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六十七章

四人在陸副院判府中「逛」了一圈,書房卧房也「光臨」了,一切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四人找了處僻靜的屋頂,坐了下來,商討下步的行動計畫。

「刺探軍情果然不容易。」師清落扯下黑色面巾,揉了揉脖子,方才四人湊在一個瓦縫上,還一動也不動的,害的她現在脖子都酸掉了。

「小落落,這種刺探還算是最簡單的了。」徐涵錚也扯掉了面巾,笑道。見師清落在揉脖子,偷笑一聲,一雙魔爪襲上了她的香肩。「我來幫你按吧,我的手藝可是沒話說的。」

江子丞把師清落往懷裡一拉,輕哼一聲:「不勞費心,我的妻子我來照顧。」

徐涵錚手一僵,但馬上反應過來,反言譏諷道:「表哥,小落落還沒有嫁給你。別一口一個妻子的……」他放下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

「涵錚,小師妹沒嫁也是我的未婚妻。」江子丞的溫言透著示警的含義。

「沒嫁就不是你的。」徐涵錚不甘示弱。

「那好,那我跟小師妹明天就成親,等她長大後再圓房。」江子丞怒極脫口道。

「表哥你忘了嗎,我天朝女子十五歲才能成親。」徐涵錚一聽這話,心又急又痛,想到圓房,更是怒火攻心,小落落那嬌小美好的身體怎麼能讓別人佔去了?他不許!

「我想成親又有何難?」

師清落聽到二人的對話,用以前周小緣的話來說,是滿頭黑線。

此時不是應該討論如何確定幕後之人是不是陸小欒的嗎?怎麼說到成親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上呢?

「好了,你們別吵了,來說說陸小欒吧。」

一聽陸小欒的名字,劍拔弩張的兩人霎時停了下來,江子丞神情一頓,而徐涵錚卻是心一喜,機會來了。

「小落落,你不知道方才陸小欒的那幅畫是何人送的吧?」徐涵錚對著江子丞僵硬的俊臉露出得意的神色來。

「我知道,是師兄送的。」師清落點點頭,接過話。她原先不確定是江子丞的畫,但是在看到畫上的題字時,她心裡很肯定是的了,江子丞的字體,她認識的。畫是普通的山水畫,但看那線條,那調色,還有那整體的氣勢,就知道這畫畫之人非凡的畫工。江子丞是天闕六俊傑中有名的才子,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她在侯爺府的書房可是見到過的江子丞的墨寶的。

「你怎麼知道?」徐涵錚睜大了桃花眼。

「我認得師兄的字。」

「小師妹,那是兩三年前所作,當時本不是特意送給她的,只是她在場看我作畫,隨後就討了過去。」江子丞帶著一絲急切,解釋道。他不想師清落誤會什麼,他在意的人,只有她。

「師兄,戀愛中的男女互送東西很正常。」師清落有點好笑地看著江子丞,他這麼著急的解釋,是怕她吃醋嗎?她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在現代社會,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男女互送東西是很正常,不過陸小欒到現在還如此珍重子丞的書畫,看來她對子丞的心意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司馬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摘下來的黑巾,卻是一針見血的分析到了這其中的感情糾葛。

「那麼她陷害小落落的可能性是極大的,因愛生恨。表哥你也是,當初怎麼就招惹她了呢?看她現在變得又冷漠又暴躁,真可怕。」徐涵錚撇撇嘴,想起了剛才陸小欒掌摑侍女一幕。當初陸小欒可不是這樣的,好歹也算上是活潑乖巧,只不過現在……他剛才都傻眼了,知道表哥疏遠陸小欒後,她變得無比冷漠,但是現在又見識到她兇狠的一面了。嘖,嘖,這樣的女人怎麼跟小落落比,天下地下的差距也不止啊。

「如果是她陷害小師妹,我不會手軟。」江子丞平靜地說。在這件事情上,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做錯的地方,他對陸小欒的感情確實不是愛情,他現在有了深愛著的人,心思不可能分出一絲一毫給其他的女人。她愛他愛得珍藏他的畫也好,不愛也罷,對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無關緊要。

「如果真是她,那麼,師兄,你更要原諒她。」師清落定定地看著江子丞。

「為什麼?」三雙帶著迷惑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看著她。

「她愛得太深、太執著並沒有錯。師兄,你可以不愛他,但是看在她一片深情的份上原諒她,她只不過是得不到你愛的可憐女子罷了。」

她的話讓三人皆愣,一時靜默了。

師清落回想剛才那一幕,不由地想到了金庸筆下赤煉仙子李莫愁,陸小欒同她一樣偏執高傲,一個人的愛情,得不到,放不下,如痴如狂。

「問世間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她低低地念著李莫愁挺立在熊熊大火之中所念的最後一句話,不知這陸小欒,是否能夠最終放開?還是如同李莫愁一樣執著最初的情動,一生無悔?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三人細細地品著這句話,臉色各異。

「清落說話總是有驚人之處。」司馬策手中摩挲著黑巾,眼中光芒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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