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陰陽相隔 第003章 老頭的回憶

老頭說著,就要往外面走。我趕緊一把拉住了他,再怎麼樣也不能讓老頭殺雞,剛才進院子里時我看到了,老頭的家裡確實有一隻大公雞,應該是報曉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把這雞殺了啊。

「大爺,你可別忙活了,我們吃飽了,在你家裡休息一會就走。」我拉著老頭的胳膊,對他說道。

老頭被我拉住,這才沒有往外走去,只見他又重新坐回了座位,開始跟我們閑聊起來。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老頭突然問我道。

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怎麼回答才好,現在我的身份就是一個逃犯,好在這裡荒山野嶺的,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只好對老頭說,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裡走親戚,但是親戚家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早就搬了家,我們來這裡撲了個空。

老頭聽到這裡不住的點頭,山裡人純樸,對我的話還真相信了。只見他又把目光放在了薛金花的身上,見薛金花這身打扮,他還是覺得奇怪,問薛金花道:「姑娘,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啊?」

薛金花也被問住了,只好說自己從小就喜歡古裝,這次出門就穿了古裝。我聽了不禁有些忍不住笑,因為我看到,薛金花在說謊的時候,小臉通紅,顯然她平時根本就不會說謊的。

好在老頭心地良善,對我們的話也是深信不疑,老頭可能是很感激我們送他這麼大一個金元寶,跟我們閑聊了一會後,非讓我們在他家裡住上兩天不可。此時我和薛金花暫時也無處可去,推辭了一陣後,見老頭誠心誠意的讓我們在他家裡住上一段,也就答應了。

此時我和薛金花吃飽喝足了,身上的睏乏勁就上來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躺在炕上就休息了一會。老頭見我們兩個也實在是累壞了,就沒有打擾我們,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地上的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裝好了一袋煙,坐在那裡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我實在太過乏累了,倒在炕上不一會就睡著了,這一覺足足睡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這才醒了過來。

醒來後一看,薛金花早就醒來了,她正坐在炕邊,屋裡沒人說話,那個老頭還是坐在椅子上抽著煙袋,我不禁吐了吐舌頭,只見那老頭還保持著我剛睡覺時的那個動作,看來他坐在椅子上抽了一天的煙了。

吞雲吐霧之間,老頭已經抽了不知道多少袋煙了,看著他那皺紋縱生的臉,滿是滄桑,此時的他臉上寫滿了心事,所有的苦悶,都從那青色的煙霧中得到暫時的釋放。

直覺告訴我,這個老頭心裡一定有著極為苦悶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應該不小。

我對這個老頭一直充滿了感激,現在我既有些好奇,又很是同情他。我不由得問他道:「大爺,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老頭正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聽我突然問他這麼一句,頓時抬起了頭,把煙袋裡的煙灰往地上磕了磕,搖了搖頭,沉默不語,接著低頭抽起了煙。

見老頭這樣,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老頭一定遇到了極為難纏的事。我很幫他,盡自己的能力,只要我能幫到的話。

想到這裡我又問了問他,這老頭突然長嘆了一口氣,一口污濁的煙氣飄散在這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子裡,好半天,老頭才抬起頭對我說道:「小夥子,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跟你說說,不過你們聽聽也就罷了,聽完了就當沒聽到過,那就最好不過。」

我聽了不禁心生疑惑,心想什麼事會這樣不可告人啊?而且看這老頭那緊張的神色,好像這件事說出來,就會天下大亂一樣,生怕我和薛金花惹火燒身一般。

見這老頭如此遮遮掩掩的,薛金花這時也起了好奇之心,跟我一起坐在炕沿上,等著老頭接著往下說。

老頭又抽了兩口煙,這才緩緩說道:「老漢我今年六十七了,你別看我孤身一人,其實我還有個兒子的,才剛滿十二歲……」

老頭說到這裡,眼中的神情很是失落,又好像是在思念他口中的那個十二歲的兒子,一時間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我和薛金花這時也靜靜的聽著,見這老頭不往下說了,也都沒有打擾他。我心想這老頭都這麼大年紀了,他的兒子居然才十二歲,真是夠晚婚晚育的了。

老頭沉默了許久,好像不願提起傷心的往事,不過看著我和薛金花正坐在一旁認真的聽著,也就往下說道:「我兒子剛出生的時候,他媽媽就因為年歲太大還要生產,就一命歸西了。是我一手把兒子拉扯長大。本來我和兒子在這個小山村裡過的倒也太平,雖然日子過的苦了點,但總算是挺安穩的。誰曾想到,就在半年前,那後山裡就來了一個狠辣的角色,半夜的時候就闖進了我的家裡,把我的兒子給搶走了……」

老頭說到這裡,早已經是老淚縱橫了,他擦了擦眼淚,生怕被我們看到,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剛強的人,不想讓人看到他流淚。

我和薛金花聽了都是大吃了一驚,我心想就算這裡偏僻了點,有些山高皇帝遠的感覺,可也不至於有人硬闖人家家裡把孩子搶走吧?這也太野蠻了!

「大爺,你說的那個狠角色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目無王法的,居然到你家裡來把你兒子搶走了?」我很是氣憤的說道。

老頭聽我這樣問,也是恨的咬緊了牙關,但是隨即他的臉上又是出現了驚恐的神情,只見他聲音有些發顫,對我說道:「小夥子,你聽聽也就算了,千萬別往出說啊,你要是說了,恐怕你也活不成了。」

我聽了心裡這個氣憤,心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這老頭欺負成這樣啊,這老頭現在提起這個人,簡直有些談虎色變的感覺了。

「大爺,你說的那個敗類,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他現在在哪裡?」我聽到這裡實在坐不下去了,一下就從炕沿上跳到了地下,到了老頭的近前問他道。

老頭這時又是一聲長嘆,見我追問,只好接著往下說道:「搶我兒子的,不是人,是個魔鬼啊!」

一聽這話,我的心裡頓時一驚,不過緊接著又是一陣欣喜,本來以為搶走老頭兒子的是個亡命之徒,那他流竄起來,還真有些不好對付了,現在聽說這個傢伙是個魔鬼,那可就好辦多了,除鬼我最在行了。想到這裡我問老頭道:「你快說說看,是怎樣一個魔鬼,他現在在哪裡?」

老頭痴痴的望著我,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我這才意識到,這老頭這樣愣愣的看著我純屬正常,是我太過反常了才對,在常人的眼中看來,只要一提到魔鬼,哪有不害怕的,反觀我現在的表情,聽說是魔鬼後,反而更加興奮了,這老頭能不驚詫么?

「小夥子,你不是開玩笑吧,難道你不怕鬼?」老頭怔怔的望著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我道。

我咳嗽了兩聲,心想這老頭一定以為我不正常了,我還是收斂一些的好。想到這裡我尷尬的笑了笑,對他說道:「哪能不怕呢,我只是聽說這魔鬼把你兒子搶走了,心裡氣憤罷了。」

老頭聽了這才點點頭,又用囑咐的口氣對我說道:「怕就對了,小夥子,你聽好了,我今天跟你們說的事,你們可千萬不能宣揚出去啊,要是讓那惡鬼聽去了,非把我和我兒子都斬盡殺絕不可啊!」

我聽了一笑,對老頭說道:「放心吧老人家,你只管說好了,我們絕對不跟旁人去說。」

老頭聽了這才放心,開始跟我們講述他兒子被搶的經過。就在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老頭的家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是夜半時分,老頭家的窗戶外面有了動靜,老頭睡著比較容易醒,睜開眼一看,頓時把他嚇壞了,只見他家的窗戶外面,正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還不時的發出陣陣的怪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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