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佳人漸遠 第028章 遺照

憑著我的直覺,我感覺這個老頭子一定有事在瞞著我和易根金,他甚至都不敢跟我們倆多說話,像是怕暴露什麼一樣。

有了這種擔心,我也沒了困意,既然從老頭子的嘴裡不能得知什麼,那就從他的屋子裡下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了。想到這裡我沖易根金一擺手,對他小聲說道:「先別說話了,那老頭子是很怪異,別讓他在屋外偷聽到我們說什麼。」

易根金見我表情凝重,沖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我輕輕的拉開了門,順著門縫往外面看了看,東屋的門緊緊的關著,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我是多慮了,那老頭子沒有出來偷聽。

我沖易根金一擺手,示意他別出聲,然後我把蠟台上的那根蠟燭拿在了手裡,往屋裡照去。屋裡面除了一鋪大炕外,地上還有一個衣服柜子,也是破破爛爛的,上面的漆都掉了。我往那衣柜上面看去,上面擺放著不少生活用品,全都烏漆麻黑的,看的出這老頭平時也不太講究衛生。

見衣柜上再沒有別的有價值的東西,我悄悄的打開了衣櫃,裡面更是亂成一團,幾件破衣服放在裡面,我把衣服翻開,竟然在這堆破爛衣服的下面,發現了一個相框。我把這相框從裡面取出,好奇的把蠟燭移到那照片的近前,仔細一看,卻是驚的我差點大叫出聲,拿著蠟燭的手也顫抖了幾下,險些把蠟燭扔在了地上。

因為我借著蠟燭的微弱光亮,看清了這個相框,這相框的邊框是黑色的,裡面鑲著的相片也是黑白色的,這分明就是死人照啊!而最讓我驚詫的是,照片上的人,竟然不是那個老頭子,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這讓我的心呯呯亂跳,按那老頭子的說法,他在這裡一個人住了幾十年了,一個人影他都沒有見過,那麼這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又做何解釋呢?

顯然這中年男人已經死了,這相片就是他的遺照。在這衣櫃里翻出這樣一副遺照,真讓我難以想像。這時易根金也走到了我的身邊,他看到這副遺照後,也是驚的張大了嘴巴,小聲問我道:「狗哥,這是啥情況啊,那老頭子不說他在這裡住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跟人打過交道的么?」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咬著下嘴唇對易根金說道:「他娘的,弄不好這老頭子是個殺人犯也說不定!」

「啥?」

易根金聽我這麼說,驚的大聲叫道。我趕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易根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好半天他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狗哥,你是說,這老頭子把這遺照里的人給幹掉了,鳩佔鵲巢么?」

我點點頭,說道:「我猜應該是這樣的。」

「那也不對啊,就算這照片上的男人是那老頭子殺死的,那麼這遺照是咋回事啊?那老頭子總不會殺了人,還把這人生前的照片製作成遺照吧?」易根金不解的問我道。

我現在腦子裡也很亂,易根金分析的很有道理,這確實說不通,哪有殺了人還把死者的照片製成遺照藏在柜子里的。但是我有種預感,這遺照上的男人,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那個老頭子才是來歷不明。

想到這裡我徹底精神了,這個老頭子這麼古怪,我和易根金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裡熟睡了,弄不好半夜時分,這老頭子就會拿著一把刀摸進來,把我和易根金全都給「咔嚓」了。

見我半天不說話,易根金小聲問我道:「狗哥,現在咋辦?」

我想了想,對易根金說道:「咱倆今晚誰也別睡了,先在這裡湊合一晚上,明天一早就離開,別管那老頭子是做什麼的,我們離開這裡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易根金不住的點頭,他往屋裡看了看,又走到門口,拉開門往老頭子住的那間屋子裡望去,只見那間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那個老頭子根本就不在那屋裡呆著一樣。

我和易根金坐在炕沿邊上休息了一陣後,越想越是心亂,我有些閑不住,讓易根金拿著蠟燭給我照亮,我又來到了另外一個衣櫃前,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衣柜上面的蓋子蓋得嚴嚴的,我用手往上一掀,卻是沒有掀動,仔細一看,這柜子竟然是上了鎖。這就更讓我感覺到好奇了,老頭子一個人住在這荒無為煙的地方,沒必要把柜子鎖的這麼嚴實啊!想到這裡我在屋裡找了根細鐵棍,用力把衣櫃的鎖給撬開了。

我沒有馬上往柜子里看,這柜子被鎖得嚴嚴實實的,鬼知道裡面會有什麼樣的機關,還是小心為好。我和易根金守在這柜子邊上,沒敢往裡面看,在旁邊呆了好一會,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後,柜子裡面果然有了動靜,我聽到裡面傳出來很是微弱的聲音,有人在裡面「嗚嗚」的發出聲音,像是嘴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我和易根金對視了一眼,易根金這時小聲對我說道:「狗哥,這裡面好像有人啊……」

我也聽出來這是人的嗚咽聲,這是我和易根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這個柜子是從外面反鎖的,裡面居然會有個人,難道是那個怪異的老頭子做的么?

只有一探究竟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小心的往柜子前走去,到了近前後,我讓易根金拿著蠟燭給我照著亮,往柜子里看去。

漆黑的柜子里,一團黑影蜷縮在柜子的角落裡,正在吃力的扭動著身體。由於蠟燭的光亮太過微弱,我讓易根金把蠟燭往柜子裡面拿了拿,這才看清楚,蜷縮在柜子里的黑影,竟然真的是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女人,這女人看起來在四十歲左右,穿著打扮很是土氣,一看就是貧苦人家的婦女。此時她的身體被一根細繩牢牢的捆著,繩子勒得很緊,手和腳都被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的,繩子都勒進肉裡面了。

這女人的嘴裡被一團破布塞住了,只留下了兩個鼻孔出氣,難怪她會發出嗚嗚的聲音。這女人用一雙驚懼的眼睛望著我和易根金,眼睛裡的那份恐懼難以形容,看起來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恐慌中度過。

「狗哥,這……」

易根金看著柜子里的女人,驚的張大了嘴,話都說不全了。

我也是驚訝的很,在旁邊的那個柜子里發現中年男人的遺照,沒想到在這個柜子里居然還發現個大活人,這可真是太意外了。難不成在東屋裡睡的那個老頭子,是個殺人越貨綁架無惡不做的人么?

心中的疑慮只有從這個女人的嘴裡得知了,想到這裡我伸出手把那女人嘴裡的那團破布給掏了出來,這女人嘴裡的破布被掏出來,嘴巴這才得到解放,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看來在這個柜子里嚴重缺氧,她都快窒息了。

這女人喘了好半天的粗氣,這才開口對我們說道:「你,你們不會是跟他一夥的吧……」

她說這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我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不過估計應該是東屋的那個怪異老頭。我看著這柜子里的女人,問她道:「你說的是那個老頭子么?」

這女人抱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們,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們真不是跟他一夥的啊?」

我點點頭,對她說道:「你放心吧,我們和那個老頭子不是一夥的。你是被那個老頭子綁在這裡的么?」

那女人聽到這裡,竟然放聲大哭了起來。我一看不好,這樣的哭法非把那老頭子驚動了不可,現在還不知道老頭子的底細,還是不驚動他的好。我一把捂住了那女人的嘴,小聲對她說道:「別出聲。」

那女人嗚嗚了兩聲,一個勁的點頭,意思是她明白了。我這才把手鬆開,跟易根金一起,把這女人身上的綁繩給解開,架著她從柜子里跳了出來。

這女人被解救出來後,小聲問我和易根金道:「那個老頭子是不是在東屋呢?」

易根金說道:「他就在東屋呢,不過你不用怕,快告訴我們,你是不是被那個老頭子綁在這柜子里的?」

那女人一聽易根金這樣問她,眼淚又下來了,她咬了咬牙,恨恨的對我們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死老鬼把我綁在了這裡,他,他可害苦了我!」

我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很多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還得從這女人的口中得知,就讓那女人先坐在炕沿上,等她的心情稍稍平復了,我這才問道:「你快說說,那老頭子是什麼人?」

那女人咬著下嘴唇,跟我們講述了她的遭遇。

原來,這女人才是這家的主人,而那副遺照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已經死了三年了。就在白天的時候,那個老頭子就突然闖進了她的家,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成了這女人一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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