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在很多宗教之中都有代表,佛教之中「無」的解釋可以從「離有情義」、「依他起義」、「無動作義」來說明其中的道理,也叫「無我」。「有情」在梵語之中叫sat-ta,既人和一切有情感的生物都叫有情,無也是種種物質和精神要素的聚合體。如果要從佛教之中探尋詳細解釋,單是表述就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可以簡單稱為無從有情生,有情並不是固定的單一獨立體,而是種種要素的聚合體,而任何要素又是剎那依緣而生滅著的,所以找不到一個固定的獨立的「有情」來支配身心,也就是找不到「我」的存在。
平日內很多人愛說的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實也是無的一種表解。
在基督教《舊約》創世記中神創造天地造人之前,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至此也可以看出,在存在天地之前一切都只是「無」,而舊約之中寫到「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這裡的神是不存在實體,但又存在靈,也是無的一種代表。
這些是吳天祿個人的理解,說完他又道:「在《新約》馬太福音中寫到瑪利亞受聖靈感動懷孕,耶穌基督降生前,母親瑪利亞已經許配給了亞瑟,還沒有迎娶,瑪利亞就從聖靈懷了孕,她丈夫亞瑟是個義人,不願意明明地羞辱她,想要暗暗地把她休了,正在思考這事的時候,主的使者託夢而來,說你不要休你的妻子,應該迎娶他,他懷孕是從聖靈而來,他將要生下一個兒子,叫耶穌……」說完吳天祿苦笑道,「我感覺我的人生像是一個劇本,也像是新約中所記載的事情,何柏谷與我母親在一起,但後來又嫁給了胡萬欽,當然,我並不是會荒謬到將這些事與神相提並論,我僅僅想說明的是『無』與我們的聯繫,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是定死的。」
「這個我們也知道。」夜叉王看著語無倫次的吳天祿,「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們知道以前這些事或許都經歷過,只是不斷地在循環,無法跳開循環繼續前進,自然規律被改變了,所以我們在做著努力,你說胡順唐可怕是指什麼?」
「總之你們得盯緊他,有些事情我還不能確定,我得見到李朝年,清清楚楚問了他之後再說。」吳天祿說完讓莎莉協助自己,將夜叉王身上的桌腿拔出來,隨後用自己的血穩住了夜叉王的符咒紋身,完事後交代,「我的血能暫時穩定住符咒,但你身上的符咒紋身應該是薛甲宏用何柏谷的血做成的,所以還需要他的血,否則只能支撐七天,七天之後白骨不救你,你就真的完蛋了,而且理論上你是無法留在兩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還會喪失記憶永遠困在陰陽縫之中。」
夜叉王從床上爬起來,摸著自己的傷口道:「我明白了,七天,也許夠了。」
吳天祿知道夜叉王的打算,盯著他搖頭道:「你千萬不要做任何傻事,不過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告訴你們,因為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提出來過,那就是如果死循環被改變,會出現兩種可能性,第一我們會順著現在的時間線繼續走下去,第二現在的時間線完全消失,我們也會消失或者去其他的軌跡生活,完全忘記經歷的所有一切,我期待是前者。」
「如果沒有改變呢?」莎莉急切地問,「如果那個『神』成功了呢?」
「『神』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吳天祿看著兩人,「你們知道嗎?」
莎莉和夜叉王兩人沉默了,誰也不知道那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吳天祿苦笑道:「我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
是的,如果神的目的是好的,為什麼要去阻止呢?夜叉王捂著腹部起身來:「就算神的目的是善意,就算他沒有目的,但我們還是得阻止胡萬欽。」
「老不死的又到底想幹什麼呢?」吳天祿又問,這次是他的自言自語,這也是個嚴重的問題,誰知道呢?誰知道他胡萬欽想做什麼,但可以明白的是各國都希望用這八物冥器將自己國家的未來變得更加美好。
潛艇指揮室中,詹天涯領胡順唐等人剛進去,一名醫護兵便上前,捲起詹天涯的衣袖,此時胡順唐才發現詹天涯的左臂受傷了,看似應該是刀傷,而且傷口不淺,還縫合過。
「受傷了?」胡順唐和古拉耶夫幾乎同時問。
「啊。」詹天涯點頭,盯著桌子上一份地圖,「我們來了之後,就協助你們俄軍進行了一次清繳行動,就在幾天前,距離這裡不到十公里,只有一百來人的快荒廢的小鎮出現了怪物。」詹天涯指著地圖上的某個位置,又齜牙咧嘴輕聲叫喚了一下,示意那醫護兵換藥的時候稍微小心一點,看來是傷口很深,「我想是狗魚想試探下我們的實力,同時又想收集點蒼穹A組的資料,這才假裝懇求我們去幫忙。」
詹天涯、吳天祿和蒼穹A組四人乘坐狗魚提供的裝甲車趕到那小鎮的時候,小鎮剩下來還活著的居民基本上都被軍隊疏散了,他們進去的時候,不管是負責疏散的軍隊,還是撤退的小鎮居民都用驚恐地眼神看著這六個中國人。特別是負責疏散的指揮官,反反覆復聯繫了上級數次都不願意相信所稱的「援軍」和「清理隊伍」是一支中國人組成的戰鬥小組。
等民眾和疏散的軍隊控制了外圍,不讓其中的怪物逃出小鎮範圍之後,詹天涯等六人開始從左右兩個方向進入小鎮進行高強度的清理工作。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怪異的東西,殭屍、巨型蜈蚣……各式各樣的都有,我都無法描述,單是看上一眼,都會讓一個正常人直接倒地暈死過去。」詹天涯看著自己的傷口,醫護兵正在小心翼翼地換藥,「我和老……老吳兩人從左側攻進去,那些東西開始圍攻我們,不過半小時之後局勢就被我們扭轉了,小鎮中的怪物也沒有如我們預想中的那樣逃向外圍,而是直接返回了海岸邊,朝著海中跳去,像是在集體自殺一樣……」
詹天涯等人追著怪物來到海邊的時候,發現那群怪物朝著海面跑去,直接鑽進水底,動作異常整齊,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在指揮一樣,沒有多久,整個海面恢複了平靜,就像是那些怪物壓根兒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計算過了,用普通槍械就可以殺死和驅趕這些怪物,並不需要以前異術者的法子,老吳試過了,什麼咒法之類的東西對他們完全不起作用。」詹天涯還是不肯叫吳天祿一聲「父親」,「我抬了幾具屍體回來,就放在潛艇冷凍倉裡面,跟我去看看。」
胡順唐、莫欽和松本霧源跟著詹天涯沿著走廊來到潛艇的冷凍倉之中,推開兩道加壓艙門,一眼就看到三具怪物的屍體,兩具用鐵鉤掛著,一具放在旁邊的擔架之上,三具屍體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都有類人的形態。
詹天涯站在三具屍體跟前,先指著放在擔架上面的那一具下半身和人類一樣,上半身卻是蜈蚣的怪物道:「這東西的模樣和我們之前在中國看到的幾乎相同,第一次見是在成都地下防空洞裡面,只是我擊斃的這玩意兒沒有我們之前見到的強悍,打頭兩槍就死,不會再活過來攻擊,也不用把上半身給抽出來,再來看這兩個。」詹天涯看著掛在自己右側最近的那具屍體,看似是殭屍,表面有大面積裸露的腐肉,因為在冰凍倉的關係,聞不到那股噁心的臭味,但看著還是讓人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詹天涯伸手拔出匕首來,靠近那具屍體將一大片腐肉割了割,隨後將那塊腐肉整個扒了下來,露出裡面完好的和人一模一樣的皮膚,接著展示給身後的眾人看。
莫欽側頭看後道:「這些怪物都是人變的?只是外表被某種東西給覆蓋了?」
胡順唐和松本霧源只是看著,並未下結論,等著詹天涯給出的推測。
詹天涯搖頭:「不,我不這麼想,事後我們清理過小鎮的居民屍體,一共有三十二具,三十二具屍體都是被利器砍死、刺死、砸死的,並沒有被咬死,也沒有被細菌病毒感染的痕迹,我手臂上的傷口也是被其中一隻怪物用砍刀給割傷的,化驗後也沒有病毒之類的東西存在。」
「他們和以前不一樣了。」胡順唐聽到這終於開口了,「以前這群怪物還會怕符咒之類的東西,而且槍械對他們的作用也不算太大,除非用重火力,要不就是砍得粉碎,但現在它們的行為更像是發瘋的人。」
「沒錯,的確是這樣。」詹天涯揮手讓古拉耶夫過來,把匕首交給他,讓他接著將那「殭屍」頭部外表的腐肉慢慢地割下去,接著來到第三具屍體跟前:這具屍體形態是個女人,外表卻有很重的毛髮,從鼓起的胸部還有下體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雌性,最可怕的是她的肚子還微微隆起,像是懷孕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