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陶塤破 第四十二章 陰沉寶木(中)

小毛猴撓撓頭,對著我吱吱叫著。

我問小參它說啥,小參聳了聳肩,猴哥說他冤枉,說他昨晚一直在被窩睡覺,我和小小都是證人。

小小點了點頭,我昨晚一晚上沒有睡覺,沒看見小猴有出去呀。

作為一個業餘的偵探,是需要反覆推敲在場每個人說的話,小參和小毛猴狼狽為奸,互相包庇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他的話我不能信,但是小小的話我卻不得不信,小小好像還沒對我撒過謊。

正在我推理案情的時候,卻見小毛猴抱著打火機,對著我吱吱叫著。我看向小參,小參說,猴哥說他連打火機都不會打,怎麼會抽煙呢?

這個理由還是比較充分的,但是我轉念一想,這貨可是火猴啊。

小小似乎看出來我在想什麼,笑著說,火猴身上有天師印,火靈全部被封了,除非點著他尾巴,他會變成火猿,否則是不會自燃的。

不是小毛猴那會是誰呢?這香煙總不可能自己把自己點著,然後聚在一起自焚吧。

會不會是陶塤破了?小小提醒道。

我一聽一拍大腿,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這,我趕緊從小參肚兜里掏出陶塤,卻失望之極,兩個陶塤完好無損,沒有破的跡象。

我將陶塤交給小小,便準備結案,夏洛克·福爾摩斯說過,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實外,那麼剩下的,不管多麼不可思議,那就是事實的真相。

好吧,事實的真相就是,八根香煙玩火自焚。我聳了聳肩正準備去廁所開閘放水,卻聽見砰的一聲,打火機突然打著了。

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轉身,然後盯著將打火機摁著的小毛猴,果然不到最後一刻破不了案。

小毛猴似乎也愣住了,將打火機扔在地上,對著我吱吱狂叫,我掏了掏耳朵,看著小參,小參嘆口氣說,猴哥說他是無辜的,不小心把打火機摁著了,他說他真的沒抽煙。

我問小參,你相信嗎?

小參看了小毛猴一眼,默默地走出了房子。

小毛猴見我們都不相信它,急得吱吱叫著,竟然在地上翻跟頭,豎蜻蜓。

我將小毛猴揪起來,安慰道,不要緊,最後一刻知道自首就是好猴,沒事,不就是八根香煙嗎,又不值啥錢?

審完了小猴,突然感覺肚子不舒服,我一溜煙就跑到一樓廁所大號去了。

正憋著勁,就聽見小參在門外大喊,哥哥哥哥,要遲到了。

什麼遲到了呀?我沒好氣道,每次上廁所都被打擾,都快被搞成神經性便秘了。

小倩姐姐說今天是培訓的第一天,讓我們早點去……

我一聽小倩兩個字,剛憋出來的便便硬是給擠了回去,我趕緊擦了屁股,胡亂洗了臉,抱著小參就上了金杯。

令我驚奇的是黑爺竟然已經鑽進車廂去了,我將頭伸到車窗外面,對著二樓窗戶喊了兩句,就看見小毛猴站在窗台上對著我們蹦蹦跳跳,然後被一隻芊芊玉手給揪了回去,我知道小小已經聽見了,便給黑爺下了口令,火速進城。

我將車在停車場挺好,便牽著小小進了二樓綜合辦公室,小倩便是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外表冷艷內心善良的美女,她是綜合辦公室的主任,也是這次動漫展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小參見了小倩跟見了情人一樣,直接撲了上去,而小倩卻愛撫地將這貨抱在懷裡,小倩將我們帶到更衣室,讓工作人員給小參換上葫蘆娃的卡通服,我將小參的紅肚兜脫了拿在手裡,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著工作人員給小參化妝。

我一直在想,當初小倩能一眼相中小參,我估計不僅僅是小參嘴甜長得漂亮,和他腦袋上的小草有很大的關係,殊不知每個葫蘆娃頭上都頂個小葫蘆。

別的小孩進來得早還沒有化妝完,小參一會會就搞完了,工作人員將小參牽到我跟前一個勁的誇,這小朋友長得太標誌了,根本就不需要怎麼化妝,穿上這卡通服就活生生一個葫蘆娃,然後還預言說,你家小孩到時候人氣一定很旺哦。

我站起來,嘴裡一個勁的說謝謝,然後看著工作人員將小參給領出去了,我正要跟過去,小倩卻讓我回去,下午六點來接小參。

我也樂得輕鬆便離開了玩具城,連小參都有工作了,我總不能一天還遊手好閒吧,我上了車隨手將紅肚兜扔在副駕駛上,便給黑爺下了口令。

車剛動,我就讓喊停了,因為我腦子閃過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我心臟通通狂跳,脖子僵硬地向右扭動,雙眼緊緊盯著副駕駛座椅上的紅肚兜。

我感覺我的大腦分成了兩派,一派天使,一派惡魔,他們互相舌辯,互相交鋒,給我灌輸著善惡法則。

但我卻已經避過他們,將醞釀好的計畫藏進了心裡。

我在鐵路技術學院上學那會兒吧,一個宿舍六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和我關係特別好,但是這倆貨的父輩都挺特殊的,一個叫王雷雷,他爸當年打過越戰,因為腦子受刺激了,退伍後一直在農村呆著,取了個農村媳婦,生下了王雷雷。

他爸當兵之前跟江湖師父學過幾年武功,身手了得,雖然腦子受刺激了,不愛跟人來往,但卻從小就教王雷雷練武,我曾親眼見過王雷雷單手捏碎雞蛋大的鵝卵石,而且那時候我們打架基本就是王雷雷一個人撐著,不管對方是五個還是十個,最後站著的一定是王雷雷。

記得有一年暑假,我閑的沒事去王雷雷家玩,見過他爸一面,卻讓我印象深刻,當時是夏天,他爸光著膀子,渾身全是傷,光槍眼我就數了五個,他爸是個大鬍子,很沉默,見了我一句話不說,自己蹲在門口看老漢下棋。

但是我能看出他爸眼神里戾氣很重,見了他媽我才知道,王雷雷家存在家庭暴力,他媽穿著對襟衫,我能看見的地方都有傷,他媽人到很好,切了一個西瓜,讓我倆吃,自己扛著鋤頭下地去了。

我曾經問過王雷雷關於他爸受刺激的問題,王雷雷從來只是搖頭不說,直到有一次喝醉了,才告訴我真相,他爸所在的連隊當時打進了越南一個村子,發現了中國幾個女俘虜,那女俘虜就是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海豹人,然後他爸就受了刺激,間接性地發病,發起病來亂打人,有一次差點將他媽打死。

我上大二那年,他爸發病了,因為把他媽打得狠了,他媽就把他爸捅死了,然後自殺了。

另一個室友叫金輝,改革開放那會他爸常去鄉下撿漏,也曾有過些家產,後來因為壞了這一行的規矩,得罪了某個有權勢的人,讓人家打斷了雙腿,然後就回到了村裡,憑有些家底娶了媳婦,生了金輝。

從小耳濡目染,金輝倒也長了些眼力,學了些門道。他爸一看這小子聰明好學,是個可造之材,因為他自己動不了,便讓金輝沒事了出去撿漏去。

結果有一次著了道,遇到了高手,買了打眼貨,把家底都輸光了,最後沒辦法便正經上學,成了我室友。

畢業後我去了山東,這倆貨在家鄉附近的房建單位上班,金輝因為打了監理被單位開除了,最後一合計給別人干還不如自己干,於是就撮合王雷雷辭職了,和他去西安發展。

王雷雷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便和金輝在西安長樂坊開了個手機店,長樂坊跟前有個八仙宮文物市場,因為金輝對古玩市場比較熟悉,所以有時候也兼職做個中間人。

而我現在開著車已經行駛在西安長樂坊的街道上,我遠遠便看到那二逼的招牌,金雷雷專業手機維修中心。

這門麵店只有四十多平方,是這倆貨去年花了4萬塊錢盤下來的,當然一半錢都是預交了房租。

我將車停在人行道的停車位上,將紅肚兜揣進懷裡,便向店裡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金輝坐在櫃檯里的電腦桌前玩著遊戲。

我一聲不響地進了店,坐在櫃檯前的轉凳上。

金輝連看都不看我,嘴裡嘟囔著,咱店裡賣手機也賣手機號,可以交話費也可以打IP,可以修手機也可以換手機,不知道您需要辦什麼業務呢?

我說,我是工商的。

這小子一聽直接從電腦椅里翻出去了,連身上的灰土都來不及拍,陪著笑臉就爬了起來。

我草,老張?金輝一雙三角眼瞪成了四角眼,撓了撓腦袋上的金毛,半天那沒反應過來。

都說做生意的老鼠工商的貓,古人誠不欺我啊,我搖著轉凳看著金輝出洋相。

你不是在山東么?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給兄弟招呼聲,草。金輝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土一邊罵道。

我笑著說,山東不去了,哥現在回渭南了。

真的假的?金輝一臉不信地看著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

看看,我早就給你說別去山東,去那麼遠幹啥?金輝突然想起了什麼,據我所知你在渭南沒住的地兒啊?

哈哈,哥繼承了我二爺爺的遺產,現在住在沋河度假村的小二樓。

金輝趴在櫃檯上,給我發了一顆煙,我搓開一看,哎呦,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