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期盼

羅長春再傻,就憑侯成傑對我們的態度,也知道是錯怪我們了,此時心中惶然,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一時間哪敢起身,只是跪在那裡等我們說話,見這摸樣,我也著實氣不起來,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羅大哥,這也怪不得你,你還是起來吧,畢竟你也是救師心切,也就是一場誤會,幸好大家還都沒有傷及性命,你也不用自責。」

只是我能高調的說這樣的話,羅長春又怎麼能真的當做沒事,畢竟韓濤還躺在那裡,剛才若不是我救得及時,只怕這條小命早就葬送在這裡了,有哪裡還能等他道歉,這種事情豈能是一句道歉的話能揭的過去的,半晌,羅長春咬著牙沉聲道:「劉兄弟,韓兄弟,是我有眼無珠錯怪了你們,這件事情我記在心裡,早晚有補報,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話音落下,羅長春也就不再多說,只是轉向侯成傑,臉上猶自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遲疑道:「師傅,您這些年究竟去了哪裡呀?」

「哎,說來話長呀,長春,師傅這些年一直就人不人鬼不鬼的,若不是這兩位小兄弟上門找我,我只怕還在熬日子,只怕早晚熬不住,變成真正的乾屍——」侯成傑一臉悲苦,回憶起這些年的事情,說不出的無奈何凄涼。

當下,侯成傑說起這些年的事情,說起為了報仇,踏遍大山大水,無意中發現那座大墓,結果進去之後著了道,差點變成乾屍,好不容易逃出來,還弄出來這十四局乾屍和吸血蝙蝠,本想是為了報仇,卻不想只是鎮壓這些乾屍,就耗盡了二十多年的歲月,反而變得越來越渾噩不堪,一時間,師徒倆人唏噓無限,說著說著便是一陣落淚。

等羅長春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這才明白我們一開始招呼他是為什麼,當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本事救了他一命,卻被他誤會,結果險些害的我們喪命,想到這裡,心中的愧疚就更是厲害了,再望向我們,眼中的慚愧已經無法言喻,只是朝我點了點頭,心中記下這個恩情。

一陣悲歡離合,羅長春師徒算是穩定了情緒,也虧得侯成傑在七星符陣之中,為幻狐的幻境所折磨,竟然回憶起許多已經記不得的往事,這才恢複了神智,至於能挨多久,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最少和羅長春說清楚了,也算是了了師徒情誼。

半晌之後,羅長春才想起收回他的怨氣亡靈,消散拿了那一團靈氣,我也將七星符陣收回,只是看到怨氣亡靈,心中忽然有所動,神色一陣凝重:「羅大哥,不知道你這些亡靈從何而來?」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將元神催動,只要羅長春是害人所致,祭煉這怨靈大陣,那我也要秉承宗門的意志,決不能留這種人在世上,甚至感覺到我的殺機,韓濤也暗中將泥人放了出來,那隻青色的哨子不知何時叼在嘴上,只等我動手,此時他心中對羅長春可沒有半點好感。

羅長春怔了怔,臉上閃過一抹擔憂,卻並不向我們說話,而是直接跪倒在侯成傑面前,讓侯成傑不由得一呆,只聽羅長春哽聲道:「師傅,我說出來,你老人家可別生氣,這些亡靈是寨子里的冤魂,當年您不見了蹤跡,我一直尋找您,後來一直找不到,直道是您已經被伽羅密宗的人給害了,所以我也就放棄了尋找,但是卻不肯放棄報仇,只收我人單勢薄,也不敢輕易和伽羅密宗對抗,最後就想出這麼一個主意,收集了天下五毒和一百零八種血煞,在寨子外面布下招引大陣,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才勉強招引出一些亡靈和濃濃的怨氣,煉製了這面血魂幡。」

說吧,從懷裡摸出一面小幡,徑自捧到侯成傑面前,不敢去看侯成傑的臉色,其實不用看,侯成傑的臉已經是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心中氣憤難耐,若不是一張老臉已經死了,只怕此時的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精彩,便是這樣,也是氣得全身打哆嗦,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心中一動,看著羅長春臉上和眼中的凄苦,卻猜到羅長春定然是有苦衷的,不然不回去禍害這些亡靈,本來這些亡靈不能投胎,就已經積攢了太多的怨氣,這樣被煉製成血魂幡,只怕是再也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了,不可謂不惡毒,但是羅長春神威侯成傑的弟子,看得出師徒情深,就算是愛屋及烏,也不應該這樣做呀,所以,我眼見侯成傑一隻手隱隱的要抬起,心中已經,趕忙沉聲道:「羅大哥,你到底為何要煉製這面血魂幡,是不是別有隱情?」

聽到我的話,羅長春忽然抬起頭來,望著侯成傑雙眼之中閃爍著光彩:「師傅,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我祭了天地,向上蒼禱告,用招靈術和這些亡靈溝通過,它們願意化作血魂幡,為的是報仇,這些年來,我暗中查訪伽羅密宗的人,已經著實殺了不少人,全憑著血魂幡了,這也是這些亡靈的心愿,它們想為寨子里的蠶絲的冤魂報仇,那些不能出來的寨子的人,將所有的仇恨都寄托在它們身上。」

聽到這話,侯成傑蠻強的怒火瞬間不翼而飛,有點愧疚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子,原來是為了報仇,不用多想,苗人性烈,這些冤魂想必是真的寧可不入輪迴,也要大殺四方,為死去的親人報仇,當年侯成傑也曾想要進去過寨子,但是那種死氣縈繞的世界,只是靠近就感覺魂魄都要被吸進去,只能有冤魂進去,卻並不能出來,而且還被封印了,羅長春能從裡面將這些冤魂招引出來,想必是費盡了心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侯成傑心中一熱,這事情本身和羅長春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他只是為了給她報仇,竟然敢冒險將這些冤魂招引出來,這份心意,侯成傑又怎能在怪罪他。

伸手將羅長春扶起來,卻已經激動地不成樣子,可惜侯成傑連淚水也已經沒有,否則當應是淚流滿面,用力拍了拍羅長春:「長春,謝謝你,師傅當年沒有白疼你,只是苦了你了。」

身上放著這血魂幡,雖然儘力用法術去遮掩,但是別人不知,羅長春卻要一直經手冤鬼的哀嚎,每日在圓規的慘叫聲中度過,一般人若是意志不夠堅強,只怕早就受不了要瘋掉了,這麼多年過來,但只是這份罪就承受不起,就連侯成傑想想都感覺心寒,箇中滋味那就不用細說了。

師徒倆坐在一旁,嘮嘮叨叨的說不完的話,恨不得將這二十多年的別情全部說盡,只可惜就算是這樣說,心中的話也說不完,我和韓濤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只能挨在一邊自行調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恢複了不少,只是識海之中的兩個元神卻畢竟是縮小了許多,想要恢複卻並不是一時片刻能恢複得來的,至於韓濤流了不少血,也不是一時片刻能恢複的,也只是躺在那裡靜靜的將養自己。

不知何時,師徒倆那邊已經沒有了動靜,等我和韓濤睜開眼睛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侯成傑已經不知何時變得渾渾噩噩,活像個老年痴呆,羅長春在一旁忍著淚默默地守著,為師傅的遭遇感到難過,好在侯成傑只是變傻了,卻並沒有發作。

「羅大哥,你師父一旦這樣子,一時片刻也恢複不了,不如你一起過來坐下,咱們也聊聊,我正有打算和羅大哥商量一下對付伽羅密宗的事情呢。」遲疑了一下,我輕聲約請羅長春。

其實本來我只是想請羅長春幫我將竹樓運到臨滄,生怕給羅長春招惹麻煩,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羅長春是侯成傑的弟子,而且也殺過伽羅密宗的人,想必也根本不怕報復,所以喊道想商量一下,怎樣一起對付伽羅密宗的事情,我要找催鼓人,而他針對的是所有的伽羅密宗的人,這並不相衝突,有了羅長春的加入,我們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羅長春呆了呆,望著侯成傑嘆了口氣,倒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徑自站起里走到我身邊,腰間還能看得到那塊被撕下去的腐肉哪裡,還有隱隱的血跡滲出,走到之時也是不住的咧著嘴,看來傷得也不輕,直到坐下,這才手掐了個靈決,便有一道白光落在傷口上,那傷口便開始收口,不在滲出血跡,這是白巫術,我才想起羅長春不但是個蠱蟲師,還是個巫師。

「羅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原來我只是想讓你幫忙將那座竹樓運到臨滄,不過現在既然你也要報仇,那麼我們目標一致,不如合在一起,將力量擰成一股繩,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是伽羅密宗,不知道羅大哥意下如何?」我思索了再三,還是小心的措辭講話說出來,希望能打動羅長春。

哪知道羅長春並不為意動,看著我歉意的笑了笑:「劉兄弟,不是我不願意和你一起,只是你們太不了解伽羅密宗了,我奉勸你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和伽羅密宗結怨,到時候禍及親人,畢竟你們還有大好年華,和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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