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第五安全屋內。
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被反銬在屋內的鐵椅上,看著劉振明收拾著桌子前吃完的盒飯。透過旁邊的窗戶可以清楚看到紛飛的大雪,雖說是夜晚,但通宵亮著的路燈像是要為大雪指明方向一樣……
屋外客廳之中,詹天涯和齊風站在窗戶口,聽著旁邊播放著的新聞,新聞中的播音員介紹道現在細菌疫情已經被控制,由「二十二世紀」也就是TSC團體製造出來的疫苗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聯合國秘書長召開了緊急會議,並公開向這個組織表示感謝,世界醫學會等相關組織也表示申請與TSC進行聯合研究,都得到了對方的認可。TSC的新聞發言人稱為了世界和平,他們絕對不會因為私利而隱藏和保留手中的研究成果。
「原來如此!」詹天涯回頭看著新聞。
「原來如此……」齊風卻是盯著窗戶外,「一場巨大的鬧劇,只是為了讓這個組織登上合法的舞台,真厲害,全世界都被算計了,我們也被出賣了,但就差那麼一點點,戰爭就會發動。」
「其實要讓一個城市騷亂很簡單,很多年前我和曾達抓住過一個異術者,不過純粹是他運氣不好撞上我們了,我們在他家中發現了很多符咒炸彈,那種技術聽說從明朝就消失了,不知道他從哪兒學來的,那個混蛋有反社會傾向,制定了一套簡單的騷亂方案。」詹天涯感嘆道,「他準備一開始在三個菜市場放置炸彈,隨後引爆,最後通過網路和其他方式公告,宣稱從第二天開始如果還有人在菜市場做買賣,他就會繼續引爆炸彈。第一步計畫完成之後,他準備向自來水廠、電業公司下手,其實想想覺得只是恐怖事件,但實際換個角度來想,他真的做到的話,他下手的城市會在瞬間崩潰,人們都是惜命的,沒有人賣菜,沒有人做買賣,物資無法供應的前提下,大家都完了,你知道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嗎?」
齊風輕笑道:「對付警察。」
「沒錯,對付警察,然後他會告知民眾,之所以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是警察的無能導致的,到時候民眾責怪的不是這個罪犯,而是警察!這種事情,只需要一個人就可以做到!其實這件事和我們所經歷的根來眾恐怖事件有異曲同工之處。」詹天涯叼著自己那半支煙,看著窗戶外的大雪,閉眼搖頭,「警察為什麼辦案難?因為警察有體制和法律約束,而罪犯沒有,他們只會隨心所欲。」
「所以呀……」齊風扭頭看著詹天涯,「局長才建立了蒼穹A組。」
「有用嗎?」詹天涯冷笑道,「蒼穹A組的建立也是在國家的基礎上,無法脫離國家的概念,如果沒有國家的概念,這和罪犯的理想國有什麼不一樣?」
兩人說話的同時,安全屋外的樓下,穿著便服看守的巡邏探員正在被神秘的黑衣人一個個擊倒,他們無一例外脖子上都中了麻醉針,來者並不想殺人。
黑衣人沿著牆面向樓道大門的方向走去,而在其對面的遠處,穿著雪地吉利服的一個狙擊手,用麻醉子彈正一一擊倒在周圍巡邏的探員,配合著黑衣人的前進,兩者的默契天衣無縫。
黑衣人來到樓道口,貼著大門,按下耳旁的通話器沉聲道:「報告你的身體狀況。」
「完美。」對面樓頂的狙擊手簡單地回答。
「我要的是數據,不是辭彙。」黑衣人轉頭看著對面的樓頂。
「完美。」狙擊手依然回答那個辭彙。
「算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先撤離。」黑衣人俯身鑽入樓道之中,用極快的速度奔向前方,擊暈了在那聊著天喝著熱咖啡的兩名探員,而在對面樓頂那個狙擊手已經撤離,鋪滿積雪的樓頂只留下了一個人形。
五樓,黑衣人挾持著一個已經被打暈的探員,輕輕推開了門,而門內的詹天涯和齊風已經各自找好了掩體。因為樓下的探員每過三分鐘就必須報告一次,只要沒有報告,就代表出了問題。
門開了,黑衣人放下了那名被打暈的探員,高舉雙手走了進來。齊風從桌後微微抬頭,看著這個牛高馬大的傢伙竟然在雪夜穿著一身那麼明顯的黑色運動服,戴著在街頭花十幾塊錢就可以買到的劣質滑雪面罩,渾身上下沒有帶任何攻擊性武器,但就是這樣一個人,赤手空拳從一樓打上了五樓,五層樓安排下的所有探員都被他「幹掉」了,可為什麼偏偏到了這裡,他卻要舉手「投降」呢。
「兩位,把那兩個日本人交給我。」高舉雙手的黑衣人走進來,目光很準確地抓住了躲避在桌後的齊風,以及廁所口的詹天涯,「沒有用的,僅僅憑你們三個人無法打過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還是把人交出來吧,他們已經對你們沒用了。」
三個人?貼在廁所拐角處的詹天涯抬了下手槍,喊道:「你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齊風一愣,在屋內看著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的劉振明也是一愣。隨後詹天涯又道:「如果是敵人,不可能輕易知道屋內只有我們三個,這間屋子表面有反射塗料,就算是熱感儀甚至X光都無法穿透,只能說明你是自己人,你說明你執行的任務,我可以讓你把他們帶走,否則免談。」
「不可能!」黑衣人放下雙手,翻閱著桌子上的文件,完全當屋內三個持槍者不存在,「詹天涯,你最好不要打算盤,等著增援之類的,要知道這種時候,各地人手都不足,況且我已經切斷了你們的聯絡,沒有增援,什麼都沒有,要不交人,要不就等著進醫院吧!」
「是嗎?」詹天涯從拐角處走出,卻沒有舉槍瞄準黑衣人,就在此時桌後的齊風卻突然起身,瞄準黑衣人扣動了扳機,三槍之後,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卻很巧妙地躲過子彈,同時伸手抓住了齊風手中的手槍,三根手指一動,直接將齊風手中的手槍給分解了。
齊風向後一閃,盯著那黑衣人,可黑衣人沒有發動進攻,斜眼瞪著齊風道:「你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嗎?枉你還是槍械和生存教官,你應該明白在距離敵人越近,槍械越不容易發揮威力。」
「你……」齊風瞬間放棄了抵抗,雖說黑衣人用了變聲器,但這番話已經讓他明白對方的來路,甚至連身份都一清二楚。
黑衣人扭頭看著詹天涯,詹天涯將手槍放在桌子上,取出了彈夾,又將手槍拉至空倉掛機的狀態,聳聳肩道:「我不會用槍,我也不喜歡用槍,劉振明,把人帶出來,我們認輸。」
劉振明押著被反綁著的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慢慢走出來,從兩個人的縫隙之中盯著那個黑衣人,隨後帶著兩人繞開了桌子,推向那名黑衣人,可在推過去的同時,劉振明朝著兩人的腿部各開了一槍,因為兩人擋住了黑衣人,黑衣人來不及反應,只得悶哼了一聲,下意識抱住了向前傾倒的兩人。
劉振明開完槍之後,也將手槍放在桌子上,一臉微笑朝後面退著。
詹天涯用讚許的目光看了一眼劉振明,齊風只是黑著一張臉站在角落中,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低頭看著兩個日本人的傷口,兩人被擊中發出哼哼聲,顯得十分痛苦。黑衣人又抬眼看著劉振明道:「不錯,你在詹天涯處學了不少東西,知道讓我帶著兩個腿部受傷的人離開很不現實……」黑衣人說完,直接一掌拍在谷崎一雄的天靈蓋上,谷崎一雄雙眼一瞪,身子一軟,倒地死去,一側的白木天行嚇傻了,在屋內的其他三人也是十分吃驚,沒有想到黑衣人會突然殺掉了谷崎一雄。
「根來眾的人只需要留下一個,剩下那個就是累贅。」黑衣人說罷抓起白木天行,直接扔出了窗外,白木天行的身體撞破了窗戶向樓外跌去,黑衣人這才轉身不緊不慢地跳上窗戶,縱身躍了下去。等詹天涯等人衝到窗戶口向下望去的時候,已經不見黑衣人和白木天行的蹤影。
劉振明轉身抓槍準備去追,詹天涯一把將他扯了回來道:「不用追了,你追不上的,就算追上,憑我們三個,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齊風站在角落,一聲不吭,顯得十分苦惱,許久才抬眼看向被撞破的窗戶,一臉的不解。劉振明氣急敗壞地踢翻了桌子,看著已經被那黑衣人一掌拍死的谷崎一雄,搖頭道:「他怎麼會殺了頭目,留下個助手呢?」
「有機會的話,你親自去問他吧。」詹天涯又叼起了自己那半支煙,來到齊風跟前,凝視著這個老人那張充滿疑惑的臉道,「對吧,齊風老師。」
齊風並不回答,只是開始俯身扶起被踢翻的桌子,小心翼翼地撿起來那些散落在四周的東西。劉振民叉著腰看著詹天涯問:「我自己問他?什麼意思?」
「那個傢伙可是尖端技術局的局長,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怪人……」詹天涯取下那半支煙,小心翼翼放入煙盒之中,盯著被撞破的窗戶,「我現在對尖端技術局的興趣比從前還要濃。」
詹天涯的話讓劉振明立即看向了齊風,齊風只是蹲下來收拾著東西,一語不發,彷彿是默認了詹天涯的推測。
劉振明整個人一下恍惚了,尖端技術局的局長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
詹天涯雙臂放在破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