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陶塤破 第十二章 半死不活(上)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是被噩夢驚醒的,至於什麼夢,不記得了。

因為蘇小小的原因,我昨晚睡覺並沒有脫衣服,我毛巾被一揭開,就起床了。

我翻開手機一看,六點半,還早著呢,我點了顆煙,就下了樓。

我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黑爺在客廳天花板上飄著玩,我咦了一聲,真么看著這麼奇怪呢?

我忙跳下樓梯,把黑爺召喚下來,這才看清,黑爺腰腹一直到大腿竟然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就像穿著一條四角褲衩。

我看到這一幕,一下給笑了,我說黑爺,這誰給你做的褲衩啊,挺合身的。

我還沒笑完,臉上肌肉就給僵住了,我縮了縮脖子,沒敢再亂說,心裡那個汗顏啊,因為黑爺太黑了,渾然一體,都忘了黑爺是赤裸裸了,再怎麼說,蘇小小也只是個19歲的女孩紙呀,讓她天天面對那根搖搖晃晃的大碳棒還不羞死了。

我忙舉起手,一臉自責加悔恨地說,是我失誤,是我失誤,我等會就去給黑爺買衣服去。

見我誠心懺悔,蘇小小可能原諒了我,我脖子後面的冰冷感覺瞬間消失了。

客廳和廚房被搞得一派狼藉,跟狗刨過似的,殘羹剩飯,碟碟碗碗,空酒瓶子亂扔了一地。

我不喜歡做飯就是因為懶得收拾,可這屋子就我一個人,所謂一個和尚打水喝,就算再不想干,也要干啊。

我一邊清掃著衛生,一邊嘆息著,當時看到這屋子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樓的四房間可以租賃出去,這地段絕對是黃金地段,每個房子租賃個一千塊錢不成問題,到時候我隨便找個啥干著,也過的很愜意。

可是看看天花板上穿著冰褲衩的黑爺,還有不高興了就給你扔冰凍西瓜的女鬼蘇小小,我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碎了,誰還敢住進來啊,不被嚇死才怪。

我收拾了一會卻停了下來,因為我在地上發現一個信封,這個信封有點眼熟啊,我突然想起來,昨晚上李劍喝高了,是從兜里掏出來過這麼一個信封。

我打開信封一看,是毛爺爺,數了一下,一共一百張,用白紙條封著,整整一萬塊。

我急忙掏出手機,給李劍打電話。

響了七八下,那邊才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

我說,李劍,你昨晚上是不是把啥落在我家了?

李劍,哦,你說車啊,你等會給我開過來就行了。

我說,除了車,還有別的沒。

李劍,沒有了呀。

我說,那這信封是咋回事?

李劍沉默了。

我一下就怒了,扯著嗓子就罵,你狗日啥意思,是看不起我還是咋的?

李劍咳嗽了兩聲,你先別急,這錢我和邦楚一人一半,知道你回來身上沒啥錢,現在找工作又不好找,給你先花著,有錢了還給我倆就行了么,用得著發這麼大火,求樣子看看。

我一聽更急了,邦楚他爸正需要錢,你這車還要按揭,你倆有個幾把錢,少在我這沖大款,這錢我告訴你,我不要。

李劍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二,你還記得咱來一起補習那一年不?

我沒有說話。

李劍繼續說,我爸給咱倆在學校旁邊找了一個單元房,記得那年冬天,我被學校混混勒索,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又不敢給我爸說,你身上就五十塊錢,咱倆一起扛了一星期。

我還是沒有說話。

李劍突然罵了起來,你狗日的都能把五十塊錢撕成兩半給我花,我為什麼就不能?

我正要說說,李劍打斷我,這錢你愛要不要,不要燒了還是扔了你隨便,你也不要給邦楚說這事,娃今早一大早起來去開公交去了。行了,我掛了。

我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攥著錢,眼眶有些濕潤,黑爺看出我情緒波動,繞著我一個勁的轉圈圈,我把黑爺推開,一聲不響地進了廁所。

我坐在馬桶上,吸著煙,心裡很不是滋味,有種心酸,有種感動。我感到脖子後面涼涼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吸回眼眶,笑著說,小小,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脖子後面涼涼的,第一次感覺很舒服。

收拾完家裡,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臨走時再三叮嚀黑爺別亂跑,等著我回來給你買兩隻大公雞,至於蘇小小,我知道她一直會跟著我,因為是我的血讓她破開禁制,她離不開我。

我的駕照是在外地考的,不過我開車的機會並不多,所以藍色polo怎麼倒出院子成了讓我頭痛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倒,畢竟是新車又不是我的,真的擦花了,那就太丟人了。

還好這裡夠僻靜,我給黑爺身上蓋了張毯子,然後讓黑爺把藍色polo給我吊出去了。

我將門窗鎖好,這才開著車向城區進發。

一路上險情不斷,不過最終安全開進了城區,我買了兩份禮物,先開車去了邦楚家,看了看田伯和田姨。

田伯精神不是很好,但是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田姨其實很漂亮,至少我去外地上班的時候還是滿頭青絲,現在的田姨頭髮卻已經花白了。

我沒敢多坐,怕他倆留我吃飯。

為什麼好人總是命歹呢?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難道真的是前世作惡,現世償還嗎?我不信。那些理論都是狗屁。

李劍家在公安局大院,李伯是一位人民警察,長得很帥,和費翔有點像,今天星期天,李劍一家三口都在家,我便留在李劍家吃了個中午飯。

李劍下午要去西安,所以我倆一起出來了,我讓他我把放到商業街上。

我記著商業街後面有一條小街道,全部開著裁縫店,我要給黑爺定做一套衣服。

我進了一家裝潢比較上檔次的店面,看了看裡面的成品衣服,很不錯,布料好,做工細,有板型,和哪些牌子衣服又沒啥兩樣。

店主是個中年禿頭,給我一個勁吹噓,我這家店是二十年老店了,來來兄弟,看這張照片,是我當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照的,巴黎,時尚服裝城。

我一看照片還真是。

店主得意的說,電視台主持人的禮服,還有雲龍飯店老闆的西裝都是我給設計的。

我點了點頭,不錯,那給我設計一套黑西裝。

店主笑著應了一聲,拿著尺子就在我身上比划起來,一邊比劃著,一邊在本子上記著。

我拍了拍店主,不是給我,是給我親戚。

店主臉上一愣,左右看了看,見是我一個人,說他人呢?

我說人有事來不來,我給你報個尺寸吧。

店主想了一會,說行。

我心裡大概比較了一下,我家黑爺和姚明差不多高,但是比姚明身材比例要協調,而且更魁梧,我就大體說了個這麼意思。

店主直接張大嘴巴,你說你親戚和姚明一樣高,是不是打籃球的啊。

我搖了搖頭,扯謊說就是個農村娃娃,沒啥特別的,具體尺寸我也說不清,你看你這能做不?

店主想了三秒鐘,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還沒有我做不了的衣服,按照本店規矩,訂金1000元。

我問幾天能出來。

店主問很急嗎?

我說是的,心裡想,一天到晚光著屁股在家裡玩,能不急嗎。

店主給我豎起了一根指頭,我說一個星期嗎?

店主另一隻手有豎起來四個指頭。

我看急了,到底是幾天?

店主嘿嘿一笑,再加一千塊,四天趕出來。

我交易了,雖然貴點,但是只要衣服好就成,不能委屈了我家黑爺。

我交了錢,簽了單子,正準備走人,店主又在身後喊了聲,三天後來試衣服啊。

我回頭給了句,你按照你天馬行空的思維做就好,試了衣服反而局限了你的發揮,我看就不用試了,四天後我來拿衣服。

給黑爺訂做了西服,也管不了這四天啊,於是我又去商業街給黑爺買了一身特大加肥的籃球運動套裝。

買完衣服,我直接攔了輛計程車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兩隻大公雞,臨走的時候我聽見賣雞的老大娘和老大爺小聲嘀咕著,還不是向我臉上瞅,因為我走得快,只聽了一句,老大娘說,你看那小伙臉色煞白,絕對有病,記得去年咱村裡大牛就是這臉色,結果沒幾天就死了。

我被老大娘的話嚇著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除了有點冰,也沒啥啊,不過我還是不放心,看見前面小吃店牆上掛著鏡子,便湊了上去,這一看,確實把自己嚇了一跳,我膚色白裡透紅,應該是很健康的色澤才對,可是這鏡子里照出來的自己臉上跟打了粉底似的,煞白啊!

我突然想起來,那種小紙卷中的告誡,可移魂入體,則相處無害,不然必遭吸精而亡,切記切記。

難道說小小在吸我的陽氣?我姿勢古怪地站在小吃店的鏡子前,一手提著衣服袋子,一手提著雞籠子,臉色又煞白,絕對的非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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