥冥之中被人打巴掌。道士驚惶逃竄連連做歉才保住了性命,那皇甫治的病是沒救了眼瞅著就要嗚呼哀哉,卻不想那兩姑娘夜半三更還真的來了……

皇甫治做夢都沒想到朝思暮想的妙人兒會突然而至,欣喜之下病好了大半。可看著那兩個姑娘一個是面若寒霜一個是柳眉倒立,這把皇甫治尷尬的無地自容。讀書人講究死要面子,厚著臉皮去想人家姑娘已是不對現在姑娘自然是來興師問罪了……

黃裙女子橫眉立眼喝道:「哪來的登徒浪子啊,幾次派人上山尋訪我們姐妹二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此山中的妖精嗎?」

皇甫治苦笑道:「自從見過了兩位的芳容之後,小生是茶飯不思只想能再見到兩位一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管你們是人是妖,得見一面足矣……」黃裙女子羞的滿臉通紅揚手正要去打皇甫治,不曾料想是被身後的白衣姑娘給攔住了。

「姐姐,我看這書獃子挺有趣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姐姐要是打了他小心傷了自己的手啊。我們還是回去吧,與這蠢人多言也是枉費了口舌。嘻嘻,看我以後好好教訓他……」白衣姑娘說著話沖著皇甫治噗嗤一笑,白衣佳人一笑更是傾國傾城把皇甫治都看傻了。

兩個姑娘轉身不理皇甫治就要離開,皇甫治情急之下縱步追攔。好不容易得見了她們就算是死也認了,皇甫治伸手想要去攔無意之中捏住白衣姑娘的柔荑玉手。白衣姑娘大窘閃身抽回了手羞澀頓足不見了,屋子裡只留下了一襲幽香再無佳人蹤影……

皇甫治頹然癱坐在床頭知道自己是惹惱了她們,想自己也是堂堂讀書人竟然是會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越想就越羞愧走到了前屋狂喝濫飲想把自己醉死算了,皇甫治因突發怪病家裡人都不敢再去管他喝酒了。只是酒入愁腸是人更愁,沒多久的工夫皇甫治就爛醉如泥了……

皇甫治只要想起白衣姑娘的一顰一笑就會傻乎乎的大口狂飲,趴在桌子上已經是不醒人事了可嘴裡還如同囈語般嘟囔道:「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殊不知白衣姑娘此時就站在皇甫治的身後,看到皇甫治還在狂飲這是要想醉生夢死啊!白衣姑娘本來是要回來狠狠教訓他的,看著他都醉成了這樣伸出芊芊玉手就奪過了酒罈子。皇甫治醉眼迷離哪裡還認得出來人是誰啊,身形不穩的起身就要去搶酒罈子可是腳下發軟還沒邁開腿就癱倒在地了。

「哇……」皇甫治跌倒在地引的嘔吐不已,白衣姑娘是黛眉緊鎖跺腳就要走。

可是皇甫治悲泣道:「別後相思空一水……重來回首已三生……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白衣姑娘凝眸回望了皇甫治一眼,若說樣貌皇甫治確實是不俗。更難得的此人才華橫溢,若是能走上正道將是個可造之材。白衣姑娘憐惜之心頓起,見屋子裡又沒旁人想要拉他起來都不行啊。姑娘糾結了半天原先想要教訓他的心思全然忘記了,還稀里糊塗的給皇甫治打來了水擦洗了臉上穢物。

皇甫治就感覺隱隱約約之中香風陣陣,醉醺醺的以為是劉大同抬手就想借力起身。胡亂之間抓住了白衣姑娘腰間的絲絛,皇甫治一個大男人的份量少說也有著百十來斤。姑娘家的絲絛是系著裙擺的絲帶,哪裡能承受皇甫治的重量啊!

「嗤」絲絛扯斷白衣姑娘驚慌失措羞的奪門而出,皇甫治醉意呢喃的還躺在地上渾然不知。直到清早書童熬好葯進屋叫醒了皇甫治,書童還在納悶呢?怎麼就半夜時辰的光景公子又起來喝酒了啊?

不管怎麼樣公子能想喝酒就比病怏怏的強多了,書童急步出了屋子叫來了老奶奶龔氏。老人家是一直自責讓皇甫治斷了酒才會鬧出了這種事,現在見他能起身喝酒了總算心裡略微的鬆了口氣。吩咐著書童要好好的伺候著公子,等皇甫治酒醒已是日上三竿了。皇甫治總隱約間記得昨天晚上是有著個白衣人在自己身邊,可到底是誰就想不起來了……

「咦?大同!你這混帳東西,怎麼把褲腰帶扔在我床上了啊?不對啊?你什麼時候系起絲絛了啊?」皇甫治翻身起床就看到了枕頭上留著根白色絲絛,不經意中絲絛上還有著幽幽清香。

書童委屈道:「公子啊,那不是你昨天晚上攥在手裡的嗎?我這麼個書童哪會有錢去買絲帶啊?公子,你人感覺舒服些了嗎?老奶奶都急壞了,說是以後不會再去管公子喝酒了。還有我在湖州府遇上了公子的同窗王公子和肖公子了,他們都被縣太爺打了板子放出來了,他們問公子何時回府?」

皇甫治揣摩著深嗅口絲絛突然間大喜道:「我等過些時日再回去吧,城裡還鬧鬧哄哄的。我才不回去挨板子呢,那李文通可去過我家中啊?他父親是朝廷內閣中書,應該知道這場大禍何時能了啊?」

書童垂首道:「李公子去過公子家了,說是明史案朝廷已經查明了。來年秋試要公子和他同去趕考,大奶奶讓公子好生讀書,日後謀個一官半職也好光耀門楣。」

「哈哈哈,眾人之中唯獨他的文章狗屁不通,他是想讓我幫他應試寫文章啊!要不是他有個中書的老子,誰和他稱兄道弟啊!打今日起我要發憤讀書了,去和老奶奶說聲把南院的小屋騰出來啊。」皇甫治嗅著手裡的絲絛是和以往判若兩人般說道。

書童聽著公子發憤讀書了樂的屁顛屁顛的出門稟報龔氏了,畢竟讀書人都指望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啊。龔氏聞言大喜忙叫劉大童去收拾南院的小屋,心想著外甥大病一場後果然是大不一樣了啊。下廚做了七八道菜備上大罈子酒算是犒賞皇甫治的,皇甫治進了小屋也不要書童伺候了坐在床榻捏著絲絛巴巴等天黑……

皇甫治雖然昨天晚上不知道白衣人是誰,可絲絛上的幽香他是知道的。那是白衣姑娘留下的,既然白衣姑娘有心幫自己洗漱肯定是對自己有好感了啊。皇甫治從天擦黑一直是等到了天光大亮,就是沒能等到白衣姑娘再來。

接連著三天都是如此,到了第四天皇甫治是再也等不住了。夜半二更前皇甫治是早早的來在了報恩寺龕桌之下守著,三更過後果然聽到了破廟外環佩聲響起。兩個姑娘提著紗籠又來念經了,這次皇甫治是滴酒未沾暗忖著一定要跟著她們倆回去……

兩個姑娘天亮之前起身蓮步輕移搖曳生姿的就走了,皇甫治躡手躡腳的跟在她們身後。走了足有半個時辰就瞧見了山石中有著好大的門廊,兩個姑娘相攜而入門廊子頓時消失不見了。若是換作旁人早就躲開了,誰想去弄個妖精娶回家啊。可皇甫治是鐵了心的認為白衣姑娘是喜歡上自己了,天亮之後皇甫治就坐在荒山野嶺里等著佳人現身。

也不知道是兩姑娘是看到了皇甫治守在山中還是故意的不願出來相見,反正是大半天的工夫就沒瞧出半點動靜來。皇甫治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沒譜,萬一人家姑娘沒出來自己被山中的猛獸吃了就不值了啊。就在皇甫治胡亂琢磨的時候,就嗅到了背後有股子腥風飄來。回頭一看把皇甫治嚇愣了,山石之上有頭大老虎正盯著自已呢……

「啊!我命休矣……」皇甫治驚慌失措的大叫了一聲拔腳就跑,可是讀書文生怎麼跑的過山中惡虎啊!不到三步路的距離老虎已經是攔在了皇甫治的身前了,老虎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撲過來了。皇甫治的腿腳都軟了,抖如篩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老虎的利爪一把就將皇甫治掀翻在地,頃刻之間皇甫治的性命就要不保!

皇甫治看到老虎長滿肉刺的舌頭就在眼下,絕望的閉上眼睛驚聲大喝道:「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今世不能共攜首,唯有來生再續緣……」

「嗚嗷……」老虎突然間慘叫一聲滾地逃竄了,皇甫治心有餘悸的睜開眼就看到了白衣姑娘滿臉羞紅的站在跟前……

皇甫治都嚇傻了,連連掐了自己大腿才知道是白衣姑娘救了自己,情急之下皇甫治哆哆嗦嗦的爬起身子是一把抱著了白衣姑娘。嘴裡不停的疾道:「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難看姑娘了,真沒想到姑娘會救了我……」

白衣姑娘羞臊的推開皇甫治喝道:「誰讓你又偷偷摸摸的跟著我們啊,我是……我是不想你枉死才會救你的。那隻老虎是東方太月的爪牙,你快下山去吧!要是被東方太月看到了你這童男子……,我可再沒辦法救你了……」

皇甫治沒羞沒臊道:「我下山了也是活不成了啊,我的心全在姑娘身上了。與其是下山家中等死,倒不如是死在這裡好。我才不去管什麼東方太月還是西方太陽啊,我只要再看到姑娘一面足矣……」

「你……,你是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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