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桶水!」夜叉王追上胡順唐,胡順唐抬眼看著門口的攝像頭,示意進去再說。夜叉王跟隨其進到酒店內,胡順唐卻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向電梯,同時撥打電話問莫欽房間號碼,等兩人進了電梯之後,夜叉王正要開口,卻有另外兩個男子也走了進來,夜叉王本就火大,直接伸手攔住,斜眼看著外側道,「坐另外一部!」
兩名男子被夜叉王的模樣嚇到,立即退了出去,等電梯門關好之後,夜叉王轉身一把將胡順唐按在電梯門上,問道:「你讓薛沛建去送死?」
「他遲早會死。」胡順唐看著夜叉王。
「遲早會死?」夜叉王瞪眼看著胡順唐,彷彿在看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曾達死了,薛甲宏死了,我想以後認識我們的人,和我們有關係的人都會死。」胡順唐也不抬起手來掰開夜叉王,「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齊風想抹去和我們相關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我是問你,你明知道薛沛建會死,但你還是讓他走過去?」夜叉王死死拽緊胡順唐。
胡順唐還未開口回答的時候,電梯又在三樓停了,門外的幾個人見電梯內的情況都嚇了一跳。夜叉王頭也不回,只是開口道:「走樓梯!」那幾人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
「聽實話?」胡順唐注視著夜叉王的雙眼,「我不知道他會死,只是試驗一下看和推測的是不是一樣。」
「你真的變成冷血畜生了嗎?」夜叉王一拳揍在胡順唐的臉上,「那是個活生生的人,才幫了你!你竟然讓他去送死,這等於是你殺了他!」
「人死了之後不會什麼都沒了,他會去瘋魚島,然後拿著船票,等著船去另外一個世界開始另外一段人生。」胡順唐扭頭看著旁邊的顯示屏,裡面放著保險公司的廣告,廣告中一家人笑得很燦爛,他抬手指著道,「也許就像這樣,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無憂無慮,再也不會擔驚受怕。」
夜叉王又抬拳要揍胡順唐的時候,電梯到了葬青衣等人房間的樓層,門開了,站在門口等待的莫欽見狀立即衝進來,一把將夜叉王給拉開,隨後站在兩人中間怒道:「瘋了嗎?還沒有正式面對敵人,就開始內訌了?」
「沒事,讓他發泄一下也好,免得憋太久憋出病來。」胡順唐擦去嘴角的血,慢慢從電梯中走出來,然後停住問莫欽,「是左邊還是右邊,我忘記了?」
莫欽一指右邊,眼睛卻盯著夜叉王,等胡順唐走後,莫欽走出電梯,示意夜叉王出來。夜叉王從電梯中走出來,側頭看著慢慢走向右側的胡順唐,冷冷道:「薛沛建死了,半桶水明知道他會死,還讓他去送死,半桶水變了。」
莫欽先是吃了一驚,但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都晚了,不過他卻對胡順唐的變化彷彿有預見一樣,只是說:「我是他,我也會變,我倒認為他正常了。」
「正常了?」夜叉王半眯著眼睛看著莫欽。
莫欽目光垂下:「越平靜越正常,我以前就說過,以前的胡順唐不是胡順唐,以前的他誰也不是,現在的他是他了。」
夜叉王指著莫欽道:「別他媽跟我談什麼哲學,我只是不希望和一個冷血畜生在一起!」
「你以前呢?」莫欽叫住要離開的夜叉王,「你以前是什麼?不冷血?不畜生?不禽獸不如?還是說你告訴我,那是因為你被人控制了?那是不是你的本性?你的人格到底是判官還是夜叉王?都不是,兩者加起來合在一起才是賀昌龍,每個人都有陰暗面,每個人的陰暗面都有一系列的故事,你沒有發現嗎?除了胡順唐一人之外,我們所有人的過去都有著慘痛的經歷,只有他沒有,當他開始經歷的時候就必然會產生變化,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和過去不一樣,你仔細回憶下多年前的賀昌龍是什麼樣子?」
夜叉王沒有說話,站在那聽完莫欽的話之後,抬腳朝著房間走去。進屋之後,坐下來大口喝水,也不和任何人說話,而胡順唐則是在洗手間內不斷地清洗著自己的面部,用水沖刷著自己的腦袋。
魏玄宇靠在窗口,葬青衣坐在床邊,都看著站在門口背靠門卻一語不發的莫欽。在葬青衣忍不住要開口提問的時候,莫欽比划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示意兩個人不要出聲,靜觀其變就行了。
許久,上半身濕淋淋的胡順唐走了出來,坐在床邊,很平靜地說:「據我估計,齊風會幹掉與我們有交際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魏玄宇搖頭,「我認識的齊風不是這樣的,我至今仍不願意相信,他要幹掉與我們有交際的人,不如直接幹掉我們。」
胡順唐抬頭看著魏玄宇:「你認為他有那個能力把我們一網打盡?他的手下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不是超人,也不是怪物,也許單獨對付其他的異術者還行,但要對付我們這一群人,他沒有十全的把握,所以只能先從與我們有交際的人下手。」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葬青衣問,「威脅我們?總不至於逼我們自殺吧?」
胡順唐閉眼道:「我舉例說明,如果現在齊風對小金華和我們救過的那個孤兒等一些人下手,我們在知道他們有危險的同時查到了剩下兩件冥器的下落,必須馬上追查,否則會失去線索,這種時候我們會怎麼做?」胡順唐說完,睜開眼看著葬青衣,自問自答道,「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散開,救人的救人,追查的追查,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輕鬆將我們一一擊破,我們聚在一起的力量很強大,但是散開之後再聰明再強壯都會有鬆懈的時候。」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呢?」莫欽問,「真的要散開?」
眾人沉默,知道這等於是生與死的考驗,不論是自己,還是他人。
「動機是什麼?」夜叉王稍微坐直,「你們誰都沒有去想想齊風的動機是什麼嗎?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蜂后、李朝年、白骨、黑衣人還有齊風他們各自做事的動機是什麼,全都不明確,只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大多都是我們的猜測,在不知道動機前,我們的所有行為都很被動。」
「沒有時間去考慮了,現在必須繼續追查怨靈旗。」胡順唐搖頭道。
「要是那個混蛋真的下手了怎麼辦?」夜叉王看著胡順唐,「難道你真的準備賭一把,賭一賭他會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
「這根本就不是賭局,是定局。」胡順唐直視夜叉王的雙眼,「如果他打算去做,那就是定局,他人多馬壯,找十來個槍手瞄準目標,我們就算用身體去擋,目標還是一樣會死。與其這樣,不如在尋找線索的同時,抓兩個齊風的人,看看能不能從口中撬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胡順唐的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只能在追查線索的同時做這件事了,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為了保護而保護。
「好吧,設個局,你們過來。」胡順唐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橫店當地地圖來,同時解釋道,「我在酒店樓下順手拿的。」
夜叉王當時在氣頭上,完全沒有留心到他這個小舉動,但同時也意識到胡順唐似乎在提醒他什麼,提醒他正在犯著以前胡順唐犯過的錯誤,腦子一充血,便會失去理智。
胡順唐找了一會兒,找到肖查那所說的那個位置,分析了下說:「我們得去看下地形,免得打草驚蛇,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摳門陪著青衣去見那個王小寶,約他出來,想辦法用幻術套點他知道的東西。」
「盡量在咖啡廳等地方,切記不要選擇在酒店房間內。」夜叉王抬眼看著葬青衣,隨後又解釋道,「不是擔心青衣被那人怎麼樣,而是我認為青衣一個人去,摳門悄悄跟著更為妥當,否則在酒店房間內青衣和王小寶進去了,摳門只能幹瞪眼。」
「贊成。」魏玄宇點頭,「不過地點我來確定,找王小寶之前先確定好地點。」
「我、鹹蛋和色情狂去『福祿壽』三兄弟所在的地方踩點,他們既然有掩飾身份,估計也不敢輕易暴露,所以威脅應該有用,主要是逼問他們當初去天墓是和誰同行的。」胡順唐看著地圖點點頭,「就這麼定了,兩方面隨時保持聯繫。」
「胡老大,你說的設局抓齊風的手下,這個該怎麼設?」葬青衣問,想起最重要的問題。
胡順唐隨便抓了件衣服換上:「我有我的辦法,你只管和摳門去套那個王小寶的話。」簡單叮囑之後,胡順唐帶著夜叉王、莫欽朝著預定地點趕去。
出了酒店,才意識到天色已暗,橫店鎮街頭反倒是比白天還要熱鬧,雖然這個時間段幾乎沒有劇組收工,不過晚上沒有通告的演員倒是滿大街都是,到處都能看到那些戴著棒球帽,甚至還戴著墨鏡的演員,和朋友們出入各個飯店內,還有不少的遊客在酒店、飯店門口用相機拍著自己的偶像。
「到了,應該就是那間倉庫。」停下腳步的胡順唐站在一輛汽車後方,看著遠處飯店隔壁捲簾門緊閉的倉庫,除了那間鋪面之外,其他地方都開著門,而且都是飯店。
「有人出來了。」莫欽看到捲簾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