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怨靈旗(下)鬼湖煙海 第四十一章 (上)懸浮的玻璃

古拉耶夫的手放在了戈利的肩頭,卻沒有說話,戈利抬眼看著古拉耶夫,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隨後古拉耶夫將其攙扶起來,放在一旁,對胡順唐說:「動手吧,撬開箱子,上司說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胡順唐拔出棺材釘,給夜叉王遞了一根,兩人正準備動手撬開箱子的時候,靠在一側的戈利開口道:「這箱子外面打開之後,裡面是有密碼的,很可笑的是,交給我這東西的人竟然把密碼給了我,知道交給我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你如果想說就說,不想說沒有人逼你,反正我們也有辦法在到站之前打開箱子,一睹真相!」古拉耶夫也伸手去要棺材釘。

「台灣人!」戈利說完看著胡順唐等人錯愕的眼神,「吃驚吧?是台灣人交給我的,當然你們肯定會認為是美國人的安排,很可惜的是,我認識那個台灣的傢伙,我叫他陳,他曾經是個幫派的小混混,後來自己干起了走私生意賺錢之後成為了小頭目,接下來就開始鋌而走險販毒,當蛇頭什麼都做,聽說這次是台灣軍方委託他將東西交給我的,但是他們是在某邊境上把東西給我的,而那裡距離台灣十萬八千里,其中道理你們自己去想吧,我不敢亂猜。」

胡順唐和夜叉王對視一眼,第一反應便是——會不會又被詹天涯給賣了?

能把東西運到邊境上,台灣方面沒有大陸許可是不可能的,但為什麼讓台灣方面去做?台灣方面又為什麼會去做?胡順唐想到這用棺材釘戳進那箱子裡面,撬開一塊板子後道:「不管怎樣,只要打開箱子就知道答案了。」

「你們其實真的很幼稚。」戈利在一旁笑道,笑得很冷,充滿了嘲諷,「知道為什麼我要綁著炸藥來嗎?這不是上面的安排,而是我自己擅自做的決定,我知道這次來我是死定了,但是我死了之後對我的家人有好處,至少他們不會再繼續追究下去,我的利用價值已經徹底沒了,不管是美國還是俄羅斯都會視我為眼中釘,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

古拉耶夫一邊用棺材釘撬著箱子,一邊問:「指派你來的人是誰?」

「我不是說了嗎?」戈利苦笑道,「先是美國人,只是我回來之後,沒有想到那傢伙讓我從事的是走私業務,而且祖國的海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我那時候才明白有其他的用意在裡面,沒多久,我的恩人,也就是那名富商死了,全家因為飛機失事死了,我知道那不是事故,於是我順理成章接手了他的全面生意,這時候我才發現,他一直在替兩國政府做事,私下運送很多禁運品給第三世界國家,槍支彈藥,聯合國明令禁止的成癮性藥物等等……我突然醒悟了,覺得我沒有叛國,大家做的其實都是一樣的事情。」

「說正題,你的故事我們不關心。」胡順唐已經快把箱子一面的板子完全拆卸下來。

「是聯邦保衛局。」戈利看著地上的血跡,「他們真的是聯邦保衛局的人。」

「戈利,你應該休息了。」古拉耶夫不能讓戈利說得太多,畢竟胡順唐等人還是外人,家醜不可外揚不說,有些機密的東西也不能讓外界知道。

箱子外面的板子終於全部拆卸了下來,露出裡面青黑色的保險箱,只比外面有木板的箱子略微小上一圈,用手一敲,發出的只是沉悶的聲音,說明保險箱非常厚,如果不輸入密碼,哪怕用炸藥都不太可能炸得開。

「戈利,輸密碼。」古拉耶夫將戈利攙扶起來,戈利來到保險箱跟前,手指按在鍵盤上的時候抬眼看著湊近的古拉耶夫道,「這密碼只能由我輸,而且只能是我的食指,哪怕我用其他的手指頭輸入正確密碼門也會被暫時鎖死,到時候只能用總統手中的第二套密碼才能解開。」

「嗯,開始吧。」胡順唐靠在側面,看著戈利,夜叉王順勢站在另外一面。

古拉耶夫也按照戈利的指示退後一步,看著戈利輸完密碼,隨後保險柜的門「咔嚓」一聲打開了,古拉耶夫正要去伸手開門的時候,戈利卻搶先一步將門打開,同時伸手進去拿什麼東西,胡順唐見狀不好,趕緊將古拉耶夫給推開,剛推開保險柜之中就噴射出了一陣白煙,白煙過後只聽到戈利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等煙霧快速散去,就看到戈利捂著臉痛苦地四處撞來撞去,正面的衣服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燒炙了一樣。

「戈利!」古拉耶夫要撲上去,卻被胡順唐死死拽住。

「不要去!可能有毒!」胡順唐抓著古拉耶夫向後拖著,「是陷阱!」

「不是。」夜叉王用鼻子聞了聞,「不是毒氣,是蒸汽!他被蒸汽正面噴射了。」

蒸汽逐漸散盡,三人才走上去,戈利的慘叫聲依然持續著,搬完屍體的莫欽和松本霧源兩人返回,松本霧源趕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傷葯準備塗抹在戈利的面部,戈利勉強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松本霧源的手腕,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不行,不要救我,我活著更麻煩,我剛才是準備去關開關,但是晚了一步,你們帶著東西趕緊走吧。」

除了莫欽之外,眾人都圍在戈利的跟前,眼前的場景讓他們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戈利是敵人嗎?之前是,現在又好像不是了,只是個被利用的可憐鬼,而此時莫欽盯著保險柜中懸空漂浮著的那個透明的玻璃箱子,還有裡面那雙模樣古怪,側光還能清楚看到銘文的短靴,好半天才拍了拍胡順唐,示意他扭頭去看。

胡順唐扭頭看見之後也吃了一驚,隨後是夜叉王、松本霧源、古拉耶夫,胡順唐第一反應便是——千足屨。

「得來全不費工夫。」胡順唐慢慢靠近保險柜,可擔心還有機關並不敢伸手去拿,只是在那看著,看著那個懸在保險柜之中的玻璃箱子,不知道它是通過什麼原理讓其懸浮的,還是說這東西不能落地,必須懸浮在空中?

「還不費功夫?死了這麼多人。」松本霧源從古拉耶夫的袋子之中取出自己的長刀,揮手示意眾人讓開,自己拿刀在周圍輕輕繞行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在箱子之中四下摸索了一番,確定再沒有機關之後才對胡順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伸手去拿了。

「我來,你退下。」夜叉王推開上前的胡順唐,「我是個活死人,就算有什麼機關,再殺死我一遍,只要符咒紋身不壞,我就沒事。」

「什麼符咒紋身?」古拉耶夫皺眉看著夜叉王,「活死人又是什麼意思?」在古拉耶夫的腦子中,活死人和殭屍是沒有區別的。

夜叉王只是勉強笑了笑,然後伸出雙手去捧那個在其中的盒子,他的手慢慢伸了進去,同時閉住自己的呼吸,周圍的幾人也停止了呼吸,做好了隨時將夜叉王拽開的準備。夜叉王的手終於碰到了盒子,身體也同時停止了任何動作,眼睛在保險柜內部四下看了一圈,沒有機關被觸發,貌似也沒有危險了,隨後他將手穩穩捧好那盒子往外拿,就在他手部向外收回的那一刻,突然間他感覺有一股莫名的殺氣迎面撲來,還未等他示警作出其他什麼動作,自己的胸部就遭受重擊,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直接撞破了火車車窗……

夜叉王飛出去的瞬間,胡順唐抬手就去抓,卻抓了個空,順勢將棺材釘伸了出去,喊道:「抓住!」

夜叉王抬手抓住棺材釘,抓穩那剎那才發現自己抓的是握柄處,而胡順唐抓著的則是棺材釘的尖端處,尖端四側的利刃已經將胡順唐的掌心全部割破。

古拉耶夫趕緊靠近窗口,抓住夜叉王的胳膊將其往火車內拽,同時莫欽和松本霧源看到那箱子憑空從裡面漂浮了出來,還上下亂竄,最後停留在火車某座椅的上方。

莫欽持槍對準那箱子,松本霧源緊握著長刀,盯著那箱子又用餘光看著那保險柜內部,隨後道:「莫欽,再看看箱子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們看走眼了!」

「嗯!」莫欽立即持槍進保險柜之中,仔仔細細摸了一圈,發現再沒有什麼東西了,再轉身出來時,夜叉王也被古拉耶夫和胡順唐合力拽了回來,胡順唐立即翻轉棺材釘,捏著血淋淋的手,看著那浮在空中的箱子問夜叉王,「鹹蛋,那是什麼玩意兒?」

「不知道,但感覺是中了一腳!」夜叉王揉著胸口道,那一腳的力道實在太大,正常人早就死了。

「有東西?」古拉耶夫看著那漂浮著的箱子,俯身下去準備問戈利,發現戈利已經斷了氣,只得大罵了一聲作罷。

「出什麼事了?」莎莉用通話器問道,「事情解決了嗎?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大站了。」

「千足屨好像出現了。」胡順唐攤開手,讓松本霧源給自己簡單包紮,「不過好像還有其他什麼東西一起出現了,看不見,不過給人感覺是有個透明的傢伙抱著那箱子四處亂竄,如果不是有箱子,恐怕我們誰也找不到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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