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邪教屍語 第七章 看不見的敵人

我是被馬蜂蜇得最慘的一個,幸好我及時護住了頭部和胸部,被蟄的地方基本在手上和腳上,不至於立即倒下。陸強、凌楓飄,圓規、歐陽真菲、陸晴雯的臉上都被蜇了,眾人各個部位被蟄的都有,甚至可能還有馬蜂在衣服裡面,一個個又叫又跳,或在身上亂拍,或脫下衣服亂抖。

不僅男人們在脫,女人們也在脫,陸晴雯和歐陽真菲都脫得只剩胸衣和短褲,確定了衣服內外沒有馬蜂才迅速穿上,這個時候也沒人顧得上看他們了。唯一沒脫衣服的只有林梅,看了一下我雙臂的傷勢就往樹林里跑:「我去找草藥!」

另一個比較鎮定的人是陸強,他被蟄的地方不多,快速檢查一下就往來時的方向跑,低頭往路邊看,顯然也是在找草藥。

我的雙手已經整個腫起來,雖然勉強能動,神經麻木卻不像是在動自己的手,那感覺就像連著自己身體的是一個注水的大豬蹄。更糟糕的是我感到胸悶、頭暈,喉嚨火燒般炙痛,喘氣困難,我的靈氣無法阻止蜂毒蔓延發作,只能眼睜睜等著可怕的後果——我被叮的次數足以致命,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數。

林梅很快回來了,手上是空的,她認識的草藥有限,這裡的植物與我們老家有較大差異,她找不到認識的草藥。看到我的樣子,她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其他人被蟄的地方也發作了,但每個人不一樣,林梅的傷最輕,被蟄的地方只有一小塊紅斑,只比蚊子叮的嚴重一點兒;陸晴雯和歐陽真菲的傷最嚴重,傷口附近像淤血一樣青紫了一大塊,腫脹的面積非常大,絕世美女眨眼變成了豬八戒、變形人。相對來說,我和黃亦藍的傷口過敏不算太嚴重,凌楓飄、圓規和高峰稍重一些,但是我被蟄的次數太多了,現在最嚴重的還是我。

不一會兒陸強也回來了,手裡拿了一把草藥,跑到我身邊雙手用力搓揉草藥,把汁液往我的傷口上塗抹。但是我的情況還是在惡化,陸晴雯、歐陽真菲、凌楓飄也出現了嚴重反應,草藥量不夠,效果也是有限的。

小雪在我心裡說:「公子,只能讓馨語試試了。」

玉兔馨語是我們的秘密,是我們的最強保障,同時它的珍貴和罕見也足以給我們帶來殺身之禍。我對陸成山還是有戒心的,所以不想讓陸晴雯和高峰知道它的存在,但是現在命在旦夕,只能讓馨語出來了。

一隻可愛的小白兔突然出現在我身前,身上發出聖潔清冽的白光,雖然在白天光線不明顯,但是那種清冽的仙靈之氣卻非常清晰。我很快感應到被馬蜂蟄刺的地方有絲絲涼意透入,其他人發現了好處,也紛紛湊過來。

陸晴雯半邊臉腫得不成樣子,驚訝地問:「怎麼會有一隻這麼奇怪的小兔子?」

我說話已經有些困難,怕凌楓飄和歐陽真菲說出馨語的秘密,急忙說:「它是,我的狐狸精……變的!」

「對,它就是狐狸精!」凌楓飄立即附和,他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變成獨角獸了。

陸晴雯和高峰都一臉尷尬,他們一再想要殺了小雪,還因此兩次差點要了我的命,現在他們卻要靠「小雪」來治療,前一次滑坡落石也是小雪救了他們一命,他們當然難堪了。

經過了許多磨難,我已經學會了寬恕別人,所以沒有落井下石取笑他們。另一個對這些恩怨熟知的人是林梅,她也不是一個刻薄的人,也沒說話。

「林梅,為什麼你被蟄了沒腫起來呢?」陸晴雯急忙找個話題,轉移尷尬。

「以前我被叮了也腫得厲害,被多叮幾次就沒事了。」林梅很平靜地說。

本來有些心理不平衡的人,立即平衡了,被多蟄幾次豈是好玩的?其實很簡單,鄉下孩子經常在野外活動,難免都被蜂類蟄過,相對來說抵抗力就較高,在城裡生活從來沒有被蜂類蟄過的人,大多沒有抵抗力。

陸強望著玉兔,一臉都是疑惑和驚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馨語有著神奇的療傷和拔毒能力,五六分鐘後,我就感覺舒服了很多。我望了高峰一眼:「高峰,以後不要這麼急著出手,本來我用靈氣隔空把蜂巢托住,丟到遠的地方,不會引起這麼嚴重的後果。」

高峰一臉尷尬:「我,我沒看到是蜂巢,怕你被砸中了,下意識地把就把手裡的包丟出去了……」

陸晴雯狠狠瞪了高峰一眼,她被蟄成了豬頭,還有可能毀容,偏偏高峰的臉上沒有被蟄,而這個禍又是高峰惹出來的,她豈能不怒?

高峰無地自容,恨不得抓兩隻馬蜂放到自己臉上。我笑了笑:「雖然莽撞了一些,但我還是很感激你出手相救。」

「呃……真對不起。」

凌楓飄大聲道:「一定是那些村民搞的鬼,回去找他們算帳!」

「對,回去找他們算帳!」大多數人都很憤慨。

我覺得陷阱未必是村民設的,他們只是受了警告不敢收留我們,我說:「我們不能證明是他們弄的,不能亂來。」

圓規立即贊同:「阿彌陀佛,不能亂來。」

凌楓飄還是不服氣:「就算不是他們弄的,他們也一定知道!」

陸強沉著臉道:「你們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得罪了什麼人?」

眾人都沉默望著我,我只好說:「我們要去長生觀找一個人。」

陸強濃眉深皺:「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惹上厲害的對頭了。」

我問:「什麼意思?」

陸強道:「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你們救了我兩次,我就實話告訴你們了。昨天那家客店門口有一個標記,意思是要對外人下蠱了,自己人不要進來,我也不能確定是要針對你們,你們花了大價錢叫我帶路,我就要負責你們的安全,所以沒有住店。」

我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昨天一直懷疑陸強要對我們不利,卻沒想到是他救了我們一命。如果我們進店去,吃了有蠱毒的飯菜,全軍覆沒,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晴雯說:「他們不敢在客店裡面明目張胆下毒吧?」

「他們不會直接毒死你們,等你們走遠了再毒發,或者是某種毒藥,吃了之後被馬蜂蟄了才會發作。」

我更加吃驚,這個陷阱精密而複雜,肯定不是今天布置出來的,昨天就已經在布置了,所以下毒與這個陷阱極有可能是配套的。蜂巢掉下來每個人至少會被蟄一次,如果我們吃的食物中有毒引,就必死無疑,所以敵人沒有調派高手伏擊。後來知道我們沒有住店,調派高手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又另外設計了懸崖落石想要砸死我們。

我專註地盯著陸強:「你知道是誰要害我們?」

陸強臉上閃過一抹恐懼之色:「難道,難道你們得罪的是他們?如果是他們……我,我不能說,我已經說得太多了。」

「他們是誰?他們顯然要連你一起殺掉,你為什麼還要替他們保密,現在你只有幫助我們,把他們繩之於法才能真正解除危險。」

「我不能說,早知道你們跟他們有仇,你就是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會帶你們來。完了,完了……」陸強連連搖頭,恐懼之色更深,突然拔出彎刀就向自己脖子拖割。

我急忙跳起抓住了他的手,像個鐵鉗一樣令他難動分毫:「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陸強以一種極度絕望和沮喪地樣子說:「我死了,我阿爸阿媽和所有親人才沒事。」

我們都變了臉色,禍及親人是一種最簡單卻最有效的手段,從古代皇帝到現代地痞都在廣泛使用,自然被邪教所青睞,如今會用這一招的也只有邪教和黑幫了,所以毫無疑問這個「他們」指的就是玄冥教。

我用很平靜的語氣對他說:「既使你不對,他們也會以為你說過了,所以你現在只有配合我們,把他們徹底解決。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你隨時可以走。」

陸強有些意動,但還是搖頭:「他們有很多人,每一個都很可怕,但是又沒人知道他們是誰。你找不到他們,更不可能徹底解決他們,快離開吧,離這裡越遠越好!」

我笑了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而且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人,為什麼他們不敢露面攔截我們,要使用種種詭計和陷阱?這是因為他們不敢與我們正面衝突,害怕我們,他們的詭計害不死我們,這也證明了我們比他們強。」

陸強終於沒有再搖頭了,但臉上還帶著些疑惑和猶豫,陸晴雯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們有強大的後盾,比如這個是少林寺的高手,這個是龍虎山的傳人,其他人的身份不便透露,現在你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吧?」

「不知道。」陸強很誠實地說,什麼少林寺龍虎山對他來說都很遙遠,確實猜不出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不過他已經得罪了玄冥教,沒有退路了,只能選擇相信我們,又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們是一個神秘的組織,有的人放會蠱,有的人會控制殭屍,每一個都非常可怕,但是沒人認得他們,得罪了他們的人都死了或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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