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中招了!」魏玄宇在看到夜叉王渾身符咒消失的那一刻肯定地說。
夜叉王重新穿回衣服,也清楚的確是中招了,卻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胡順唐拿著手中的那個發卡,跟隨著腦子中的意識,看著發卡表面的顏色開始慢慢起了變化,從粉紅色慢慢變成了豹紋,又從豹紋變成原先的黑色。
「幻術!我們中了幻術!難怪我先前看著大門自己關閉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還有羅盤的指針。」魏玄宇覺得後背陣陣發痛,像是斜靠在某個地方時間太久而導致的疼痛,先前也是這種疼痛和緊張提醒了他自己身處幻境之中。
「幻術?」莫欽看著自己手中的槍,又摸著自己的身體,感覺很真實,抬手感受著吹來的風,腳踩著地面的碎石,一切都那麼真實,並不像是幻覺。在安全屋內,他們用幻術設計白木天行時,除了身處幻境之中的白木天行,其他人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莫欽還是莫欽,魏玄宇還是魏玄宇,只是在白木天行眼中莫欽變成了王婉清,魏玄宇成為了谷崎一雄。
「之前設計白木天行,我用的是水幻,因為在樓房之中,無法接到地氣,只能利用礦泉水瓶的光線映射讓白木天行入套,現在我們應該中的是地幻,使用幻術的人還是個絕對的高手,因為這種大型幻術要支撐起來,比我在街頭使用的那種困難百倍,能維持幾個小時而不讓幻境崩塌,如果讓我來做,我只能搭上這條命。」魏玄宇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中了幻術,進了幻境之後,自己有可能成為『神仙』一樣的人物,想什麼來什麼,要什麼有什麼,你想有發卡就有發卡,語言障礙也可以在這裡得到短時間的治癒,但都是假的,只有我們人是真的,亦真亦假,不好分辨。明朝時期,有個地師,給某位當朝重臣做過一次大型的幻境,為了保證真實性,他採取了幻境與真實的結合,前半個時辰是幻境,後半個時辰是真實,這樣輪流了四個時辰之久,最終在幻境中的人根本分不清楚自己身處在幻境還是在現實。」
胡順唐看著四周,但感覺上看也是白看,問魏玄宇:「破解的辦法是什麼?」
「幻術是一種自然之力,既然帶著自然,那麼在自然幻境中所有的一切都會中招,除非你身在自然之外。要出去的辦法只有三種,其一就是找到我們不小心踏進幻境的入口處,其二就是施術者解除幻術,其三最極端,我們自殺或者假死。」魏玄宇搖頭,感覺到背部的疼痛逐漸蔓延開來,「第三種辦法其實最快速,我五年前自己做實驗,被關進幻境中長達一天之久,最終是採取了假死的辦法出來的,但恢複精力用了一個月。」
夜叉王看著舊址周圍,沉思了一會兒問:「我記得幻術也是有範圍的,如果進入幻境之中的人意識到自己在幻境之中,極有可能導致幻境的崩塌,亦或者我們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也會導致幻境崩塌,我們乾脆離開這裡,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估計不能。」胡順唐搖頭道,「重要的是施術者的目的,在安全屋內,白木天行中招之後,完全是一個人在表演,那種時候我們要是出手幹掉他,他毫無反抗之力,所以我認為施術者不是想要幹掉我們,如果要我們死,我們早完蛋了,不會在這裡等好幾個小時,也許這傢伙是想讓我們自己察覺出身處幻境之中,按照魏玄宇的說法,施術者是個高手,但也許不是敵人。」
「李朝年!?」葬青衣此時開口道,她想起了在扎曼雪山中遇到的那些雪人,從某個角度來分析,也許那些活動的雪人也屬於幻術的一種。
胡順唐和夜叉王也比較偏向這種分析,胡順唐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關鍵的問題是他為什麼要把我們困在幻境之中呢?」
「樓裡面的燈亮了!二樓從左向右第七間!」莫欽指著那棟大樓說道,眾人回頭看到那個房間的窗口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穿著關東軍的軍服,外面套著白色的大褂,手中夾著一支煙,獃獃地看著窗外,同時能看到天花板上有不少人影在晃動。
「上去看看!」胡順唐說完朝著大樓跑去,其他人緊隨其後。進入大樓之後,眾人才發現大樓中的環境與先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不再有立著的地圖和宣傳畫的牌子,不再有整齊排列在牆壁上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人物的照片,而大樓正中心掛著的卻是日本裕仁天皇的畫像,左側牆壁上稍矮的地方掛著的則是舊日本陸軍的軍旗。
夜叉王下意識去看錶,魏玄宇卻伸手按住他的手腕道:「不用去看,在幻境之中,你的思想會改變時間的流向,但也只是單單針對於你個人,對我們毫無影響,整個流程式控制制在施術者手中,而這個人則有可能變成幻境中任何一個人,亦或者我們中間的某個人,而且在幻境之中,除了我們中幻術者可以互相傷害之外,幻境中其他本不存在的人是無法傷害到我們的。」
「那幻境中的其他人能夠看到我們嗎?」胡順唐扭頭看著從右側長走廊中走來的兩名有說有笑的日本兵,左側那人穿著白大褂,右側那人穿著軍服,兩人徑直朝胡順唐等人走來,從他們身邊繞過,取了掛在門廊口的大衣,然後離開。
「這取決於施術者,這個由他控制,但從先前的情況來看,幻境中其他人物似乎在潛意識中繞開了我們,如同剛才發生的一樣。」魏玄宇側身看著大樓外走在操場上逐漸遠去的兩個日本兵,「在他們潛意識中,我們也許是其他的某種物體,又也許什麼都不是,只是按照設計會避開我們。」
「假如我們刻意去觸碰這些人會發生什麼?」葬青衣問,伸手摸著自己身邊牆壁上的照片,手觸碰著那照片的感覺非常真實,如果不是魏玄宇先前的「解說」,她肯定意識不到自己身處在幻境之中,還會因為語言障礙莫名其妙被治癒好而欣喜萬分。
莫欽也下意識去推旁邊那扇門,門被推開的那一刻,看到裡面一個日本兵站在門口,奇怪地看著門口,隨即又探頭出來四下看了看,很納悶地搖了搖頭,又關上了門。莫欽扭頭看著魏玄宇,示意他解釋一下,魏玄宇指著那扇門道:「這樣說吧,如果我們刻意去觸碰他們,他們會認為鬧鬼了,在幻境之中被地氣映射出來的人,是不能意識到自己是虛構的,按理來說,我們刻意觸碰他們,會導致幻境崩潰,但崩潰之後我們極有可能永遠被困在這裡。」
「這就很明顯了,施術者了解我們,也了解魏玄宇,知道他會阻止我們去干傻事。」胡順唐走向樓梯,「我們去看看施術者到底想幹什麼。」就在胡順唐等人走上樓梯的時候,大門口忽然衝進來七八個全副武裝的日軍,還有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兩名醫生推著鋼架輪床,向樓梯方向衝來,其中一名醫生一直用手握著把手輪床上被白布蓋著那人的手腕,似乎在計算著他的脈搏跳動頻率。
當他們來到樓梯口,一名日軍粗暴地要抓起輪床上那人,被一名醫生推開,接著又重重給了一耳光,那名日軍低頭站開,其他人的動作也變得溫柔了許多,在醫生的命令下將整個輪床抬起來向二樓走去。
胡順唐五人閃開,貼著樓梯欄杆,看著日軍將輪床抬上二樓,同時門外也湧進來更多的日軍,幾乎隔三米就派了一個崗哨,門口也被架著機槍的日軍封死,兩名日軍軍官走進來,環視著大廳內,唇上帶著小鬍子的日軍軍官指揮著進來的日軍都穿上類似防化服的衣服,另外一名軍官也依照指示穿上衣服,待穿戴整齊之後,兩人快步向二樓走去。
胡順唐等人跟在兩名軍官身後,聽著小鬍子低聲嘟囔道:「這件事必須得封鎖消息,除了本部的之外,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情報本部來詢問,就否定這件事。」
年輕軍官點頭,停下腳步靠著欄杆看著下方,又低聲問道:「閣下,如果是內閣情報局呢?」
「隱瞞!用其他的理由來搪塞,在兩項實驗成功之前,我們不能走漏任何消息,否則就前功盡棄了。還有,那件東西,如果真的如石田少佐所說的一樣,那麼我們大日本帝國將會真正的戰無不勝!」被尊稱為「閣下」的小鬍子軍官帶著滿意的笑容。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我擔心會出事。」年輕軍官擔憂地說,「那頂帽子,真的有石田所說的那種能力嗎?可以避開火焰?」
年輕軍官這番話一出口,站在旁邊的眾人,除了魏玄宇之外,都震住了。年輕軍官所說的「那頂帽子」毫無疑問就是雙王冕,雙王冕落到關東軍手中了!?胡順唐看向莫欽,莫欽慢慢扭頭過來,隨即搖頭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因為欽天村被屠之後,他就跟隨著穆氏兄弟離開,在學習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按照他們的指示去了南方,同一時間和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