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銅燈

在乘風真人的強力干預下,青城道宗也只得忍氣吞聲,畢竟只是懷疑,拿不出真憑實據,用乘風真人的話來說,要麼你拿出真憑實據,要麼就給我滾出去,要麼就把嘴閉上,沒有人求你們進大墓,也沒有人求你們跟著我們,一番臭罵之後,幾個剛才開口的宗門也老實了,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離去,好不容易進來了,誰願意就此離去,其實進來這地方大家都知道有危險,修道之人一旦以上危險,就很有可能是瞬間生死,這都很正常的,其實剛才之所以那長老會動手,卻有更深一層的想法在其中,是想藉此機會將我拿下,掌控在他們手中,誰讓彭祖一脈現在沒有了底蘊。

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不遠有一道氣息在波動,若不是乘風真人出手,只怕暗中那人就會動手了,那股氣息有些怪異,修為感覺,氣息又被墓道之中至尊道則壓制,所以這樣一來,就連乘風真人這樣的高手也沒有察覺到。

乘風真人罵了那長老一頓,雖然解氣,但是心中知道他們畢竟不服,念頭一轉,冷哼了一聲:「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這個小兄弟,那我就讓你們心服口服,這樣吧,張萬山,你跟我進去一趟,讓你自己親眼見識一下,也免得你胡說八道滿嘴的屁眼的話。」

這張萬山就是那位長老,聞言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只是乘風真人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可能再讓張萬山說什麼,身形一動,鬼魅一般略過,已經將張萬山抓在手裡,輕喝一聲,另一隻手在虛空中不斷地演化神文,虛空划動竟然在鐫刻天地大道,隨著一聲炸響,乘風真人已經單手按在那盞銅燈上,道則與道則相互磨滅,大道在虛空中震動不已,轟的一聲竟然強行破開了小世界,乘風真人一聲輕嘯,抓著張萬山化作一道清風捲起,沒入了小世界之中。

眼見著乘風真人的手段,眾人沒有不色變的,這才知道自己與乘風真人的差距有多大,難怪乘風真人號稱天下間十位一隻腳踏入至尊行列的人,這手段簡直通天了,縱然那些當世奇才,那些被公認的高人此時也是暗幸慚愧,確實差的不少,何況修為上差之一毫失之千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銅燈忽然震動起來,然後轟然炸開,乘風真人與張萬山從裡面跌了出來,不過卻並不相同,乘風真人是一躍而出,衣衫有些凌亂,仔細注意還有兩個破口,至於張萬山卻是一身血污,身上多處傷痕,已經將一件道袍染紅,就連腦袋上也被砸出了個洞,顯得極其凄慘,只是倒不會傷筋動骨,這點上對修道之人是無所謂,但是看上去張萬山是耗盡了元氣,跌落出來竟然打著滾就滾到了青城道宗面前,已經是無法自行修復這些傷痕。

雖然青城道宗的人也明白,張萬山這樣一路滾過來是乘風真人故意所為,但是沒有人敢於乘風真人計較此事,畢竟人家的修為在那擺著,欺善怕惡人之常情,青城道宗的人趕忙扶住張萬山,合力將怨氣讀入張萬山體內,瞬間被將那一身的傷痕治癒。

「師兄,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青城道宗見張萬山傷勢已愈,便有人沉不住氣問道,卻只見張萬山臉如土灰,半晌才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果然是怪不得劉兄弟,裡面小世界藏著一顆鬼頭,有至尊的手段,最善於攻殺元神,我若不是真身進去,只怕也出不來了,若不是乘風前輩出手,我只怕是也出不來了,哎,這葛玄的手段確實了得,不是我們能想像的。」

張萬山的話沒有不相信,見張萬山這摸樣,一個心中驚懼,卻有聽張萬山道:「剛才前輩帶著我進去之後,那裡面的小世界廣闊無垠,一路行去不知越過多少仙山,結果在一處絕崖之上,與那顆鬼頭相遇,一個照面之下,我的元神就受了重創,虧得前輩出手,不然的話,我怕是根本就不能全身而退了,與鬼頭一戰,我竟然一點手段也沒有,之恩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前輩與鬼頭惡戰——」

「到底是前輩棋高一著,將鬼頭斬與手下,哪知道鬼頭一滅,整個小世界就發生了變化,失去了平衡,所有的道則都向我們壓來,那一刻我以為我要完了,結果乘風前輩還是強行破開小世界,帶著我沖了出來。」張萬山苦笑著朝乘風真人鞠了一躬,這一次卻是不話說了,裡面的鬼頭厲害了得,根本就不是能應付的,師兄死的一點不奇怪,只是到底想不通為何師兄死去,而我卻沒有什麼事情。

一旁乘風真人冷哼一聲:「那鬼頭是葛玄用他的大道所凝就的,若非是沒有實體,就連我也不見得是鬼頭的對手,哎,本以為自己一隻腳已經踏入了至尊行列,應該是和至尊相差不多,哪知道竟然差了這麼多,多的我拍馬都追不上,如果是遇到葛玄的真身,似我這等人物,只怕經不起人家幾下子。」

乘風真人說的蕭條,一時間意興闌珊,只是他這樣一說,眾人心中便是不免的一沉,乘風真人都這樣了,他們只怕就根本不是人家一根手指的對手,想到這便是心驚肉跳,原來雖然尊崇至尊得道者,但是只是傳說,根本不曾真正接觸過,所以也沒有什麼概念,總以為自己這兩下子或者可以拼一拼,最少人多了可以派上用場,但是此時看來,只怕人再多也沒用,就像是再多的螞蟻也不能把老虎怎麼樣了,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我站在乘風真人身邊,心中有些沉悶,葛玄我曾經面對面的相對,對於至尊的氣息我很明白,能了解乘風真人的感受,那種讓天下萬物顫抖的氣息,已經超脫了世間的凡塵,並不是可以相提並論的,只要不曾徹底踏出那一步,就永遠都不能相比,甚至於一旦達到威壓降下,只是威壓就足以讓我們這樣的修道之士身不由己的匍匐在地,興不起一點反抗之心。

那一日,我是將第一元神和第二元神相融合,強行炸裂元神,這才能不怕至尊的威壓,我後來也想過,一概是這大道威壓壓得不是肉身,而是對元神的壓迫,我那一日連元神都沒有了,他還能壓迫什麼,只能靠氣勁壓迫我,可惜葛玄當時抱著什麼心思,根本沒有想殺我之意,才讓我一擊得手,回去了那朵金蓮花台,不過一擊之後,葛玄怒了我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起那一日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有感而發的道:「葛玄一身道術幾近通天,大道威壓,我們的元神在大道的壓制下,根本就興不起一點反抗之心,這才是最可怕的,其實有一法能不受大道壓制,那就是沒有元神,所有的大道威壓針對的就只有元神——」

我話未說完,乘風真人便不解的望向我,聽著我的話臉色輕輕一變,這道理不是誰都知道,也只有到了他這一步的人才會懂得一下天地的大道,望著我不由得失聲道:「小兄弟,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苦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想起那一日我就心有餘悸,畢竟我不是不怕死,反之我怕死,更不想死,那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想想嘆息了一聲:「不瞞前輩說,我不但見過葛玄,還曾經面對面,若不是祖師爺現身,只怕此時我早就不復存在了。」

「什麼——」不但是乘風真人不敢相信,除了師父師叔幾乎都是一臉的不相信:「小子,你說你和葛玄曾經面對面,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憑你,嘿——真是有點笑話,葛玄要是想殺你的話,只怕就是你的祖師爺也不一定能護的周全。」

我譏誚的看了那開口的人一眼,吐了口氣:「當日我祖師爺來的也晚了些,當然葛玄也根本就無意殺我,只是一開始我也在大道威壓下根本就抬不起頭來,更不要說拼殺了,最後我無計可施,也只有破碎了元神,哪知道元神不在,竟然不受大道威壓了,嘿嘿,我還回了葛玄的一朵大道蓮花呢。」

乘風真人臉色變幻,從我臉上掃過師傅師叔,從他們臉上看出端詳,竟然真的相信了我:「小兄弟,這天道本就是壓迫的人的神魂,也就是咱們說的生命的烙印,肉身可能會崩毀,但是生命烙印卻永遠不會改變,無論你投胎幾次,你說你炸毀了元神,自然泯滅了天機,天地大道也不能壓制,所以你就感覺不到壓制的力量,只是小兄弟我有一事不解,莫要說你,就算是我這等修為,甚至於就算是成了仙,這要是炸毀了元神,那也是只能落得個神魂俱滅,為何你——」

我知道乘風真人猶豫什麼,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根本無法相信我曾經破碎元神,對於乘風真人卧倒無意隱瞞,這種人脾氣性格爽直,越是交心交肺的,這種人越是敢拚死以報,所以我只是猶豫了一下,湊到乘風真人面前,神眼猛地張開,猛地沖入了乘風真人的識海,就算是乘風真人也沒有來得及阻擋,這一下,乘風真人臉色大變,不由得失聲驚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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