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賊心不死圖翻盤

來日方長,代善,這只是開始!你不光奪去了我所有的東西,還把我逼上了絕路,這筆帳先給你記著,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無敵和貪婪付出更大的代價。

包圍圈中的另一個人,女真第一勇士阿諾托仍然披散著頭髮,一聲不響地坐在原地。看到李成梁和玄武帶人已經走到了近前,他才緩緩站了起來,把手裡的帥旗遞給他們,向他們二人拱了拱手,低頭說了一句:「鐵將軍,我們認輸了!」

「哈哈哈!」李成梁一陣大笑,扶住了他的胳膊,「阿諾托將軍!咱們說好了,這只是為了和親助興的友誼比賽,只是一場遊戲而已,將軍不用太過當真!咱們都還是好朋友,是不是啊?」

阿諾托尷尬地笑了笑,有些心生畏懼的看了旁邊的玄武一眼,剛想出聲詢問他的真姓大名,卻沒想到代善這時走上前來,故作鎮定的說了一句:「鐵將軍,這第二場還不能算你們贏。剛才是我們列陣被你們破了,你們還沒有列陣,如果我們破了,這一場只能算是平局!」

李成梁聽到這兒大吃一驚,怎麼也沒想到女真軍隊這麼頑強,居然還想再賽一場。

不過想想對方也沒有說錯,列陣破陣和出對子一樣,講的是相互往來,如果我列的陣法被你破了,但你的陣法我破不了,那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分不出勝負。如果我破了你的,你卻破不了我的,那才叫完勝。

李成梁和玄武點了點頭,準備答應代善的要求。

誰想這時,阿諾托一把拉過了代善,兩個人在一起低語了一陣,但是好象沒有說攏,怎麼說著說著好象還爭吵起來了。

玄武的耳朵尖,他聽出來阿諾托是想讓代善放棄。因為剛才的陣法比拼,是從一千士兵中挑出了五百名進行布置,而剛才這一陣,五百女真士兵雖然沒有死亡的,但多半都是被木棍打倒或是從馬上摔下來,已經基本喪失了戰鬥力。只剩下五百人士氣受損,肯定拼不過。

但代善仍然覺得還有一拼,他想用剩下的五百人組成破陣隊伍,爭取扳回一城。

二人正在爭執不下,聽見不遠處傳來銅鑼開道的聲音,然後有人高喊:「兩位首領駕到!」

二人頓時一驚,兩位首領不是把友誼比賽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他們了么?怎麼這會兒來了?難道是對他們不放心?

李成梁和玄武顯然也沒有料到兩位女真首領突然會來,急忙整束了衣服,朝著他們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

覺晶安和王杲其實剛才一直在山上找了個僻靜之處暗暗看著,眼見第一場比試時,第一勇士阿諾托居然數次被玄武放倒,最後身上還中了不下一百次石灰點數,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倆都問手下負責軍情的,這名明軍將領叫什麼?沒想到手下都搖頭,沒一個知道的,只說好象是跟著「鐵將軍」李成梁的參將,一直比較低調,不知姓名。

王杲當時就發火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們連這個情況都搞不清楚,那我們還不輸定了!你們刺探軍情的一天到晚都在幹什麼?只知道刺探哪有漂亮的漢族女人好去搶掠是吧?」

手下受到訓斥,也不敢頂嘴,等他罵完了,才嘟噥著回答了一句:「首領教訓得是!只不過,我們也沒想到我們第一勇士阿諾托會輸?」

「沒想到?」王杲瞪大了眼睛,「你們沒想到的事情多了!你們還有什麼沒想到的,是不是都要我們兩個親自來想!包括這個絕世高手會不會潛到中軍大帳來,直接把我們兩個腦袋割了掛起來!這事也要我們替你們想著?」

這個負責軍情的手下這回嚇壞了,吞吞吐吐地回答:「二首領,那肯定不會,我們……」

「你們什麼?你們就是沒有盡心!」王杲越說越來氣,恨不得上去扇他們幾個耳光。

「二弟!」覺昌安這時在旁邊拉住了他,「這也不全怪他們,這個精瘦的漢人確實太厲害了!我們都沒有想到,看來以後要專門加強對他的防範!你們幾個別愣著了,趕緊派人去加緊打探!」

「是!」軍情負責人急忙應聲走了,一邊走一邊偷偷擦著汗,嘴裡早就悄悄罵上了:「代善!阿諾托!你們兩個大龜蛋!沒事瞎答應搞什麼友誼賽,這回把自己搭進去了不算,還差點兒把老子腦袋也搭進去,非找你們算帳不可!看你們還飽飯沒事幹,拿著鐮刀割卵蛋,非把自己割死了算!」

王杲的心情稍好了些,但當看到第二場的時候,他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一字長蛇陣」他很熟悉,是代善的成名作,在早期攻打遼東大明城池的時候,屢戰屢勝。龔正陸來了以後,還專門加強了鐵騎的配備,從未輸過。後來因為龔正陸的陣法很多,就慢慢把這個陣法擱置了,但是這個陣法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居然今天被破了!

而且被破得這麼慘!別說肉和骨頭了,連一根毛都沒留下!

難道大明最近出了什麼靈丹仙藥,讓他們的人一下無論從武力和智力都全面飛升了,不可能啊!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字長蛇」已經被李成梁他們合而殲之,只剩下最後的苦苦支撐了。

「大哥!」他看了一眼覺昌安,「咱們這仗已經輸了……」

「是!」覺昌安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鐵將軍』的手下,不光單兵作戰能力強,排兵布陣也是實力超群,看來大明氣數未盡,仍然能人倍出。雖然我們這段時間從來沒有輸給過他們,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要想全面打垮他們,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杲頹然地點頭應允:「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咱們倆現在下去吧!」覺昌安嘆了一口氣,「以代善那個犟脾氣,沒準他還想再比下去!再比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還好今天只是友誼比賽,下次真要到了與他們真刀真槍的作戰,絕不能象今天這樣了!」

「嗯!」王杲站起身來,準備跟著覺昌安向山下走。

這時候,旁邊有一個人突然單膝跪倒,雙手抱拳請命:「阿瑪!兒子不才,願意協助代善軍師去破敵軍大陣!」

覺昌安抬眼一看,是自己的二兒子愛新覺羅·努爾哈赤,不由得吃了一驚:「努爾哈赤,你的意思是還想和他們比下去?你憑什麼這麼說?」

努爾哈赤,漢語中也就是「野豬皮」的意思,因為這個兒子出生時很黑,但身體很弱,為了讓他強壯些,族人頭領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沒想到後來還真是這樣,他的身體在幾個兒子中最強健,族人們經常和他開玩笑說他壯得象一頭「黑野豬」一樣。

努爾哈赤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阿瑪!孩兒前幾天在山林里救了一個被野豬撞傷、奄奄一息的老人,他為了表示感激,給了兒子這本《兵書概略》,說所有的陣法都在這裡面,無非是變化不同而已,還親自手把手教了兒子好些日子!」

「哦?」覺昌安半信半疑地看著這個天資一般但勇猛異常的兒子,「那怎麼前段時間商議比賽時你沒有說,到現在才說?」

努爾哈赤尷尬地拱了拱手:「阿瑪,兒子的資歷還淺。代善叔叔是女真第一智多星,阿諾托叔叔是女真第一勇士,兒子不敢多嘴。如今形勢危急,兒子才想藉此拼一把,沒準能夠反敗為勝。」

「哦!」覺昌安應了一聲,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沉思著邁步向前,王杲拉起努爾哈赤,一起跟在他後面向山下走去。

「王杲叔叔,我……」努爾哈赤不知道父親什麼意思,悄悄詢問王杲的意見。

王杲拽住他的胳膊:「努爾哈赤,你還年輕,不要著急,你阿瑪有他的考慮,一會兒見機行事吧!叔叔我支持你!」

「謝謝王杲叔叔!」

……

兩邊一見面,因為對方是最大的首領,所以李成梁和玄武給足了他們面子,主動拱手問好,深鞠一躬,「兩位首領親來,成梁備感榮幸。」

覺昌安哈哈大笑,扶住李成梁的手臂:「鐵將軍不用拘禮!要知道我們女真族人對您可是崇敬得很!白面將軍溫似水,鐵肩能舉千斤鼎。本來我們應該在和親的當日才能見面,沒想到今日觀摩友誼賽就提前見著了,真是緣份!」

李成梁從旁邊人的神態已經猜出了這就是他們的大首領覺昌安,笑了笑,謙虛地回了一句:「大首領過譽啦,成梁原來就是一個教書匠,後來教不下去了,才到軍隊混口飯吃。那些傳說都是不實之名。實際上我是文也文不了,武也武不成,讓大首領笑話了!」

覺昌安笑著擺手:「鐵將軍太謙虛了!這位英武將軍是……」這時他已經把身體轉向了玄武,藉機向李成梁問起了這名讓他們第一勇士膽戰心驚的勇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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