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廣元市某快捷酒店內,眾人正圍著一桌子叫來的外賣狼吞虎咽時,門被打開了,還未完全恢複的曾達打著哈欠紅著眼睛從外面返回,也沒有急著坐下來吃飯,只是拿出兩張剛列印出來的A4紙,交給正在大口喝著茶水的胡順唐道:「看看,有結果了。」
「什麼結果?」莫欽沒有吃東西,而是喝著自己的酒,只要有那東西,他就可以活,同時還諷刺著口中塞著五花肉,手中還抓著雞腿的魏玄宇,「就你那吃相,青衣會看上你?」剛說完,莫欽側頭就看到在桌子一側吃相比魏玄宇還難看的葬青衣,葬青衣翻了下白眼,繼續埋頭狂吃,也不理他。
魏玄宇也模仿著葬青衣的模樣翻了個白眼,順手遞給葬青衣一瓶子五糧液,溫柔地說:「慢慢喝,還有,你想要多少我都買給你。」說完,魏玄宇還順手從桌子下面操起一束白色的玫瑰來給葬青衣,「白玫瑰代表純潔的友誼,送給你,祝我們之間的友誼天長地久。」
「真夠噁心的。」莫欽等著葬青衣把鮮花扔掉,卻驚訝地發現葬青衣把玫瑰收下,還對魏玄宇微笑道,「謝謝。」
「喂,你……他……」莫欽一時混亂了,轉身從砂鍋松茸燉雞中抓了一個還算完整的松茸,塞進葬青衣的手中,葬青衣正要張口吃下,莫欽卻雙手緊握葬青衣抓著松茸的那隻手道,「這是送給你的,上古時代男子向心愛女子表白的一種方式。」
「啊?」魏玄宇看著那松茸,「用這個啊?」
「都說了讓你多看點書。」莫欽損完魏玄宇又看著葬青衣道,「那時候環境惡劣,鮮花並不多,但菌類生長卻很茂盛,還可以食用,一舉兩得,但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松茸有它自己獨特的花語。」
「松茸還他媽的有花語?」魏玄宇想笑,旁邊的胡順唐等人也扭頭來看著莫欽。
只見莫欽雙手緊緊握著葬青衣和其手中的松茸道:「松茸的花語是——永遠為你堅挺。」說完,莫欽還朝著葬青衣眨了下眼睛,隨後整個房間內寂靜了,葬青衣手中的酒杯滑落,魏玄宇挪動著屁股下的椅子逐漸遠離桌子,抱著腦袋等著應該要憤怒的夜叉王出手暴揍莫欽,可事與願違,夜叉王只是扭頭繼續看電視,什麼反應都沒有。
「夜壺,你不憤怒嗎?」魏玄宇湊近夜叉王后背輕聲問,「這是赤裸裸的耍流氓啊!」
「青衣根本就不懂什麼意思。」夜叉王說完順手拿過胡順唐遞來看過的那張A4紙。
魏玄宇回頭看著葬青衣,葬青衣一口將那松茸咬掉一半,口中嗚咽道:「嗯,那是什麼意思?」
莫欽看著被咬掉一半的松茸,吞了口唾沫,鬆開手道:「算了,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先說啊,我不是挑事啊。」魏玄宇身上的鐵齒開口了,「我只是想盡量解釋一下,剛才莫欽的話可以認為是發情男子對達到受孕標準女子的一種性暗示,當然發情男子並不是為了繁衍後代,而只是為了享受性愛過程帶來的快感而已,解釋完畢,我真的不是挑事。」
鐵齒說完之後,魏玄宇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站在胡順唐、夜叉王和曾達的身後去看那份研究報告,而葬青衣則起身擦嘴,拖著莫欽走進廁所,隨後傳出來的就是莫欽陣陣慘叫……
「曾老,你是什麼時候帶回那植物的樣本的?」胡順唐看著A4紙上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數據。
曾達仰頭看著天花板道:「我們從五房村下去的時候,我就收集了那樹的樣本,到青銅船的時候又收集了一次,多年的工作習慣,改不了了,不過也好,因此知道了為什麼會出現殭屍螞蟻和水屍這種東西。」
「神經毒素。」夜叉王看著上面那四個粗體字,扭頭問曾達,「就是這種東西?」
「大致是吧,而且這種樹不是指有樹榦和樹枝的生植物,而是菌類,按道理是不應該形成根、莖等東西,從我找人化驗的結果來看,應該是屬於一種寄生菌,佔據了一棵古樹之後,逐漸長滿了整棵古樹,而這種菌類很小,和一顆米差不多,密密麻麻長在那古樹之上,從而分泌出一種神經毒素。」曾達拿過第三張紙,「因為樣本太少,不能做太詳細的分析,所以還不知道原本這種菌類可以分泌出神經毒素,還是寄生在古樹身上之後才分泌出來的,但是這種神經毒素可以將其他生物變成行屍走肉,為它本身賣命。」
「明白了。」胡順唐放下那疊紙,「那種菌類操控著中了神經毒素死亡後的生物出去覓食,逮回來給它,待它吸取其中的養分之後,再操控已死的生物,這樣周而復始?」
「對。」曾達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們走得早是件好事,否則的話說不準還會遇到什麼樣的怪物,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們需要知道,這件事從邏輯上完全說不通,但是呢又的確是事實。」曾達沉思了一會兒,好像在尋思要不要告訴給胡順唐等人,「幫我化驗這種菌類的老醫生,曾經也算是尖端技術局的僱員,齊兄弟介紹認識的,早年參與過對731部隊的研究,當初主要是收集罪證,曾經發現過731當年就對類似的菌類進行過細化研究,只不過當初的科研技術不到位和戰爭形勢的變化導致研究停滯,而且還沒有進行到人體試驗那一步,可惜的是因為資料損毀嚴重,無法確定那群雜碎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種菌類樣本。」
「這種事不好說。」夜叉王依然盯著電視機,「人類已知菌類並公布的有十來萬種,未公布和未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好了,這個問題暫時輪不到咱們研究,應該計畫一下,下一步去什麼地方找岑孚和那個不知名的異術者?」
「我託人去古董黑市問問,看看近幾年有沒有鎏金青銅器的消息,從這裡入手應該可以查到。」曾達從口袋中掏出六個老式手機來,「一人一個,都是用假身份證買來的號碼,各自的號碼我已經存進手機里了,還存了一個應急電話在裡面,如果我有事離開亦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撥打那個應急電話,有人會幫你們。」
出什麼意外?胡順唐看著曾達,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曾達只是笑了笑道:「只是那麼一說,以前我們每次開始任務的時候,大家都有這麼一番說辭,算是提前留個遺言。」
「不吉利,快呸呸呸。」魏玄宇拍了下曾達的肩頭,轉身的時候發現葬青衣重新坐回了桌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莫欽則鼻青臉腫地從廁所里慢慢爬出來,看到幸災樂禍的魏玄宇之後,立即把著門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胡順唐側身躺在床上,又問:「大概什麼時候有消息?」
「不知道,快則今明兩天,慢則十天半個月。」曾達看著窗外,「這種事不好查,畢竟金銅之巔那群人有事才聚集到一塊兒,沒事的時候各自為戰成為散戶,做點其他不相干的買賣,算是對身份的一種掩飾。」
胡順唐想了想之後,看著桌旁的魏玄宇問:「摳門,你們從那些箱子中都帶回了什麼東西?」
魏玄宇還未答話,莫欽立即湊過去道:「他分得東西最多,胡老大你要是喜歡趕緊問他要!」
「閉嘴!」魏玄宇瞪著莫欽,「我知道胡老大的意思是想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夜叉王扭頭看著胡順唐,吃喝中的葬青衣也將目光移了過去。
「對。」胡順唐靠著床頭,一手按住自己的三角包,「在那個大殿中曾老說出關於金銅之巔時,我就想過,回去的路上要是看到天地會藏著的寶藏,一定從其中挑選一件品質較好的鎏金青銅器,然後故意放出消息售賣,應該可以引那批人出來,多少都有點作用,可是誰知道是在水下,怕被淹死,所以放棄了這個念頭。」說完,胡順唐又看著莫欽問,「你都拿了什麼?」
「金銀珠寶,就是沒有鎏金青銅器。」莫欽聳聳肩,「畢竟我對那種東西一竅不通,萬一拿著個贗品怎麼辦?那可是提著腦袋換回來的東西。」
「我倒是拿了一件東西,不過不是鎏金的。」魏玄宇轉身從自己新買的箱子中掏出一個用綢布包裹著的物件,小心翼翼來到床邊,等眾人都圍過去之後,這才慢慢打開那綢布,指著裡面那長達20厘米,形同槍頭的東西道,「應該是個矛頭吧?」
「我看看。」曾達湊近看了看,用手丈量了下長度和寬度,再拿出放大鏡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搖頭道,「不是矛頭,應該是一柄青銅劍的劍鋒部位。」
「什麼意思?」魏玄宇馬上問,「這模樣不就和矛一樣嗎?」
「不是矛頭,矛頭和槍頭都不一樣。所謂矛,應該是古代最長的兵器,標準長度為現在的一丈四尺,約4.5米的模樣,是步戰、車戰時代的產物,後期以馬戰為主的時代,矛就不適合作戰,活動不便,就演變成為了槍,你們忘記了在黃金城中那些陶屍俑所用的矛了?」曾達又湊近看著那所謂的「劍鋒」,點頭道,「矛頭和槍頭是有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