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黃永模這次再也不衝動,而是看著賀昌龍。
賀昌龍抬起手張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都不要動,自己則緊盯著先前有槍聲和密集火光的林子,讓大家等待著,等待了足足好幾分鐘之後。賀昌龍才低聲道:「澤義在這守著不要動,咱們以口哨為令,永模從左側包抄,我帶著亞軍從右側包抄,我到達位置之後吹兩長一短口哨,永模再過來和我們會和,澤義也不要動,如果我等下說『沒事了,你過來吧』就表示我們出事了,你趕緊走,如果我等下說『別過來』就表示沒事了,你再過來,懂了嗎?」
眾人點頭,賀昌龍則帶著魏亞軍從右側包抄,等兩人走遠,黃永模才從左側包抄過去,臨走前還找了塊石頭塞到鄧澤義手中,讓其有個武器,免得赤手空拳的,危急時刻還能扔過去嚇唬下別人。
鄧澤義抱著一塊石頭趴在地面上等著,被子彈擊穿的手臂血是暫時性止住了,但也僅僅是賀昌龍用衣服來綁死的,超過一段時間不救治就會惡化,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另外一面,摸到先前發生戰鬥位置的賀昌龍觀察了一陣,聽到那裡有人低聲哀嚎,吹了口哨示意黃永模上前之後,三個人趕到林子之中查看,發現周圍戰鬥過的痕迹十分明顯,而且地上還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靠著樹榦胸口被槍打得稀爛,另外一人抓著一支五六式步槍躺在那,發出輕聲哀嚎,周圍也是一片狼藉,明顯有人搏鬥摔打過的痕迹,矮小的樹叢都被壓倒了很大一片。
賀昌龍趕緊奔到還有聲音的那人跟前,發現那人竟然就是先前那名軍官,軍官看著賀昌龍前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抬手指著另外一具死屍,輕聲道:「怪……怪物……跑!快跑!」說完軍官就咬著牙咽了氣,身子也軟了下去。
賀昌龍腦子裡一片空白,第一反應便是:死人了!這不是考核!絕對不是!
魏亞軍跪在那名軍官跟前,小心翼翼地去查看他的傷勢,但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因為從脖子以下幾乎所有地方都是血肉模糊的,都不知道到底傷在什麼地方,似乎全身都是傷,但並不是槍傷。另外一側的黃永模則近距離觀察著另外一具屍體,同時捂住口鼻,因為那具屍體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藥水味不說,還夾雜著腐爛的臭味,湊近去看的黃永模嚇了一跳,因為那人的皮膚是蠟黃色的,有部分表面的皮膚翻起來,拿起一根樹枝捅過去,感覺像是捅在石頭上面一樣,再看被打得稀爛的地方,肉眼都能看見有彈頭,再看其後背,子彈完全都沒有貫穿他的身體。
「這人打不穿!」黃永模驚訝地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五六式步槍近距離穿不透!?」
賀昌龍拿過那軍官手中的步槍,檢查了下槍膛,槍膛中還剩下一發子彈,在其身上摸索了一番,又找到了兩個彈夾,總共剩下二十一發子彈,雖然較少,但總比沒有的強,等他回頭再來看那子彈打不穿的怪人時,發現那怪人竟然動了!
圍攏的三人嚇了一跳,整齊地朝後面退了兩三步,賀昌龍立即持槍而對,其他兩人也各自抓了石頭在手中,隨後那怪人蠕動著貼緊地面輕微地抽搐,賀昌龍上前小心翼翼去探他的鼻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呼吸,用木棍貼著那人血肉模糊的胸口,也沒有感覺到起伏,隨後又乾脆抬手去摸,發現沒有心跳,但就在此時那怪人突然一個翻身彈跳了起來,向蛤蟆一樣四肢落地,昂著腦袋看著他們三人,張大嘴巴就朝著賀昌龍咬了過去。
賀昌龍下意識將手中步槍槍管直接塞進那怪人口中,接著扣動了扳機,直接將那怪人的腦袋給掀開,槍聲後怪人落地,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這是什麼東西……」魏亞軍高高舉著石頭不肯放下來。
魏亞軍看了發愣的賀昌龍一眼,用手中的石頭朝著那怪物的胸口狠狠砸過去,同時道:「胸口是不是有鋼板?」石頭砸下去之後,並沒有聽到碰觸鋼板發出的清脆聲,而是很沉悶的聲音,說明沒有什麼鋼板之類的東西替這怪物擋子彈。
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賀昌龍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後,發了信號讓鄧澤義趕過來,鄧澤義趕來之後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先前賀昌龍開槍讓他以為他們被抓了亦或者出什麼意外了,但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的怪異。
「這……是人嗎?」鄧澤義蹲在那怪物的跟前,「蠟黃的皮膚,像是死了很久。」
「會不會是……殭屍呀?」魏亞軍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來,因為在軍隊中提到這種東西就是禁忌,畢竟解放軍是不可能也不能相信有殭屍這種唯心主義者才相信的東西,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除非有人能給出其他的科學答案來。
魏亞軍的話沒有其他人反駁,一向立場堅定的鄧澤義也保持沉默,黃永模不斷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畢竟他的性格就是衝動型的,已經犯了兩次錯誤,不能再有第三次了,在戰場上不服從命令會牽連所有的人,況且眼前的情況已經向他們傳達了一個明確的信號:這就是戰場!
「我們得離開這裡,朝著山裡面走,周圍應該有部隊。」賀昌龍看著林子旁向深山內蔓延的那條大路,「先前有幾個人拿著槍跑過去了,說不定就是部隊的人,不可能有其他人在這裡,我們立即下車沒有車的前提下要走很久,況且先前那位首長說了,有機密任務,我們這樣下山被人發現了,也許會影響戰事的。」賀昌龍想得比較長遠,其餘三人也點頭表示贊成,於是四個人成戰鬥隊形,朝著深山之中慢慢走去,但因為長期沒有東西吃的緣故,四個人已經餓得頭昏眼花,只得從旁邊的植物上吮吸些落在樹葉之上的雨水硬扛著。
朝著深山之中走,而且不知道時間,但眾人心中都盼著太陽早點升起來,至少在白天除了敵人之外,不會擔心有野獸之類的東西偷襲,在這種深山之中有狼有熊都不奇怪剩下二十發子彈夠幹什麼的?打起來,混戰之中,能幹掉四五個敵人就算不錯了,槍槍命中那幾乎就是神話。
四個人爬了幾個小時之後,爬上了較高的位置,從接近山頂的地方朝周圍望下去,只有一面有微弱的燈光,似乎有建築,另外三面都只是漆黑一片,看來距離鄉村市鎮有著較遠的距離,幸好沒有選擇沿著原路返回。
「龍哥,下面好像有信號?」爬在樹上的魏亞軍看著下面有燈光的地方有一盞大燈亮起,隨後朝著他們這個方向一閃一閃地發著信號。
賀昌龍照看下鄧澤義的傷勢後立即上樹,朝著下面看去,搖頭道:「看不懂,你確定是信號。」
魏玄宇點頭道:「我知道那大概是海軍的信號燈,但是看不懂呀。」
「我們只能朝著那個方向去了。」賀昌龍正準備下樹,發現在他們右側山的最頂峰一發紅色的信號彈被發射了出來,信號彈飛到他們頭頂隨後緩緩下降,將他們周圍照得透亮,賀昌龍暗叫一聲「不好」立即滑下樹來,帶著眾人就朝著較密的叢林之中鑽去,擔心被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給發現,可當他們跑進密林中的時候,剛進去就發現林子之中竟然站著四五個披著自製偽裝服的人,為首的一人抬腳就將賀昌龍踹翻,其他幾個人轉身就要走,而這幾個人所在的位置距離先前他們所在的樹下僅僅不過七八米而已,這麼短的距離,賀昌龍等四人竟然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踹翻賀昌龍那人轉身要跑,賀昌龍抬手朝著他腳下就開了一槍,隨後喊道:「不許動!舉起手來!」
那人停下來,輕笑了一聲,對著另外幾個已經鑽進密林中的人喊道:「算了,演不下去了,都出來吧!」
賀昌龍等人對視一眼,心想果然是考核,但竟然死人了!剛這麼想,先前明明已死的那個軍官背著一個步話機就從側面鑽了出來,全身依然是血肉模糊的,他沒有搭理賀昌龍等人,而是徑直走到穿著偽裝服那群人跟前,對領頭者說:「首長讓我們可以回去了,結束了,可以給他們四個人評分了,決定下面的訓練項目。」
賀昌龍等人傻眼了,黃永模忍不住上前去摸那軍官,摸了一把爛肉下來,裡面還有衣服,這才發現只是外面貼了一層爛肉而已,根本沒有受半點傷,但是那怪人是怎麼回事?賀昌龍想到這冷汗都出來了,自己殺人了?那子彈也不是空包彈,一槍明明把那人的腦袋給打爆了,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領頭者走到賀昌龍跟前,拿過他的槍,打開槍膛查看了下,冷哼了一聲問:「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賀昌龍傻在那了,一動不動,隨後其他人上前給他們查看傷勢,並緊急包紮,但沒有任何人對他們說明到底是什麼情況,一切辦妥之後才帶著他們朝著山下的建築群走去。
在山中又繞行了足足一個半小時,這才到達那固若金湯,像是城堡一樣的怪異建築跟前,建築大門口行走著巡邏的士兵,兩側的崗哨架著重機槍,更離奇的是還有防空炮。那名軍官和領頭者遣散了其他人,由他們兩人帶著賀昌龍等人進到建築中的那個大操場,隨後讓他們四人列隊站好,等著首長的訓話。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