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雙王冕(上)夏都阿勒錦 第四十章 (上)封印

皇正藍的身體開始萎縮,肌肉變得如晒乾的木柴一樣,只能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但他的腦袋,他臉部的肌肉卻和從前沒有多大的區別,而同時在他胸口拖著自己肉身的金毛鼠生魂也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朵一樣慢慢消散,皇正藍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臂,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伸出食指來慢慢敲打著金毛鼠的肉身,深吸一口氣道:「龍睛八旗軍之中,皇鑲白、皇鑲紅和皇鑲藍都是犧牲者,皇鑲黃也是,就算我這個年齡大,有異術者資質的傢伙也是犧牲品,只是我比他們有價值,因為我做到了他們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情。」

胡順唐不語,站在那打算聽完皇正藍下面的話。皇正藍緩了一會兒,挪動了下肩頭,讓自己躺得更為舒服一點後又說:「鑲白、鑲紅、鑲藍和鑲黃只是為了看清楚你們的戰鬥方式,好讓他們的師父弄明白如何對付你們,從而犧牲了自己,他們都應該成功了,至少我很成功……」說到這皇正藍偏過頭,看向另外一側,「原本我是無法進入龍睛八旗軍的,因為我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其他四人持平,可是我卻有『封印』的價值所在!」

封印的價值!?胡順唐忍不住開口問:「什麼『封印』?」

「嘿!你現在試試再驅動一次孟婆之手。」皇正藍說完劇烈地咳嗽著,胡順唐試著驅動孟婆之手,卻發現孟婆之手根本無法從體內釋放出來,原本他以為只是心理作用,但當他冷靜片刻後再試,依然無法釋放,這才明白皇正藍為何要形容自己為「地雷」。

「冥耳的確很聰明!嘿嘿!」皇正藍大笑道,乳白色的眼眶中如今流淌出來的不再是液體,而是鮮血。胡順唐頓時明白了,皇正藍把自己當做了犧牲品,如同是冥耳當初把珍霓哥當做了犧牲品一樣,讓貓群的首領食下作為祭品的珍霓哥從而中毒身亡……

「我的價值就是『封印』你的孟婆之手,對龍睛八旗軍來說,你不可怕,你能驅動的孟婆之手才是最恐怖的東西,這個辦法是王婉清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皇正藍笑道,眼眶中的眼珠子已經向外滑落,掉在一旁,眼珠子的後側還連著一根血筋,「我處於全守狀態,而你的武器無法對付我,在這種環境下,你除了用孟婆之手取出我體內的金毛鼠生魂之外,別無他法,而我吞下金毛鼠的同時,體內的封印術已經發動,孟婆之手一旦進入就會被烙上印記,再也無法驅動。」

「你們……很聰明。」胡順唐也沒有動怒,只是很平靜地看著皇正藍,「這個辦法是王婉清從某個老頭兒那學來的吧?」

「你是指李朝年?錯了!」皇正藍的眼珠子已經完全掉落在了旁邊,但他似乎渾然不覺,而同時他口中的牙齒也慢慢掉落,塞進了他的氣管之中,他已經無法說出話來了,只是劇烈地咳嗽著,掙扎著,沒過十幾秒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但死後自己的那隻手依然輕輕放在金毛鼠的肉體之上,滿臉都是笑容。

胡順唐看著皇正藍臉上的笑容,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還會笑?將自己的親生兒子變成怪物,又將自己也變成怪物,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嗎?這算是什麼?

異術者的悲哀……

從前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其實和鼠王黃有什麼區別呢?以世外高人自居,看不起普通人,最終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認為完成了自己的願望。這種思想,別說是正常人,就連胡順唐這種已經成為怪物的人都無法理解。

可是,封印孟婆之手的法子不是李朝年教的,那會是誰呢?白骨嗎?胡順唐獃獃地看著皇正藍的屍體,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在體內亂撞。

……

隧道另外一端,追上夜叉王等人的莫欽在安置好異民女孩兒之後,跟著葬青衣、魏玄宇兩人繼續追逐著前方抓著森下三敬的皇正紅,而制住遠藤賢知的皇正白卻故意閃開一條道來,放走了那幾人,任他們去追皇正白,因為他知道夜叉王會留下來。

皇正白拔出自己腰間的一把匕首,在手指上轉動了幾圈,拋向夜叉王的腳下,匕首的刀尖直接刺入了水泥地中。匕首插入地面,產生出因震動而導致的「嗡嗡」聲,皇正白摘下防毒面罩來,戴在遠藤賢知的腦袋上,隨後將其推向一旁,扔出自己準備好的手銬,頭也不回地用日語說:「喂,你,用手銬將自己銬起來,不要動,我不想傷害你。」

夜叉王的注意力集中在腳前插入地面的那支匕首之上,從匕首的外形可以看出,那是一支傘兵匕首,但鋼質卻比軍品還要高數個等級,否則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刺入水泥地中,簡直可以用「神器」來形容。

皇正白指著地面的匕首點了點,又抬起來指向夜叉王道:「這是用優生鋼打造的匕首,全世界只有十支,其中兩支在我手中,我這個人不喜歡占別人便宜,我知道你也是用匕首的,現在我們人手一支,這樣打起來才算是公平!」

「公平?」夜叉王斜眼看著在一旁無奈地將自己銬在鐵環上的遠藤賢知,「你手中有人質,並不公平!」

「我沒有挾持人質來取得勝利,這難道不算是公平嗎?」皇正白皺眉道,雖說他取下了防毒面罩,可臉上還戴著黑色的滑雪面罩,只露出一雙深棕色的眼睛,面罩的嘴唇位置濕乎乎的一片,完全能看出他的呼吸比正常人要快數倍。

「你殺了他!」夜叉王指著遠藤賢知說,「只要你殺了他,我們都沒有後顧之憂,這樣一來,才算是真正的公平!」

皇正白聽完夜叉王的話一愣,扭頭看著遠藤賢知,扯了下貼臉的面罩,冷冷道:「你真的如情報中所說一樣,不按常理行事,做事心狠手辣,我現在有些害怕會輸在你手中了,不過我的徒弟皇鑲白被你秒殺時,我就知道你的弱點在什麼地方了。」

夜叉王慢慢抬起自己的腳來,狠狠一腳踩在優質鋼匕首的末端,將其直接踏進了水泥地中,捏了捏手指的關節道:「廢話太多了,我還要去趕上前面的人,趕緊開始吧,你挑個死法!」

「真囂張呀!」皇鑲白大笑道,「你和敵人戰鬥前,也不打聽下對方的戰鬥方式嗎?」

「不需要!打聽死人的戰鬥方式沒有任何意義!」夜叉王最後一個字出口之後,人已經到了皇正白的跟前,抓住其雙肩向下一放,抬起右腿的膝蓋就頂了上去。皇正白反應也是極快,雙手向下一擋,隨後向上一頂,掙脫了夜叉王的控制,閃身閃避的同時拔出另外一支優生鋼匕首斜揮了過去,卻被夜叉王輕易閃過。

皇鑲白的匕首攻勢之後,迅速拉開了與夜叉王之間的距離,隨後偏頭看著夜叉王身後隧道中那些舊日軍的屍骨道:「我選擇在這裡和你戰鬥,幾乎可以說是佔盡了優勢,情報中稱你可以控制屍體和鬼,雖說我算是個無神論者,但情報就是情報,不得不相信,這種環境你沒有屍體,也找不到鬼,只能赤手空拳和我搏鬥,那麼你的勝算只有兩成。」

「啪——」皇鑲白話音剛落,自己腹部就中了一拳,接著面部挨了一記飛腿,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撞到牆壁上,他迅速爬起來,摘掉了自己的滑雪面罩,露出一張稚嫩的臉來,從面部來判斷,其年齡絕對不超過20歲。

「媽的!找個孩子來和我斗,太看不起我了!」夜叉王搖搖頭,轉身朝著遠藤賢知的方向走去,看來是不打算再和皇正白打下去,他完全沒有了戰鬥的慾望。

「孩子!?你不是很喜歡殺兒童嗎?我算是少年吧?你殺死少年一樣會很興奮的對不對?你這個連環殺手!戀童狂!變態!」皇正白摸著自己受傷的臉頰,在那叫罵著,「不過我們還是有相同的地方,我喜歡殺小女孩兒,十歲左右的那種,因為她們的皮膚摸起來真的……真的就像是假娃娃一樣,你應該明白的對吧?那種皮膚……那種皮膚……」皇正白說到這,好像自己手中就抓了個小女孩兒一樣,舉起手在空氣中按來按去,「那種皮膚一按下去就會彈起來,再按下去又彈起來,你用小刀慢慢地割下去,看著鮮血流淌下來,看著她無助的眼神,憋著嘴巴想大哭,等你怒吼一聲,她又會閉上嘴巴,咬住自己的嘴唇拚命忍著眼淚不湧出來,媽的,那種感覺太讓人興奮了!」

夜叉王毫無反應,用自己的匕首撬開了遠藤賢知的手銬後,指著前方道:「向外面跑,去找我的同伴,找到他們你差不多就算安全了。」

「謝謝……」遠藤賢知微微鞠躬道謝。

「作為交換,我想從你那得知一些情報。」夜叉王在遠藤賢知轉身要走的時候,一把扯住他,完全不搭理在那自顧自興奮的皇正白。

遠藤賢知看著夜叉王的雙眼,問:「什麼情報?」

「1979年,中國對越自衛還擊戰期間,你們日本是否向越南派遣過所謂的『調查組』?」夜叉王低聲道,此時皇正白提了匕首從後方沖了過去,遠藤賢知趕緊大叫著「小心」,夜叉王輕輕閃過,抓住皇正白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可在空中的皇正白卻調整了姿勢,抬腿踢向夜叉王的面部,再借力躍起,手持匕首從空中向夜叉王的頭頂刺去。

夜叉王一掌推開遠藤賢知,再躲避的時候,手臂被優生鋼匕首割了一條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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