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八物冥器】天空之城 第二十九章 (下)初代夜叉王

賀昌龍被襲擊五小時之後,何柏谷才得到消息,他立即帶著薛甲宏開著那輛早就租好的汽車趕到了現場,那是臨近的一座新城,稱為這座城市衛星城的地方,常住人口極少,大部分是外來務工人員,就連可以吃飯的地方走上半小時都看不到一家。

賀昌龍的屍體是在一口廢井內發現的,這口井沒有填滿的原因是因為那塊地還沒有賣出去。小院子,一座破爛的,瓦片上全是青苔的平房,房子側面還有一小塊長方形的土地,裡面種的萵苣已經老得用刀切都困難了。

那個可憐的賀昌龍雙腳被綁在井口,倒吊在井中,站在井口就能聞到那股濃烈的血腥味,那股血腥味卻不是來自賀昌龍的屍體,而是下方的血水——不知道是誰往井水之中倒了大量的牛血、豬血的混合物,何柏谷一聞就聞了出來。

解開賀昌龍,將其屍體平放在地面的薛甲宏,稍微查看之後道:「師父,他是被異術者殺死的。」

「毫無疑問。」何柏谷點頭,「他這種身手的人,除了異術者中的高人,平常人,幾個人販子是干不掉他的,但是他能死在這個地方,屍體也不像是從其他地方挪來的,足以說明,人販子之中有那麼一個異術者,可能是要進行某種邪術的混蛋,否則怎麼可能與人販子混跡在一起。」

薛甲宏伸手在賀昌龍體錶慢慢摸著,同時道:「骨頭碎了不少,內臟都混在一起了,不過怪異的是身體還是溫暖的。」

「看看他的後頸,是不是有排成梅花形狀的針。」何柏谷站在井口,看著深井下方。

薛甲宏仔細檢查著,真的發現賀昌龍後頸有排成梅花形的針,點頭道:「真的有,師父,這是不是李朝年師叔做的?」

「絕對不可能,他做不出來,他頂多當個冷眼旁觀者,然後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天意,自己無能為力。」何柏谷蹲在賀昌龍的屍體跟前,自言自語道,「他們到底要把這個人怎樣呢?」當何柏谷說著去摸賀昌龍的身體時,感覺到了一絲絲異樣,又想起李朝年的那番話,立即道,「甲宏,把我的包拿過來,按照我所說的先把他體內殘留的那股魂魄封死,然後你背著他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找苦屍,找到那東西興許真的能救下他。」

「不可能!」薛甲宏立即反駁道,「死而復活只是傳說而已。」

「當然不可能讓他真正復活,從古至今傳說中的死而復生,其實大多數都是把人變成殭屍或者類似的東西。」何柏谷搖頭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按照我師弟所說的去做。」

「師父,這是禁忌,誰都不知道他復活之後會變成什麼東西!」薛甲宏不願意做這種事情,「萬一出來一個真正的殺人怪物怎麼辦?」

何柏谷不語,也在遲疑著,但他知道時間不等人,可轉身之時卻偶然在井台的邊緣下方看到一個用粉筆畫出來的圖案,何柏谷看著那怪異的圖案,喃喃道:「夜叉?」

「什麼夜叉?」薛甲宏湊過來。

何柏谷點頭道:「賭一把!一定要賭一把!甲宏,按照我所說的做,否則今後不要再叫我師父了。」說完,何柏谷也不管薛甲宏說些什麼,直接邁步離開院子,朝著遠方走去。

看著去尋找苦屍的何柏谷,薛甲宏只得無奈地背起了賀昌龍的屍體離開院子,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第二天清晨,距離賀昌龍陳屍地不過兩個街區的某私人診所內,一個男子被綁在診所的床上,口中舌頭下塞著口罩,發出憤怒的「嗚嗚」聲,瞪眼看著安坐在一側的李朝年。李朝年手中拿著一個裝碘酒的瓶子,只是瓶子中呈現的是一種怪異的氣體,淡藍色的但在幾秒後又會變成深紅色,他輕輕搖晃著瓶子,等待著。

許久,診所的座機急促地響了起來,李朝年看著電話慢慢拿起來,電話那頭一個沙啞的男聲回道:「他們已經把屍體帶走了。」

「嗯,你回來吧,越快越好。」李朝年帶著笑意,放下電話,握著瓶子來到床上那名男子跟前,取開塞在他口中的口罩,盯著他說,「其實你運氣不錯,至少肉體不會死,意識也不會完全消失,但身體卻是他的了。」

「你是誰?」男子滿頭大汗,不明白這個深夜找上門的老頭兒為何會這麼輕易制住自己,如同抓一隻剛出生的奶狗一樣。

「重要嗎?」李朝年攤開自己的手心,指著那個鬼頭道,「夜叉王,這個名字不錯,但並不是給你的,雖然你帶著這個名字已經犯案多年,可別忘記了,這個名字是我賜予,並讓你暫時保管的。」

男子傻了,猛然間回想起自己那段時間在夢中老是聽到有一個人對自己說「夜叉王」這三個字,於是下意識將這個可怕的名字當做了自己的綽號,沒想到竟然是眼前這個老頭兒所起的,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也算是個異術者吧,知道灌魂嗎?」李朝年搖晃著手中的瓶子,「很多傻子都認為必須要經過某種儀式才能成功,搞得烏煙瘴氣的,結果卻並不成功,其實很簡單,灌魂嘛,直接灌進去就得了,來張嘴,乖……」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男子拚命掙扎著,但無濟於事,他的身體被綁得很死,只得眼睜睜看著李朝年撬開自己的嘴巴,將那瓶子塞進自己的口中,隨後再輕輕一拍瓶底,讓裡面的氣體鑽入自己的體內……

許久,診所門開了,一個民工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只是規規矩矩坐在靠門的病人等待的椅子上面,看著在裡面站在床邊的李朝年。李朝年隨後轉頭,看著男子問:「燕北巫,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燕北巫點頭,又問,「現在我可以拜師了吧?」

「我很不明白,你既然是葯金中的倉頭,極有可能未來成為葯金五志中的負責人,算是前途無量,為什麼要脫離葯金投奔我呢?」李朝年故意露出滿臉的疑惑。

「金錢、權力和女人都需要實力來贏得,我,現在很清楚自己沒有實力,我是個倉頭,只是負責出貨的人,上面的五志負責人實力都比我強,我窮盡一生都可能超不過他們,超不過五志又怎麼能夠成為掌貨呢?所以我需要變強。」燕北巫顯得十分誠懇。(關於「葯金」將在下本書異文化三部曲之二中說明)

「你如果不是個趕屍的,早就死在你要殺的那個人手中了。」李朝年看著床邊已經空空的瓶子。

「是的,他很強。」燕北巫承認道,「只是不知道我們這個行當的深淺。」

「你為什麼要殺他呢?」李朝年轉過身來看著燕北巫。

「他妨礙我。」燕北巫又笑了,「但我想,您也迫切的需要他去死,對嗎?」

「對了,幫助你的那些同夥呢?都還活著吧?」李朝年又問。

燕北巫點頭:「按照您的吩咐,都活著,我沒有滅口,但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讓他們活著,他們只是普通人,即便是不被古科學部的人抓住,只是被普通警察抓住,不需要什麼手段都會全盤托出。」

「你認為普通警察會相信他們的話?」李朝年笑了,燕北巫也笑了。

李朝年轉身解開綁住床上男子的皮帶,同時道:「你要拜師,很簡單,先打贏他,或者是殺了他。」

「誰?」燕北巫起身。

「他。」李朝年慢慢走向一側,隨後燕北巫看到床上的男子掙脫已經鬆開的皮帶翻身起來,坐在床邊低著頭,等對方抬頭的時候他才看到那雙駭人的血紅雙眼,不由得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是人!」燕北巫從袖筒之中摸出一支貼有符紙的長鏢,準備先發制人。

「被你殺掉之前,是,現在嘛……」李朝年扭頭看著那名喘著氣的男子,「他是鬼,真正的夜叉之王!」

燕北巫咬牙將手中的長鞭扔向新生的夜叉王,夜叉王揮手將那匕首打飛,俯身一衝就到了驚訝無比的燕北巫跟前,衝刺的過程之中已經用雙腳挑起旁邊背包之中的兩支匕首緊握在手中。

燕北巫愣住了,眼珠下移看著抵在自己咽喉處的那支匕首,而另外一支匕首已經刺進去他胸膛一公分。燕北巫瞬間亂了,想調整自己的呼吸都困難,只是大聲對站在屋內的李朝年說:「師父,救我!」

「我,不是你師父,除非你殺了他,或者有能力戰勝他。」李朝年乾脆坐在床邊,看著這一場根本不能算是勢均力敵的戰鬥,他知道很快就會結束。

「可是……」燕北巫說話的同時又從左手袖筒抖出一支帶著符紙的長鏢,剛握緊自己的左臂就被夜叉王手中的匕首直接砍斷,隨即落地,斷臂處噴出鮮血,濺了滿牆。

「啊——」燕北巫慘叫著,卻被夜叉王一拳揍在臉上,後腦砸在牆面之上,緊接著肩頭被刺進了一柄匕首死死釘在牆上,隨後右臂也被匕首砍斷,接下來是左腿和右腿,只剩下個軀體的燕北巫竟然沒死,他呼吸開始變得緩慢,顫抖地看著自己跟前的夜叉王,夜叉王並沒有抬頭,只是轉身又拿了一支匕首在手中,隨後以極快的手法開始將燕北巫身上的肉一塊塊剔下。

李朝年扭頭離開,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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