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陶塤破 第八章 窗外魅影(下)

我一路往回跑,累得肺都要炸了,遠遠就看見那倆貨靠著鐵柵門,蹲在地上抽著煙,身邊放著五六個大塑料袋。

我踮著腳,看了看半落地窗裡面沒有啥異常,這才將鐵柵門打開。

這兩箱啤酒外加兩瓶白酒抱得我手臂都快斷了。邦楚一邊抱怨著一邊甩了甩膀子,將煙頭彈飛,抱起酒就進了院子。

我和李劍一人提著兩個大塑料袋跟在後面。

我心裡十分忐忑,頭皮都在嗡嗡發麻,心裡一個勁地念叨著,千萬別出來,千萬別出來。

二,你念叨啥呢,趕緊開門,手斷了啊。邦楚用腳在我屁股上踢了踢。

我硬著頭皮,手指頭僵硬地將防盜門打開,然後探進半個腦袋,到處瞅了瞅,見沒有異樣,這才將門敞開。

你小子猥猥瑣瑣幹啥呢?邦楚將我推了一把,直接闖了進來。

邦楚將酒放在客廳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按摩著手臂。

李劍將東西提進廚房,走出來笑著說,讓你小子一天打炮,看你虛的,球長一截路,走回來跟脫了層皮似的。

邦楚不服氣說,你抱著兩箱啤酒走上十五分鐘試一試,估計你沒走回來,就哭了。

三個人坐在客廳的地磚上抽了一根煙,然後全部進了廚房。

老規矩,李劍洗菜,邦楚切菜,我炒菜。

因為我是最後一道工序,所以我扯了個謊,說肚子疼上個廁所,然後從廚房出來了,見他倆忙活得熱火朝天,我輕輕將廚房門關上,然後悄悄上了二樓,當然是去看黑爺了。

我剛走到二樓台階,就聽見廁所裡面傳來出刷刷的水聲,聲音不是很大,卻聽得很清晰,我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廁所門打開。

一股熱浪夾著水汽撲面而來,我摸了摸臉上的水珠,向裡面看去,見蓮蓬頭嘩嘩流著熱水,黑爺橫著飄在空里,竟然在淋雨,那一身黑皮被洗的打了鞋油的黑皮鞋一樣,鋥光瓦亮的。

我將蓮蓬頭一關,對黑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說,你現在是廁所裨將,職責是守護廁所,而不是讓你在廁所裡面洗澡,下面可有人呢,千萬不能發出一丁點聲音,等他們走了,我讓你洗個夠。

黑爺貼在天花板上,像一塊烏雲飄在我的頭頂,然後我就感覺頭頂不斷有水珠滴滴答答淋了我一身。

我把廁所門一關,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從兜里掏出那張小紙卷,我倒要看看那黑影是個神馬來歷,也好防範。

搓開小紙卷,同樣的毛筆字,很小,但是很工整。

上面這樣寫著:女鬼,蘇小小也,年芳十九,因染風寒,香消玉損,葬於西泠橋畔,時有江南老鬼,引魄煉魂,使其不入輪迴,老鬼亡後,其魂潛西湖底,至宋朝時復出,竟成百年幽魂,因驚擾居民,被龍虎山張天師收入乾坤塤中,直至今時。若以血破塤,則女鬼復出,不過千年封斂,鬼氣盡消,可移魂入體,則相處無害,不然必遭吸精而亡,切記切記。

我剛看完,小紙卷就自燃了起來,化成灰燼了。

原來是個女鬼,不過我並不知道蘇小小是誰,從來沒聽說過歷史上有這麼個人。

我正坐在馬桶上發怵,卻聽見樓下頭喊我,我趕緊從廁所出來,就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我一想壞了,那倆貨上來了,我輕手輕腳進了卧室,把剩下的三包長白山攥在手裡,剛從卧室出來,就看見李劍站在走廊上。

一樓不是有廁所呢,咋跑二樓來了?李劍挽著袖子,用紙巾擦著雙手。

我笑著說,不是沒煙了嗎,我上來拿煙來了,走下去吧。

李劍有些近視,等我走近了,才咦了一聲,掉馬桶裡面了,怎麼渾身都濕了。一邊說著一邊還把鼻子湊過來嗅了嗅。

我沒好氣說,你才掉馬桶了,趕緊走。

李劍捏著鼻子,鄙夷地看著我,沒掉馬桶怎麼一身爛水果味道,酸死人了。

我當然不會告訴李劍這是殭屍身上特有的氣味,我打了個哈哈,說一樓廁所水管有點問題,冒水。

李劍還準備說啥,我拉著他就下了樓。

剛下去,邦楚手裡攥著菜刀就從廚房出來了,一共十樣菜,全部切好了,就等大廚開鍋呢。

我掏出手機一看,都一點了,看來這飯是真的要吃到晚上去了。

我把煙給李劍,說你倆現在客廳玩著,等我叫你們端菜哈。

我進了廚房,圍著圍巾,開始炒菜。

不過我腦子裡卻一直想著女鬼蘇小小的事情,尤其是那小紙卷最後一句話,可移魂入體,則相處無害,不然必遭吸精而亡,切記切記。

什麼叫做移魂入體,難道要給她找一具屍體,讓她借屍還魂嗎?如果真的是這個意思,我可從哪給她找屍體去呀。

什麼又叫做吸精而亡,難道我不給她找屍體,她就色誘我,就像倩女幽魂里的小倩一樣將我的精元吸幹嗎?

一想到這裡,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感覺廚房跟冰窖一樣,冷得我心寒。可是現在外面明明是大中午,太陽那叫一個毒辣。

我用手拍了拍臉,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太頭疼了,想多了我怕神經失常了。

我炒上一會菜,便會出去將客廳各個角落瞅一遍,生怕那女鬼趁我不注意跑出來嚇人,雖然我現在不知道她躲在哪,但肯定就在這屋子裡。

小半個鐘頭,我就弄了六道菜,其他四道是備用的,我把那倆貨喊進來,然後全部端到客廳,因為客廳連桌子都沒有,就直接把菜放在地上。

邦楚一手端著一個盤子,從廚房出來,嘴裡還喊著,黃瓜拌粉絲一盤,豆腐燒驢肉一盤。

李劍也學著邦楚的痞子樣,從廚房出來,也報著菜號,鹵牛肉一盤,韭菜雞蛋干一盤。

我最後端著兩盤出來了,邦楚見我沒報菜號,不樂意了,我說小二啊,就沖你這外號,你能不能專業一點。

我一聽,翻了個白眼,這外號又不是我給我起的,還真把我當店小二了。

不過鬥嘴歸鬥嘴,我還是報出了菜號,來二位爺,您點的爆炒捲心菜,叫花雞腿肉。

我剛把菜放在地上,只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這倆貨把一箱啤酒都打開了。

李劍遞給我一瓶,咱們今天就坐在地上喝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啥都別想,手機都關了,喝他媽一個一醉方休。

邦楚嘴裡吐著煙圈,也跟著嚷嚷,喝他媽一個玉體橫陳。

這成語運用的,我聽得滿頭黑線。

然後這倆貨端著酒瓶直愣愣地看著我,我會意,高喊一聲,喝他媽一個幸災樂渦。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三個人哈哈大笑,將酒瓶一碰,咕嚕嚕直接就吹了一瓶。

然後三個人同時將酒瓶滾到一邊,同時打了一個飽嗝。

邦楚嘿嘿一笑,你倆水平下降了啊,為了同步,我可是故意喝的慢了半拍。

我倆一聽就不高興了,李劍說,水平下不下降,咱倆再拼一瓶就知道了。

說著這倆貨又咕咚咕咚吹開了。

我加了一筷子粉絲,笑著看著他倆斗酒,突然就感覺脖子後面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摸了一下,這一驚,手一抖,粉絲啪地一聲甩了李劍一臉。

結果,結果是李劍拼輸了。

李劍將酒瓶子滾到一邊,將臉上的粉絲抹掉,嘆口氣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關鍵時刻盡托我後腿。

李劍說著便給我塞了一瓶啤酒,你害的我輸了,這次你給他拼,干翻丫的。

邦楚撩開衣服,露出肚皮,拍了兩下,嘿嘿一笑,你倆車輪戰,哥也不怕。

我卻無心跟他倆胡侃,眼睛在客廳里亂瞅著,記得中午的時候就是脖子後面一涼,我就在窗子里看見鬼影了。

就在我疑神疑鬼的時候,客廳左邊第一個房子的門扇突然咯吱一聲,緩緩開了一道縫隙,因為門縫正對著我,我就感覺一股陰風迎面吹過來,那感覺就像跌進了冰窖里,心臟都被凍住了。

李劍見我瑟瑟發抖,便拍了拍我,笑著說,我日,不是吧,讓你吹個酒瓶,你竟然渾身發抖。

邦楚喝得渾身發熱,早就把T恤脫掉了,光著膀子抓著雞腿狂吃。

李劍也是敞著襯衫,挽著袖子。

我被李劍一拍,立時清醒了三分,正準備說話,卻看見一條黑影迅速溜進了門縫,黑影很虛,就像一道青煙,一晃眼就不見了,尼瑪的,那門縫只有一點點寬,除了那女鬼,我再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能無聲無息的飄進去。

一想到女鬼,我就想到吸精而亡這四個字,我心裡就難受的厲害,尼瑪大中午的,太陽熱辣的,還有倆兄弟陪著我,這麼重的陽氣我就不信鎮不住這女鬼。

可能思想負擔太重了,我嘴裡罵著,身體竟然自己行動起來,完全脫離了我思想的控制,只見我將酒瓶子重重往地上一頓,啤酒灑了滿地,又將襯衫一把扯掉,鈕扣也扯掉了,然後我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