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順唐猜測出白骨所忽略的是喜豆,還有其肚子裡面的孩子,卻沒有說出來,他不想因為自己把猜測說出來而導致白骨的情緒產生波動。
「1955年年底,喜豆懷孕了……」白骨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年代,「你猜猜喜豆肚子中的孩子是誰?」
「吳天祿?」胡順唐知道這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還是故意帶著疑問,「吳天祿也是我的親生父親?但蜂后說過,他既是,又不是,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你希望吳天祿是你的父親呢,還是不希望?」白骨並沒有直接揭示謎底。
「應該是吧,因為我有孟婆之手,也知道了開棺人是往生人,只有往生人才具備擁有孟婆之手的能力,在當時,除了你之外,胡萬欽和李朝年都沒有遺傳血緣,即便李朝年現在有了所謂的孟婆之手,但那僅僅只是生物科學的產物,所以沒有其他的可能性。」胡順唐盯著白骨,雖然不願意說出那句話,但還是把目光投向另外一側道,「所以,從血緣關係上講,您應該是我的親爺爺。」
「你希望我是你爺爺,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我不是……」白骨眼神黯淡了下來,「我的確和喜豆私訂終身,喜豆也的確懷孕,但她肚子中的孩子並沒有存活超過五個月,就胎死腹中了。」
「啊?」胡順唐吃驚得張大了嘴巴,此時腦子中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名,「那……我的爺爺難道會是……不會的,怎麼可能!」
「你沒猜錯,你的爺爺的確是胡萬欽,就是蜂后。」白骨自己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這說不通!」胡順唐起身來,起身的剎那由於聲音太大,都驚嚇到了從店鋪門口經過的路人,隨後他深呼吸了好幾次,又坐下來壓低聲音道,「胡萬欽根本就沒有往生人的血緣,他和喜豆生下來的孩子也不可能具備那種能力!」
「這是個謎,其實多年以來我一直追查的也是這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可以清清楚楚告訴你,你的父親的的確確是吳天祿,但吳天祿為什麼會離開胡萬欽和喜豆身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只有他本人或者胡萬欽才知道。」白骨沉默了一陣子,理了理自己的回憶又道,「喜豆是綠眼眸,又是人又是妖,本就很罕有,用個也許不恰當的形容,她就屬於馬和驢結合後產生的騾子,騾子是不具備生育能力的,而我為了有自己的孩子,冒險讓喜豆長期服用我找來的苦屍粉,傳說這種東西可以改變綠眼眸的體質,事情一開始很順利,喜豆懷孕了……」
喜豆懷孕,何柏谷異常高興,甚至著手準備將喜豆帶回山東,雖然不想違背在師父面前的誓言,永遠不回那座島,但山東的氣候相對來說比大西部好太多,可是何柏谷依然擔心李朝年,因為他總是消失一段時間又出現,隨後又消失,不知道在做什麼。懷孕五個月,肚子漸大的喜豆忽然病了,每天到日出時分都會喊肚子痛,就算是精通醫術的何柏谷也找不出具體原因,直到某日李朝年忽然返回,查看喜豆之後,說是肚子中的孩子保不住了,何柏谷逆天而行,濫用苦屍粉,這樣下去,大小都不保。
何柏谷傻了,心知孩子可以不要,但喜豆不能就這麼沒了,於是詢問李朝年如何才能保住喜豆的這條命,用那些續命的法子有沒有用?李朝年搖頭道:「續命的法子只針對人有用,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而喜豆從本質上說就不是人,頂多有人的樣子而已,估計現在只有去求一個人,也許那個人能想到辦法救喜豆。」
何柏谷立即問那個人是誰?李朝年道:「中川秋男,他的生物科學技術應該派的上用處。」
何柏谷和中川秋男根本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隨後李朝年也說不知道,因為他是被保護起來的,要求中川秋男,只能去找胡萬欽,他能想到辦法,因為現在的胡萬欽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兵了,雖然年齡依然不大,而且恰恰因為工作關係,又回到了第三分院。
「唉……我為了救喜豆,聽了朝年的話,帶了喜豆直奔第三分院,短短一年多快兩年,第三分院已經與從前不一樣了,變成了一所部隊醫院,胡萬欽的工作組也住在其中。我們去見了胡萬欽,胡萬欽很痛快地答應了,隨後想盡一切辦法將在北京的中川秋男給臨時『請』到了第三分院,給喜豆做檢查,原本中川秋男不是很願意,但在給喜豆做了檢查之後,立即來了興緻,因為喜豆內部的身體構造很奇怪,他是生物科學家,這等於是天賜的機會。」白骨臉色變得沉重,「孩子保不住,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喜豆能活著就好,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喜豆在第三分院的期間,竟然喜歡上了胡萬欽,這對我來說是個噩耗,同時我也算明白為什麼師父會說綠眼眸是害人精,會害得他人家破人亡。」
「胡萬欽明知道你和喜豆的關係,卻還做那種事?」胡順唐完全不明白,在他印象之中蜂后不應該是這種人,不應該是好色之徒。
「不,胡萬欽一開始並沒有接受喜豆,可以說是拒而遠之,是我放棄了,我忽然明白朝年過去所說的,我們這種人不配有家,不配有個好媳婦,喜豆跟著我遲早會被害死,於是我走了,走得遠遠的,開始流浪,看遍祖國的名山秀景,只不過那也只是我一個小小的願望,我心底還是忘不了喜豆,後來我又偷偷回去,發現喜豆已經嫁給了胡萬欽,我這才死心,隨後我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做什麼呢?盯著朝年吧,算是照顧他,不讓他走上邪路。」白骨掩面坐在那,「但我只是獨自一人,沒有那麼多人力可以死死盯住他,可是我又不得不做,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只是在流浪,不停的磨練。」
白骨說到這裡的時候,街頭的人忽然開始加快速度奔走起來,還有不少人在紛紛議論著什麼,兩側的莫欽和魏玄宇覺得很奇怪,魏玄宇走出店鋪攔下一個路過的男子問:「發生什麼事了?」
「美國又遭受恐怖襲擊了!」那男子才說到這,就被身邊的同伴拽著朝前面,要去街頭拐角廣場處看大屏幕中播放的新聞,街頭大部分人都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魏玄宇回頭看著白骨和胡順唐,胡順唐對莫欽點點頭,示意他和魏玄宇在外面盯著,自己和白骨進裡屋找電視看看新聞,進了裡屋,讓肖查那把電視打開之後,換了兩三個台,就看到新聞中播放著美國遭遇恐怖襲擊的畫面,同時聽到新聞播報員說道:「美國當地時間今天上午九時,美國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再次遭受恐怖襲擊,一名頭戴頭盔,身穿防彈衣和護甲的男子沖入聯邦儲備大廈內部,並在大廳中引爆了炸彈,該名男子當場死亡,現場也十分混亂,同一時間,美國國會圖書館也遭受了類似的恐怖襲擊,同樣是騎行摩托衝撞進圖書館內部引爆,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具體傷亡人數不詳……」
電視畫面開始反覆切換關於聯盟儲備局大門口以及美國國會圖書館門口的畫面,從現場畫面可以看出,摩托車攜帶的炸彈威力十分巨大,大廳門廊被炸出了直徑至少七八米高的大洞,即便是手持普通攝影機拍下來的並不清晰的畫面,都可以看出周圍散落遍地的人體殘肢,救護人員依然在外圍,並沒有立即進入,現場到處都是牽著警犬的警察,晃過的鏡頭還能看到在警戒線一側穿著排爆服的警員。
「聯繫?」夜叉王側頭看著白骨,「有沒有什麼聯繫?」
白骨盯著電視機畫面不說話,許久等畫面結束,新聞評論員出來之後才低下頭來道:「不會是『二十二世紀』做的,朝年干不出這種事情,他不是恐怖分子,而且這種攻擊也對他要做的事情起不到任何作用。」
「對,他不會做這種事情。」胡順唐搖頭,「上次的細菌武器襲擊,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想將細菌武器的事情曝光,同時剷除根來眾這個世界威脅。」
「我在『二十二世紀』裡面埋了一顆種子,現在那顆種子還沒有徹底發揮作用,我在等著,感覺最後時刻快要到了。」白骨的心跳得飛快,「你們下一步怎麼打算?」
「怨靈旗還沒有找到。」胡順唐看了一眼夜叉王和葬青衣,「我們還得找怨靈旗和千足屨兩件東西,怨靈旗被山西王的轉世給藏起來了,但他已經被齊風殺死了,我只能從他留下來的筆記中推測藏怨靈旗的地點。」
「我在筆記之中發現了這個。」夜叉王翻開筆記,指著上面的一串號碼,還有後面的兩個字道,「這是一家快遞公司的運單號碼,後面是快遞公司的名稱,我剛才讓青衣去查過,快件是兩天前發出去的,你們再看下面這個數字。」夜叉王指著下面的數字,還有兩串數字,「下面也是運單號碼,但查不出任何東西,最下面的運單號也是,不過因此我得出了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