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那些在反日遊行之中砸自己人的車,搶自己人的商店都一樣,為自己找心理平衡,好在是這個城市還沒有發生過那種事。你們看見網上的評論沒?有人說哈市沒有發生過激事件,下面就有人立即跳出來說東三省的人是日本人的狗,接著有人反駁,罵那個發帖的人是某某雜碎,接下來各省人開始對罵,說北京人是京巴,南京人是懦夫,四川人是耗子,河南人是騙子,廣東人是猴子,反正就是地域攻擊。」魏玄宇開著車,看著街邊議論紛紛的人苦笑著,「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忘記自己都是中國人,我也算明白了,為什麼八年抗戰咱們打得那麼艱難,這不明擺著嗎?不過中國人吶,只有在真正的國難當頭才會逐漸醒悟,那年大地震,哇,很團結,那時候我想要是哪個傻子國家在那種時候找中國的麻煩,估計就慘了,可是那時候偏偏就沒有人找麻煩,為什麼?某些人不傻,不過根來眾這一招不戰而屈人之兵倒是用得很好。慾望呀,都是慾望,剛才我的幻術,用在普通人身上還行,但如果用在那些真的無欲無求的得道高僧身上,就一點兒用都沒有。」
魏玄宇所說的這些,車內的人當然都明白,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每當那個時候出現冷靜的聲音,總是有人高聲辱罵「你這漢奸」、「你是賣國賊」、「滾出中國」,可這些人轉身又在另外一個新聞下面罵著這個國家,口口聲聲說要移民,要離開,這就是真相,很多人都知道,但只能保持沉默。
為什麼理智比瘋狂和愚蠢更為珍貴?原因很簡單——物以稀為貴。
魏玄宇在距離預定地點幾公里外停下,擔心車主報案警察查車,只得棄車步行,叫眾人都用圍巾遮住臉,反正在這種天氣下,這樣做很正常,不會引人懷疑。
眾人跟隨著魏玄宇穿梭在各個小巷窄街中,孤單感襲向每個人,比寒風還要可怕,並不是因為自己本身被看做怪物,而是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他們成為了被這個國家拋棄的人,只能聽到街邊騎車買著CD的人大喇叭中放著的汪峰那首《北京北京》……
魏玄宇領著眾人進了一棟大樓,下到停車場之後,悄悄避過看守進到最裡面的雜物間,開了裡面的門,打開一個冰櫃的大門,眾人才看到那個所謂的冰櫃中有一條深入地下的階梯。魏玄宇示意眾人進去,自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跟蹤之後,這才反手鎖死了門。
「這些下水道是偽滿的時期挖的,解放後在七十年代又重新翻新過,一部分改成了防空隧道,為了應對蘇聯的襲擊,一般的轟炸不會垮塌,工程質量相當好,摸摸這牆壁,全是貨真價實的鋼筋混凝土。」魏玄宇拿著手電筒在狹窄黑暗的下水道中走著,「現在某些建築商為了錢,什麼都不顧,我聽說幾年前在西南,有農民的房子垮塌,發現預製板中竟然沒有鋼筋,全是竹條。」
「負責那件事的雜碎已經死了。」跟在魏玄宇身後的胡順唐冷冷道,隨即又想起來從觀霧山監獄逃離後,一直尾隨自己的曾達,想著如果曾達現在在這裡,事態又會怎樣發展?他一定會平靜地組織一批人手,遍天下去追捕根來眾的人,根本不會理會和等待什麼上級指示,劉振明也許受了他的感染吧,以前那股軸勁兒變了,轉了方向。
「糟了!」魏玄宇忽然停住腳步,後方人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立即緊貼在周圍觀察著前後,魏玄宇卻拉了陳玉樓和嚴玉蕾來身邊,對他們附耳低聲說著什麼。陳玉樓聽完,指著自己道,「啊?我去?」
「廢話!不是你去,誰去!必須去!別忘了今天過了,明天就沒意義了!去不去!?不去按照合約賠錢!」魏玄宇威脅道,陳玉樓犟不過師父,只得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嚴玉蕾看著陳玉樓的背影,試探性地問魏玄宇,「師父,我要是不去,會不會也賠錢呀?」
「這次算了。」魏玄宇擺手,可嚴玉蕾想想還是拔腿追上陳玉樓。
「你叫他們幹什麼去?」胡順唐上前問,「這種時候讓他們亂跑?」
「他們又沒有被通緝,怕什麼?」魏玄宇一臉不屑,「再說了,這是我家的私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聽著!」胡順唐一把拽過魏玄宇,將其貼在牆壁上,「我們是綁在一起的螞蚱,誰出了事,大家都不好過,而且那是你的徒弟,不是你的奴隸,明白了嗎?」
夜叉王從兩人身邊直接掠過,只是拉著葬青衣的手,自顧自的朝前走。莫欽站在那,分開胡順唐和魏玄宇,一口一個「胡老大」,讓他平息點怒火。可胡順唐其實沒有任何怒火,只是他不想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也不想多生事端,因為腦子中的線索本就無法聯繫在一起。
又前行了很久,只有一條直路,終於來到一道圓形的門前,莫欽上前摸著那門,回頭看著魏玄宇道:「喂,你是忍者神龜呀?下水道裡面還有家?是不是還有耗子老師斯普林特?」
剛說著,圓形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推開了,詹天涯站在那掃了眾人一眼,卻說了一句讓大家意料之外的話:「根來眾的頭領剛剛被捕。」
「什麼!?」胡順唐走了上去,其他人也互相看著,覺得事態發展得也太快了,感覺才剛剛開始,卻又突然像氣球一樣爆炸,結束了?
詹天涯讓開一條道,讓眾人都進去,進去後才發現其中竟然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足有一百來平米,被分隔成無數個小間,雖說古色古香,但其中也不缺現代化的電器設備,光是電腦就有五台,其他東西算是應有盡有。
齊風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劉振明手揣在兜里看著電腦屏幕上閃過的那些字元。詹天涯從微波爐中拿出幾個剛熱好的麵包,分到眾人手中,叫他們先吃,轉身又去拿飲用水。
「喂,詹總指揮,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胡順唐拿著麵包,一口沒吃,看著在開放式廚房口拿著礦泉水的詹天涯。
「根來眾的頭領谷崎一雄剛剛被秘密逮捕,在中央大街的馬迭爾酒店裡,沒有遭遇到任何形式的反抗,他也只是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的齊風說,他說完劉振明轉身來接著說,「同時,日本政府的情報本部也逮捕了在日本的根來眾首領,美國、俄羅斯、以色列、英國、法國、德國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宣布根來眾為非法組織,並逮捕了在本部分部的負責人。」
「怎麼會這樣?」胡順唐拿過詹天涯遞來的礦泉水。
「幾分鐘前,齊老師聯繫上了尖端技術局的局長,還沒有彙報情況,局長就說都知道了,對根來眾首領的抓捕即將開始,早就定位了,從他入境開始就盯上了。」詹天涯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坐在一旁的夜叉王靜靜地聽著,冷不丁地問:「喂,那個傢伙是不是用正規途徑入境的?」
「對,旅遊簽證。」齊風回頭看著夜叉王。
夜叉王冷笑一聲,一口喝光了礦泉水,投進垃圾桶內:「你們以什麼罪名逮捕他?」
「局長沒說,但是其他國家的情報組織,中情局、軍情五處、俄羅斯聯邦安全局、摩薩德、法國的DSF相繼收到了來自基地組織和其他恐怖組織中卧底發回的情報,情報內容大同小異,是根來眾希望各個恐怖組織配合他們,下個月初在全世界幾大國家發動恐怖襲擊,雖說情報未經證實,但渠道來源太多了,只能抓了再說,不過逮捕行動剛結束,事情就麻煩了。」齊風指著網站的新聞說,「過來看看吧,世界各地根來眾的教徒們都開始示威了,日本最可怕,從沖繩開始爆發了大規模的示威遊行,而且有人向美軍基地投擲汽油彈,當地有兩名警員被人用水果刀刺死,還有這則新聞,你們看看……」
齊風指著下面一個角落上的新聞,新聞圖片上是一個穿著非常怪異,蒙著臉,舉著一個大大的橫幅,橫幅另外一頭掛在樹上,橫幅的內容是用法文寫成,齊風翻譯說,上面的意思是——二十二世紀提前到來!
「二十二世紀提前來到?」胡順唐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今年才流行起來的所謂新世紀預言,原本沒有多少人知道,但這次示威活動有不少人打出這種橫幅,這個預言一下火了起來。」齊風長嘆一口氣,「現在國內中文論壇也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傳得那叫一個沸沸揚揚。」
「預言的內容是什麼?」胡順唐又問,有些厭煩齊風不一次性把話說完,這一點上彷彿詹天涯、曾達都有相同的毛病。
「預言的內容是人類一旦進入二十二世紀,就會急速退步,返回到原始社會去,現代科學會成為人類的累贅,而神重新降臨世界,對遭遇大清洗的人類進行拯救,而誕生出來的新人類將會獲得神的真力,從而創立新的文明。」齊風照著網上的那篇文字念道,其中還有不少的錯別字,他一邊念還一邊糾正,「這明顯就是一個新邪教組織,八九不離十又是根來眾做的。」
「要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坐在後方的夜叉王抓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冷冷地說,眾人轉頭看著他,夜叉王只是抬眼注視著詹天涯,問,「詹總指揮,你是否還記得當初我在醫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