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借陰壽 第五十六章 紅杏出牆

周二貴家的傻小子去了馬棚拿叉子準備卸草料了,周二貴和朱氏就在車馬店裡嘻嘻哈哈的談笑風聲。錢狠子躲在草料車恨的牙根都咬碎了,天底下的男人能夠容忍高山大海可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錢狠子看到朱氏媚眼如絲的樣子蓮步款款的走了,周二貴更是心猿意馬的緊隨她其後……

錢狠子平常起早摸黑的殺豬賣肉,還沒想到朱氏會背著自己與人苟合。那周二貴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往日來開著車馬店沒少賺昧心銀子。錢狠子躡手躡腳的爬出了草料車暗暗咒罵著這對姦夫淫婦,轉過幾步路就到了錢狠子的家了。朱氏向來是討厭錢狠子在家院里養豬那熏天的臭氣誰也受不了,所以是在後院僻靜處開了一道小木門。

朱氏開門進了院,周二貴就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要對朱氏動手動腳了。兩個人摟摟抱抱著就進去了,錢狠子在暗處看的是兩眼噴火了。錢狠子緊了緊肚子上的袖帶,強忍住滿腔的憤恨。錢狠子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只有讓周二貴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行……

錢狠子在木門外想了很久,擔心自己有傷在身不是周二貴的對手。可要是去叫人來了,那從周二貴手裡要得的銀子自然是分給別人了。錢狠子想到要分錢財給人家那是要了他的命啊,猶豫了半刻還是輕輕的撬開木門抄起了院子里的殺豬刀進了屋。

屋子裡頭的朱氏正在與周二貴顛鸞倒鳳巫山雲雨,錢狠子剛要提刀進屋卻聽見了朱氏在和周二貴嬌聲嗲語的說話。錢狠子側耳一聽,臉都氣的刷白了……

朱氏嬌喘道:「死鬼啊,你不是早說了會休你家的黃臉婆來娶我嗎?怎麼都隔了幾年都忘了啊,我看你的良心已經是被狗叼了……」

周二貴訕笑道:「你這個小浪蹄子,我能忘了嗎?還不是家裡有個傻小子啊,我平時都要在外奔忙家裡的傻小子沒人照顧啊。等過些時日我給傻小子相本親事,就休了那黃臉婆好來娶你啊……」

朱氏頓時動怒一把推開了周二貴罵道:「你這句話都說了好些年了,周二貴我可告訴你!要是你再敢拿話來搪塞,我朱菊香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掏心掏肺說說,我從進了錢家大門後是誰花言巧語騙我的?你還當我是年方二八的黃毛丫頭啊!」

周二貴涎皮賴臉的摟住朱氏笑道:「你看看你動不動的就翻陳年舊帳,我不是都答應你了嗎?等我那傻兒子有了人家就休妻來娶你啊,只是怕你家錢掌柜會……」

朱氏恨聲罵道:「要不是我爹娘貪圖錢狠子的銀子,我才不會委身嫁給他。想我朱菊香貌美如花,偏偏是會嫁了個孬貨!他除了殺豬買肉什麼都不成,就他那銀樣蠟槍頭害我做了十年的活寡啊……」

周二貴狎笑道:「你在武隆縣也算的上女中豪傑了啊,我前些時候還看到了茶葉鋪子的施掌柜和綢緞坊的凌老闆從你屋子裡出去啊?你不會告訴我,他們只是到你家來討水喝的吧!」

朱氏瞪眼啐道:「這還不是被你害的啊,每次都把人家弄的欲仙欲死。可是你又老不在,你讓我如何是好啊?」

周二貴拍了拍朱氏的粉臀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這個浪貨真是個妖精啊。誰要是真娶了你豈不是成了大烏龜啊?」

「好你們一對狗賊惡女,枉我平日待你不薄!原來你竟然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今日我要將你們狗男女一併殺了!」錢狠子緊緊攥著殺豬刀挑簾闖進,把床榻上的一對肉蟲嚇的魂飛魄散……

朱氏整個人都躲在了周二貴身後哆哆嗦嗦的看著渾身是血的錢狠子顫道:「你……你……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你聽我說……這全都是周二貴勾引我的啊!」

周二貴面無人色道:「錢掌柜你莫聽這賤人胡謅,這……這……這是個誤會啊……」

錢狠子舉著刀子步步逼近道:「誤會?都誤會到我家床上了,還是個誤會?我錢某人一直對你敬如兄長,可是你倒是欺人太甚了……」

錢狠子因為氣急迸裂了肚子上的傷口,滴滴答答的不住流血。朱氏躲在周二貴身後輕聲說道:「你這個孬貨,他都受了重傷。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啊!」

周二貴懼道:「他……他手裡有刀啊,你不會是想讓我和他去拚命吧?」

錢狠子怒罵道:「賤人,你嫁到我家可曾是讓你吃不飽穿不暖了?今天要不是我被白秀才給傷了,一直還被你蒙在鼓裡呢!」

周二貴抓起了床榻上的衣袍披身尷尬道:「錢……錢掌柜,我看不如是這樣吧?今日之事是我對不住你,我在武隆縣也算是個場面人。你要是殺了我無非是為出口氣,若是你能網開一面那我會給你筆銀子。不怕你是休妻也好,納妾也罷所有的費用我一力承擔……」

錢狠子等的就是這句話,周二貴家的車馬店賺錢可比自己殺豬強百倍啊!至於朱氏那賤人就像是泥牆上的土坯一樣,只要是有銀子再漂亮的姑娘也不是什麼難事。錢狠子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握刀架在了周二貴的脖頸上。

周二貴這時候就算是渾身是嘴也難以分辨了,錢狠子是出了名的愛財如命。要是花點銀子能夠保全名聲那周二貴也就認了,就是不知道錢狠子會要多少銀子?

只聽到錢狠子喝道:「今日之事你若想平息拿五千兩銀子出來,這賤人往後與我無關你想要娶她是你的事了!」

周二貴嚇的急聲高呼道:「錢掌柜……錢掌柜你說多少銀子?五千兩銀子都能把小半個武隆縣給買下來了啊!我怎麼……我怎麼會娶她啊?都說是娶妻娶德娶妾娶貌,可是朱氏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啊!你都不知道朱氏在不在家的時候和好些男人有染啊……」

朱氏咬牙罵道:「惡賊!你倒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了啊,想我朱菊香也是正緊良家女子。還不是被你這……」

錢狠子怒道:「你給我閉嘴,我要不是看著你家沾著武隆縣縣官夫人的蔭頭我才不會娶你呢!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嫁到我家之前還是不是完璧?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是你們撞在了我手上,就休要怪我對你不講情面!」

朱氏赤身裸體的大笑道:「姓錢的,你怎麼不說是你的三寸丁不濟事啊!我嫁你這麼些年就沒有見你做過一次男人,我也是有七情六慾的人啊,你還敢來編排我的不是!哼,要不是看你還有點銀子,老娘早就和后街茶葉鋪子的施掌柜跑了!你自己出去撒泡尿照照,就你這歪瓜裂棗的熊樣還想娶我……」

錢狠子被朱氏的話擊中了軟肋,自己那活兒確實是不盡人意。可是每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不行啊,錢狠子騰出了捂著肚子的血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哪裡知道朱氏雙手箍住了錢狠子的手,抬腳就照著錢狠子的肚子踹去……

「嗷!」錢狠子肚子上的刀傷被朱氏猛力踢踹之下,整個人都痛的彎腰成了蝦米狀癱倒在地。手中的殺豬刀也脫手掉了,周二貴就怕惹上人命官司急急忙忙的就要奪門而逃。

朱氏大喝道:「回來!你這個孬貨,今日你要是跑了,明日錢狠子就會上你家去要一萬兩銀子了。」

「啊!這……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啊,我那點生意哪有那麼多銀子啊……」周二貴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了,以錢狠子的脾氣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朱氏下了床榻撿起了地上的殺豬刀道:「你要死要活就看你有沒有膽量了啊,錢狠子現在都已經只剩下了半條命啊。你乾脆送他一程,只有死人才不會惹事啊!」

錢狠子流著冷汗氣喘如牛的罵道:「惡婦啊,我……我對你百依百順,可是你卻幫著姦夫來害我……」

朱氏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笑上前幾步道:「夫君啊,我怎麼會害你啊。傷你的人是白秀才啊,等你死了之後我必定會給你風光大葬的啊!孬貨,你還傻愣著幹什麼?刀就在這裡,你只要往他的傷口再補上一下什麼麻煩事都沒有了啊!」

周二貴猶豫了很久,顫顫巍巍的接過了朱氏手裡的刀子。周二貴吞了口唾沫顫聲道:「錢狠子,這是你逼我的啊。你要是不回來那什麼事都沒有,可是你偏偏是看見了不該看的事就不要怪我周二貴了。留你在世少不得日後還有麻煩,我就送你一程吧……」

「噗」血光四濺,周二貴的刀子就照著白秀才留下的刀口直插至柄。可憐錢狠子精明算計了一輩子都頭來還是死在了自己老婆和周二貴的手裡。錢狠子口鼻之中噴血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身子抽搐了幾下就咽了氣。

周二貴看見錢狠子死了頓時就六神無主了喃喃喝道:「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我殺了人了啊!你快點想想辦法啊……」

朱氏不緊不慢的穿上衣服道:「孬貨,你要知道傻錢狠子的是白秀才啊。我現在把這裡收拾一下你去找個會寫訟狀的,咱們明天一大早就去白秀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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