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叫什麼建築?」夜叉王也抬頭看著那座古怪的建築,莫欽和魏玄宇起身來圍繞著建築走著,試圖去尋找一個出入口。可走了好幾圈之後,兩人又回到原地,沖著胡順唐和夜叉王搖頭,表示建築下方根本沒有門,葬青衣則想辦法攀爬了上去,來到建築物的大窗口時,發現窗口只是人畫出來的,站在遠處,特別是燈光昏暗的時候,根本無法分辨其真假。
「窗戶是假的!」葬青衣扭頭對下面的人喊道。
「在瘋魚島的時候,我看見的那個神殿與這個幾乎一模一樣。」胡順唐叉著腰看著周遭,這一看愣住了,因為在不遠處,也有一座橋,那座橋的模樣也和瘋魚島神殿前的那座幾乎一樣。胡順唐抬手指著橋的方向道,「還有那座橋,也一樣。」
眾人回頭,看著那座橋,夜叉王沒有貿然前進,而是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陣道:「那座橋的樣式是現代的。」
「對,是一模一樣。」一側的胡淼看了半天后肯定道,「神殿,還有那座看起來像是斷裂的立交橋,除了周遭的環境不同之外,其他的都很相似。」說完,胡淼又很緊張地自語道,「難道我們又回來了?」
「不可能!」胡順唐搖頭,「不可能回來,但眼前的事實足以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裡的一切都與後殮師有關係,而且應該是那個所謂的『神』主使的,這種做法有點像是一個離家多年,十分想家的人才幹得出來的。」
夜叉王看著胡順唐道:「你是說,那個『神』離開瘋魚島之後,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回去,但又十分懷念那裡的環境,所以在這裡修建了與瘋魚島一模一樣的神殿,還有橋樑?」
「嗯。」胡順唐說完,朝著那座橋走去,來到橋跟前,用手摸著那座橋,從手感上來感覺應該是水泥了,隨後他操起棺材釘將那水泥鑿開,發現其中有鋼筋,只是那鋼筋看起來和現在現澆建築結構內的不大一樣,顯得有些粗糙,不過感覺上倒像是某種手工藝品。
「不對勁。」夜叉王用手掰動了一下裡面的鋼筋,鋼筋被夜叉王搖晃了一下,立即在水泥之中搖晃了起來,顯得很不牢固,「從先前得到的資料來看,天墓最早發現是在大秦時期,姑且不管這些資料是否屬實,不過在那個時候有立交橋嗎?有人懂得怎麼製造鋼筋混凝土嗎?還有那個……」夜叉王轉身指著那座建築,「三個宗教的起源時間相差多少?雖然有人稱大秦時期佛教已經傳入中國,但沒有實際上的證據,更不要說伊斯蘭教和基督教了。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如何修建?而且這些宗教的建築風格,並不是在起源時期就固定了下來。」
胡順唐苦笑道:「歷史理論誰都知道,但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的前提下,這些理論是否存在,就不是由我們說了算,你回憶一下,如果歷史理論真的百分之一百的正確,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包括我們的經歷。」
夜叉王不語,他的懷疑雖然是正確的,但在這種環境之下,按照正常的歷史理論去思考,根本無法得到相對正確的答案。
「在瘋魚島上,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如果真的存在『神』,那麼他就應該可以看到未來和過去,可以在其中穿梭。我讀大學的時候,有個教授喜歡研究『時間概念說』,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如果一個未來的人回到過去,他修建了一座高樓大廈,那麼過去的人就會認為那是神跡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總之無法理解,但如果是一個過去的人到了未來,修建了一座過去的建築,那麼未來的人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只會認為那是古迹或者他在復古,而不會覺得是神跡,這就是知道與不知道造成的。」胡淼站在兩人身後說道,曾達抱著槍站在她身後靜靜聽著,「但在這個概念之中,來自過去的那個人恰巧到的是未來某個未開化的地方,來到一個很落後,甚至沒有真正文明概念的地方,那麼他修建過去的東西,一樣會認為是神跡,這就是『知道』與『不知道』,『經歷』與『未經歷』之間的區別,在這個概念之中,可以延伸出無數條,有無數個可能的時間線,但不管怎麼延伸……」
「不管怎麼延伸,最終時間線會歸攏到主線上面。」胡順唐接過胡淼的話,「同樣的話,我聽過好幾次,與其說是『時間概念說』不如說是『天意說』,就如同是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的區別。」
「不要再糾結理論了,這樣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繼續前進吧,過那座橋看看有什麼東西。」曾達拍了下胡淼的肩膀,隨後自己抱著槍走上橋,胡順唐朝後面的魏玄宇和莫欽招呼了一聲,也邁步跟了上去。
莫欽應聲,和葬青衣小跑著上前,唯獨魏玄宇故意走得很慢,等與前面的人拉開距離之後,這才側頭低聲問鐵齒:「天才顧問,我有個疑問,你到底進來想幹什麼?」
「我說了,想看看天墓。」鐵齒不慌不忙地回答。
「是嗎?」魏玄宇抬起手掐住鐵齒的脖子,「我在想,要是我徹底掐斷這個綠髮人,也就是你宿主的脖子,再將其砍成數截,你會不會死?」
「會!」鐵齒立即回答,「你想知道什麼?」
「我覺得你在裝傻!」魏玄宇停下腳步,看著走到橋另外一邊的胡順唐沖自己揮手,讓他跟上,魏玄宇也揮手表示馬上就來,隨後又道,「你見過李朝年,李朝年對你說過些什麼,又指示你做什麼?」
鐵齒立即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當魏玄宇的前腳剛踏上那座橋的時候,又開口道:「他說你們當中有個內應……」剛說到這,魏玄宇一側身將鐵齒摔到自己跟前,用腳踩住。
被摔倒在地上的鐵齒看著魏玄宇抬腳就朝自己踩來,趕緊道:「剛才是我編的!我說,我說,他只是告訴我,如果想知道為什麼他能在短短兩天內產生那麼大的變化,就必須進到天墓之中,我只是想脫離現在這種狀態,得到解脫,李朝年說在天墓中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實話?」魏玄宇的腳停在鐵齒面部幾厘米處,隨後慢慢放下去,放在他臉頰的一側,「我喜歡聽實話,不喜歡聽謊言。」
「李朝年說,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神,前提是必須找到適合自己的辦法,如同修仙一樣,每個人的方式都不一樣,仿效前人的辦法不一定就能成功!」鐵齒一股腦將實話倒了出來。
「呵,你是想成神呀?」魏玄宇蹲下來,然後看著遠處的眾人,對著通話器說,「剛才你們都聽到了?」
「嗯。」胡順唐的聲音從通話器中傳來,先前魏玄宇在故意放慢腳步的時候,就將通話器轉換到持續通話狀態,讓眾人都能聽到鐵齒所說的話。只不過這番話對胡順唐來說,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鐵齒有目的,這是眾人都知道的,而且也表明了他想得到李朝年擁有的那些東西,但是這有什麼用呢?
「他沒說實話。」胡順唐搖頭,想了想之後,胡順唐忽然問,「摳門,問他,怨靈旗放在什麼地方?我如果沒有猜錯,這滿嘴跑火車的王八蛋肯定知道!」
「你怎麼知道?」夜叉王問道,魏玄宇在通話器中聽著,但沒有馬上詢問鐵齒,因為他心中想的也是為什麼胡順唐會知道。
「因為李朝年的計畫中有他,如果不告訴他怨靈旗所在的位置,李朝年不會把他塞進這個計畫之中來,這樣沒有任何意義。」胡順唐站在那盯著橋上的魏玄宇,「別忘了,李朝年最喜歡和人做交易了,鐵齒也不笨,他只是裝傻,既然李朝年安排鐵齒進入這個計畫之中,就必定有交易。鐵齒是想知道李朝年為什麼會在兩天內突飛猛進,李朝年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告訴他,雖然鐵齒知道與天墓有關,但天墓這麼大,危險這麼多,總不至於是因為他在其中的歷練吧?所以李朝年將他安排進計畫之中的目的是讓他帶著怨靈旗的準確位置來的,這個時候鐵齒肯定會問,他有什麼好處?李朝年當然會告訴他,他是在天墓的什麼地方,什麼位置突飛猛進的,我想山西王也是在同樣的地方得到了某些東西,才從一個半桶水成為了所謂的高人。」
胡順唐說完在場的人都安靜了,夜叉王回頭看著胡順唐,沒有說話,他意識到胡順唐也許在進入天墓之後就想明白了這一點,只是沒有說出來,故意順著李朝年設定好的計畫,遵守計畫中的規則走下來而已,一直到他意識到接近了某個地點之後才道出自己分析的情況來。
這小子,越來越鬼了。夜叉王又慢慢扭頭看著葬青衣,葬青衣並未領會夜叉王的意思,只是輕輕搖頭表示不理解。
橋那頭,魏玄宇故意把通話器關閉了,抬眼看著胡順唐,接著問鐵齒:「我問你,怨靈旗在什麼位置?」
莫欽看見魏玄宇關閉通話器的動作,隨後便聽不到聲音,但魏玄宇的嘴唇卻沒有動,讀不出唇語來,下意識道:「摳門在搞什麼鬼?」
魏玄宇的話讓鐵齒愣住了,在正要準備回答的時候,魏玄宇又蹲了下來,低聲問:「前面是什麼地方?」
「摳門,你想做什麼?不要突然幹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莫欽按下通話器低聲道,希望魏玄宇能聽到,可魏玄宇卻把通話器捏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