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

乘風真人一呆,臉上的神情精彩極了,卻又說不出什麼,心裡一直告訴自己,我乘風真人德高望重,修道界誰見了我都要好言好語,這一個小女孩不懂事,自己要是和她計較,那不是也不懂事了嘛,不能生氣,不能上火,要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要做出一副高人的風範。

一旁的眾位掌教見到這摸樣,一個個心裡也為乘風道人感到苦悶,這滋味真是讓人說不出來咽不下去,只是此時誰願意去招惹舒雨,畢竟都看得出,這女孩子根本就不算是修道之人,勉強有那麼一點修為,在眾人眼中屁都不是,唯有將目光投向我師父和師叔,或者也只有師傅和師叔能訓斥她,只是師傅此時正解氣呢,又見乘風真人不敢怎麼樣,自然是不肯說話。

「老棒子,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沒那麼簡單,你說話不給龍婆婆留一點餘地,難道就想別人給你留一點餘地嗎,做人要知道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你要是好言好語的給我說話,難道我還會這樣罵你嗎,尊老愛幼這是人之常理,但是也是相互的,別人尊重你是個老前輩,要是你不拿人家當回事,難道你以為誰還會在乎你嗎,你真以為自己腦袋大脖子粗就比被人了不起呀。」舒雨滿臉的氣憤,說話溜得很,一點也不遲疑。

乘風真人心中說不出的膩歪,要是知道會有今天,就說什麼也不會來這裡了,只是此時攤上了卻有不能躲避,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小丫頭,你口口聲聲說要互相尊重,你這樣罵我,是不是我也可以這樣罵你呀,你——」

本來乘風真人是想和舒雨擺一擺道理的,但是這德高望重的乘風真人向來是自己說話別人聽,從來沒有人這樣和他爭辯過,一時間說起來,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惜若是論及修為,在場的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也沒兩人,但是若是論及說話擺道理,可就不一定有人比他差了,甚至大部分都比他強,只是礙於身份和修為,沒有人敢和他這樣罷了。

但是舒雨不在乎這些,吃准了乘風道人不敢怎樣,一邊罵一邊講道理,聽起來好像是在和乘風道人白道理,但是知道她本性的而我卻是明白舒雨只不過是在過嘴癮,她自己都不是什麼知道尊老愛幼的主兒,就這張嘴,就是在場的一眾掌教加起來也不一定說得過她,只怕在說出來的話,能把乘風真人給氣死,我是又擔心又解氣。

果然,乘風真人的話還未說完,舒雨就是一陣嬌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才止住笑聲:「老棒子,你說得對,我罵了你,你當然也可以罵我,隨便,愛怎麼罵就怎麼罵,來呀,只要你罵得舒服,要是不會罵我教你怎麼樣,不用你搭我人情。」

乘風真人一陣氣血上涌,一張老臉別的通紅,也不待這麼欺負人的吧,舒雨罵他他還要憋著老前輩的摸樣,不能生氣呢,讓他去罵舒雨,估計著沒等吧舒雨罵的怎樣,自己早就被給氣死了,一時間只感覺天旋地轉,竟然張口說不出話來。

乘風真人此時算是明白了,這舒雨小丫頭,那根本就是一塊滾刀肉,生熟不怕,咬上一口就會墊牙,自己與她爭辯,根本就是沒罪找罪受,心中早明白舒雨是為何這般樣子,獃獃的看著舒雨嘴巴閉合,那些他聞所未聞的話從那張小嘴裡冒出來,乘風真人心中忽然感到無奈,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嘴中寧肯選擇落一些面子,換的耳根子清靜。

「龍婆婆,乘風這裡給你陪個不是,你若是大人大量,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今後你願意就來我玄天觀做客,乘風定當奉上香茗相待。」其實說這話的時候,乘風真人的一張老臉黑的不能再黑,話很客氣,但是說出來硬邦邦的,聽的人都直咂牙花子。

不過話說回來了,能讓乘風真人這樣說話,舒雨也算是第一人了,這老道從來是自喻清高,絲毫不會給人留一點餘地,不要說和彭祖一脈關係不好,玄天觀可以說是四處樹敵,偏生嘮叨的徒子徒孫也都是這番德行,能歡迎玄天觀的宗門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五家,就連各宗的老祖都不曾讓乘風真人說上一句服軟的話,一言不合那就是一場生死大斗,乘風真人怕過誰來著。

只是今日乘風真人鬱悶了,凡人見到他那都是恭敬有加,就是任何一個宗門弟子見到他那也是不敢大聲說話,誰也不想招惹他,但是今日碰到一個普通人,對著他就是一頓好罵,偏偏是乘風真人發作不得,這滋味那叫一個難受,也虧得乘風真人能夠想得開。

見乘風真人想自己道歉,師傅不由的一呆,說真的這乘風真人若非是這樣的脾氣,那絕對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師傅與乘風道人那也就是關乎顏面的問題,並沒有其他的問題,畢竟師傅代表著彭祖一脈,不可能會向人示弱,但是此時見乘風真人這般樣子,師傅倒是不好再計較他的脾氣,朝乘風道人抱了抱拳:「真人言重了,你是前輩,若有時間我定當上門拜訪。」

一旁的邱真人吐了口氣,臉上顯出一副雨後天晴的高興,彭祖一脈與玄天觀一向與他交好,他當然不願意看著兩個宗門對掐,此時這樣和解,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畢竟讓人高興:「兩位,看你們能夠和解,貧道心中高興呀,龍婆婆我看你不如請乘風真人留下來,也算是投桃報李。」

師傅一呆,瞬間明白了邱真人的意思,倒是心中對邱真人有些感念,不由得呵呵輕笑,朝乘風道人望去:「前輩可願意留下來,也算是給我個面子。」

其實乘風真人何嘗不想留下來,誰願意放棄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只是剛才脾氣發作才執意要走,此時有了台階下,那還會在固執,乘風真人的脾氣又臭又硬,但是可不代表就不識時務,眼見師傅給了她面子,咳嗦了一聲:「既然龍掌教生情相約,我若是不留下,豈不是搏了龍掌教的面子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以後但有所求,只要我玄天觀幫得上的便請開口就是。」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旁舒雨嘟著嘴輕哼了一聲,說的乘風真人嘴角抽動。

我趕忙拉了拉舒雨的胳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讓舒雨說下去可就不合適了,所以我趕忙阻止舒雨,只是沒有想到舒雨連我的面子也不給:「拉我幹嘛,我還沒說夠呢。」

我差點被舒雨氣的上不來氣,臉色一沉,上下打量著舒雨,不由得壓低聲音道:「給我閉嘴聽到沒有,你要是再敢給我惹事,信不信我揍你屁股。」

說完,我還有意識的攥了攥拳頭,聽得舒雨漲紅了一張小臉,還想說話,卻被我一下子逼到面前,鼻子挨著鼻子,眼睛瞪著眼睛,低聲道:「你在說話,我可就真的在這裡揍你了,聽見沒。」

所謂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舒雨儘管是伶牙俐齒,被我突如其來的接近,心中沒來由的一慌,竟然一時間膽怯了,真的怕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什麼事情,咽了口吐沫,小臉羞紅,笑聲嘀咕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別以為我怕了你了。」

不過說歸說,舒雨也只是悶悶不樂的躲在我身後,嘟著小嘴不高興,但是還是不肯離開我身邊,跟的相當緊,我這才朝乘風真人一抱拳恭聲道:「前輩,這小丫頭不懂事,您老就別和他一般見識,舒雨,還不快給乘風前輩道歉。」

舒雨氣鼓鼓的看著我,不過被我雙眼一瞪,氣焰登時被打了下去,胸口起起伏伏的半晌,還是一下子泄了氣,不甘心的朝乘風真人小聲道:「前輩,給您陪個不是了。」

一句話也就完了,不過對於乘風真人來說也已經不錯了,心中感嘆,原來自己的威望在小丫頭心裡,還不如我的一句威脅,但是我能這麼做,給他乘風真人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說呀,再說小丫頭明顯的是還有別的心思在裡面,只怕除了我說她,她也不會聽別人的。

看著乘風真人苦笑不已,我心中忽然一動,這乘風真人也算是恩怨分明,其實也算不得壞人,若是能把他拉攏住,或者以後會幫上不少忙,而且此人修為了得,各宗門誰也不願意惹他,那些得道者不出,誰也拿他沒辦法,如果——我心中一轉念,輕手捧著一張陣圖走到乘風真人面前,只是在這陣圖上動了一點小手腳,這張陣圖已經不會在消散,而且上面鐫刻了一篇長生法,是葛玄的秘密,我沉聲道:「前輩肯這樣說,我彭祖一脈感激不盡,所以請前輩收下這張陣圖,也算是略表我彭祖一脈的心意。」

乘風真人一呆,轉眼望向我師傅,卻只見師傅輕輕笑著點了點頭:「這是我彭祖一脈的大弟子,將來為掌教,他的話說出來便算數,還請乘風真人收下吧。」

乘風真人點了點頭,也不矯情,伸手將陣圖取在手中,心中雖然感激本來也沒有其他想法,但是陣圖一入手當時臉色就變了,長生法自行沒入他的體內,修為如他如何不知道長生法的珍貴,一臉吃驚地望向我,但是卻並沒有說出來,因為這氣機就算是他剛才也沒有感覺到,這明顯的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他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一臉震驚卻讓人知道其中定然有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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