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九十三章

黎墨的話讓師清落怔住了,不知是喝酒的原因,還是他的話的原因,她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燒,她從未想過冰山會愛上她,還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可否認,女性的獨有的虛榮心讓她有點兒竊喜,但是那也只是剎那間而已。

她是現在名義上是江子丞的「未婚妻」,黎墨是三皇子,以他冰冷的性格,這樣的諾言不會是衝動許下,一旦許下了,那就不會輕易的放棄;那這樣的話,他與江子丞就是……

頭開始有些疼了。

明明不想陷入這樣的「桃花運」中,偏偏這些「桃花」如影隨形。

「黎墨,你說酔話了吧。」她面上依舊甜笑,不露痕迹地離開了黎墨的懷抱。不等黎墨有什麼反應,她又接著說,「黎墨,我頭有些暈,我們先回去吧……」

她的話未說完,再一次被拉進了那個帶著清梅冷香又帶著淡淡酒香的懷抱中,接著,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只覺得唇上一濕,雙唇被佔領。

黎墨的動作有點兒青澀,口中尚有濃濃的酒香,然而他的氣息很是誘人,他強健有力的雙手緊緊地抱著懷中嬌小的身子,感受那軟若無骨的嬌軀,他的動作愈發的狂放起來。也許男人天生在這事上都是無師自通,很快的,他掌握到了技巧,撬開她緊閉的雙齒,輕吮著她的小小的香甜的舌尖,輕柔而熱烈,師清落被他吻得無力反抗,全身熱度急劇上升。

黎墨忘情地吻著那個他日夜思念的可人兒,無法放手。醉了,這次是真的醉了,心兒徹底地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墨終於鬆開了她,他深吸了口氣,努力地把那失控的慾望壓抑下去。可是懷中絲蓮非蓮、絲竹非竹清香的柔軟身體充滿了誘惑,他又忍不住再次地吻了下去。

「落兒,落兒……」一個個吻落在她那光滑柔嫩的小臉上,那美好的觸感讓他捨不得停下來,每吻一下,就輕喚一下她的名字,飽含無限的魅惑與深情。

師清落幾乎都已經站不穩,她軟軟地靠著他,輕喘著氣,黎墨的每喚一聲「落兒」,每讓她心裡顫抖一次。冰山的魅力她就見識到,他俊美的面容,他冰冷的氣質,他魅惑的笑容……卻不想情動的冰山是這樣的熱情,這樣的讓人無法抗拒。

不,她不能這樣,她一向不是個感情搖擺不定的人,不確定的感情還快速地理清楚,不然只能害人害己。

她平息住自己激烈的心跳後,推開了他,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黎墨,你喝醉了,我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現在,我要回去了。」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轉身像逃似的離開。

黑暗中,看不清黎墨的神情,然而他那雙琥珀般的眼睛卻閃著驚人的亮光。

師清落「落荒而逃」般的離開了御花園,還不忘向身後看了看,見黎墨沒有追上來,心裡鬆了口氣,腳步也慢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落兒,你不會是江子丞的妻子,要是,也只能是我黎墨的妻子。」這句話不停地在她腦中迴響,那個熱烈的親吻更是像在夢中一般,這完全不是冰山的風格,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熾熱瘋狂的事來呢?難道是喝酒喝多了,酒後亂「性」?那她要怎麼面對?是冷顏以對,還是當做什麼事沒發生,繼續像以前那樣?

情字,太累人!她不想惹情債。皇子她是惹不起,但是她躲的起,皇宮那麼大,她小心一點,是見不著他的。時間長了,自然不了了之。她在現代用這個辦法拒絕追求者百試百靈。

但是,師清落忘記了,這裡不是「沒有你我可以找到其他人的」現代。她惹上了冰冷狂熱的三皇子,豈是逃避就可以擺脫的?

師清落想好了「對策」,邁著輕盈的步伐向迎熙殿走去。快到迎熙殿的時候,在迴廊處看到一個淡漠脫俗、高貴清雅的身影,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似在等人,又似在靜思。

「夫……」師清落如玉般的面上梨渦情不自禁地浮動,「夫子」二字幾乎脫口而出,但是馬上警覺地想到這是在宮裡,馬上改口:「非離丞相。」

少女幼嫩輕靈的聲音讓非離回頭,在看到迴廊中間那個亭亭玉立的綠衣少女時,如墨的眼眸中一片柔意。

「清落。」一聲輕喚,在靜靜的夜色中蕩漾開來,如珠玉相擊,分外悅耳。

師清落嘴邊的梨渦加深:「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不知非離丞相在等待何人?」

她話語中含著的俏皮讓非離眼中的浮動著笑意,輕啟性感紅潤的嘴唇道:「等待有緣之人。」

「哦?那何人算的上是有緣之人呢?」語帶好奇。

「值得等待之人即便是有緣之人。」寓意非凡。

師清落黑水晶般的眸子眨了眨,忍不住輕撅小嘴:「好迂迴的說法啊,繞的我頭都暈了。」

非離輕笑出聲,如墨的目光在看向她紅紅的微腫的小嘴時,突然一頓,然後鎮定地移開,狀似無意地問:「清落從何處而來?」

「呃……」非離的問話讓她想起剛才御花園發生的事,心裡突然有種做賊心虛般的感覺,不過還是實話實說了,「我從御花園過來。」

「哦?」非離揚起好看的濃眉,「不知這御花園的夜晚有何動人景緻能吸引清落?」

非離的問話讓師清落的小臉微微發紅,心裡越發有種被人當場「捉姦」的感覺,彷彿非離看到了她與黎墨在御花園親吻。她有點兒求饒似的看著非離,「夫子,我喝多了點酒,去散散心而已。」

她楚楚可憐的目光讓非離一陣心軟,幾不可聞的嘆息呼之欲出:「清落,你不善飲酒,不要多飲。」

「嗯,嗯。」師清落連連點頭,小手舉起,放在耳邊做發誓狀,「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喝了,誰激我我都不上當。」

那可愛惹人疼的模樣讓非離清冷的眼眸再一次散發著柔柔的笑意,師清落見他笑了,鬆了口氣,雖然非離說話的語調不變,但是一年的相處,她很清楚的知道剛才他情緒有些異樣,好像在生氣……生氣?錯覺吧,夫子他為何生氣,因為她貪杯?或是知道她與黎墨……

她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拉回了思緒,轉開話題問道:「夫子,你一直在這裡嗎?」

他如墨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輕聲道:「清落,我等你很久了。」

番外:尹書文的書院風波

育露書院地處玄丈山的山頂上,是天闕王朝天都最好的書院。但是,尹書文卻不那麼認為。他不喜歡這裡,不喜歡這裡古板的教文夫子,也不喜歡這裡嚴厲的授武夫子,更不喜歡這裡驕傲貴氣的同窗們。

很多時候,他很想念聖葯谷。想念谷里的山,谷里的水,谷里許許多多不同的有趣的小動物。也想念谷里的私塾,想念在那些小孩面前的耀武揚威。更想念他一心要娶的那個美麗的少女師清落。

師清落在他心裡是何等的美好啊!她是那麼的美麗,她那雙眼睛明亮的好似天上星星,他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視線。她是那麼的博學,從那的嘴裡,能講出好多有趣的故事,好多優美的詩詞。

記得有一次,教文夫子以「思鄉」為命題,令他們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作出一首詩來。他腦海中首先跳起了她,然後想起她教的那首《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就這樣隨口念了出來,教文夫子一聽,驚呆了,許久,竟然落下幾行淚。他一邊拂去眼角的淚水,一邊面帶激動的看著尹書文,嘴裡顫抖的說:「奇才,真是奇才啊!」從那以後,教文夫子對他格外的偏愛,也格外的嚴厲,別的同窗都睡下了,他還要挑燈夜讀,完成教文夫子交代的任務。

如果說教文夫子對他是精神上的嚴厲,那麼授武夫子對他就是身體上的嚴厲了。授武夫子經常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將他從溫暖的被窩中趕出來,命他在一柱香的時間內,背著兩塊大石頭,從山上跑到山下,再從山下跑到山上。授武夫子說:「想要練成念力訣的最高級別,沒有一個強健靈敏的身體是不行的。」跑步還是小事,以前在聖葯谷的時候,經常跟著師清落一起早鍛煉,但那時多幸福啊,看著她跑的通紅的小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上前親上一口。除了跑步外,他經常被授武夫子老鷹抓小雞般的夾在胳肢窩下,飛躍到一個茂密的山林上,然後將他往地上一丟,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一場生死般的廝殺。好幾次,他都差點喪命,然而一摸到腰間那個師清落為他縫製的荷包,瞬間,他充滿了求生的力量。

這些,他都可以忍,為了實現心底那個最美好的願望,為了師清落,他都可以忍。他經常拿著維尼熊荷包獃獃的傻笑著,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像個十幾歲的少年,而不是平時狠起命來學習的「瘋子」。

一切因為這個荷包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那一次,有個同窗在他發愣傻笑的時候,搶了他的荷包。

「還給我。」尹書文忍著怒氣,平靜的說。

「不給,不給,看你這麼寶貝它?是誰繡的?難不成是你的娘子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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