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王說出這句話之後,葬青衣慌忙擺手道,「別!」擔心自己父親又干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很清楚夜叉王也許不是說著玩的,要是他真下了決心要幹掉這兩人,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
「算了,教訓教訓就行了。」莫欽低低地道,「不過這倆騙子還算有良心,沒有賣仙丹之類的東西,估計只是想打個名號吧?」
莫欽剛說完,遠處那男子就掏出自己腰間的葫蘆,開始向周圍人兜售自己的「茅山解毒丸」,而那女子則抱著一個「功德箱」,一面叫著「隨喜功德」,一面收取那些老頭兒老太太購買「茅山解毒丸」的錢。
「良心?」夜叉王嘲笑著莫欽。
莫欽抬手作出「投降」的動作:「剛才的話我收回!」
很快,那對男女將所謂的「茅山解毒丸」全部賣光,轉身一臉平靜地返回店中,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轉身向那些受騙的老頭兒老太太揮手示意。等兩人進屋,胡順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做了一個包圍的手勢,隨即和莫欽走向正門,而夜叉王和葬青衣則慢慢繞向那家燒烤店的後方,免得他們從屋子後面逃跑。
門前,胡順唐幫莫欽擋著,莫欽則蹲下來掏出自己的工具,沒花幾秒鐘就打開了反鎖的門,隨即兩人悄悄進去,將門給反手關好。剛進屋,兩人就聽到店鋪內隔間傳來笑聲和數錢聲。
「今天收入不錯!不過趕緊收拾收拾,要是有人報警了可就麻煩了,詐騙事小,說我們是邪教事大!關進去就出不來了!」男子笑道,數著手中的鈔票,目光卻落在對面女子的臉上。
「嗯!等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女人笑道,目光落在手中的鈔票上,無法抑制內心中的喜悅,完全鑽進錢眼中去了。
「先吃飯慶祝一下!再去酒店好好睡一覺,那房子還沒有裝修呢,住著太憋屈!」男子說到這,向女子站著的地方挪動了下腳步,嬉皮笑臉地說,「阿蕾呀!師妹呀!你看,我們倆也相處好幾年了,你也知道師兄的為人,我也對你好,你知道的,要不咱們……」
「滾!」女子罵道,抓起桃木劍示意男子離自己遠點,「你怎麼答應我的?說好了五年,五年之內你掙的錢,除了吃喝之外,其他的全給我,五年之後咱們再談那件事,否則的話免談!」
莫欽和胡順唐在外面站著,聽到兩人的對話,莫欽低聲道:「我去,看樣子還是一對dog men women!」
Dog men women?英語狗男女能這麼說!?胡順唐忍住笑,示意莫欽繼續聽下去。那叫阿蕾的女子抱著功德箱又說:「你要是不遵守承諾,那就繼續做白日夢吧!」
「師妹!我是聽你的,但我哪兒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有我呢,還是還裝著那混蛋?」男子不滿道,兩人說著從隔間走了出來,出來的那一刻發現了站在那偷笑的莫欽還有胡順唐,嚇了一跳,女子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但男子卻立即冷靜下來,一抖衣袖道:「兩位,茅山解毒丸已經送完了,明年這個時候兩位再來吧,隨緣就好!」
「茅山解毒丸?這不是還有嗎?」莫欽伸手從旁邊小檯面上抓起一顆大小和葡萄差不多的茅山解毒丸,同時又抓起落在地上的那一堆包裝紙,讀著包裝紙上的文字道,「通宣理肺丸,解表散寒,宣肺止嗽……每丸重6克,味微甜,略苦!」讀完後莫欽鬆開手中的盒子,讓那盒子落地,隨即一腳踩扁,冷冷道,「這就是茅山解毒丸?還有剛才你們弄的那個什麼怪物,不錯,法老之蛇蠻好玩的,不過那東西有毒知道嗎!?」
男子一聽騙術被莫欽識破了,慢慢扭頭去看那女子,女子也是臉色蒼白,卻不是太慌張,看來計畫中也想過被識破,現在思考的只是脫身的計畫。
莫欽看向他們身後那個密封的透明罐子,罐子上面有個骷髏的標誌:「那是氰化汞吧?從哪兒搞來的,不錯,有點文化,知道氰化汞加熱後會產生膨脹反應,膨脹之後形同樹根、怪蛇,但那是劇毒!死人了,你們會被槍斃的!」
胡順唐則掏出薛甲宏給的那張皺皺巴巴的名片,看著男子道:「你就是那個什麼江蘇省茅山道院華陽洞分院駐山東省煙台市黃縣辦事處陳玉樓主任?」說罷又翻轉一面看著女子道,「你就是俗家弟子嚴玉蕾,來自四川省峨眉山九天玄女仙宮駐山東省煙台市龍口辦公室的?」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張名片上空白的地方太多了,怕浪費,所以乾脆寫滿算了?」莫欽呵呵笑道。
男子一聽愣住了,因為他就是陳玉樓,他扭頭看著身邊的女子,女子下意識摟緊了裝滿錢的功德箱。
「你們好,陳玉樓主任和嚴玉蕾俗家弟子。」胡順唐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的小騙子。
陳玉樓和嚴玉蕾很吃驚,不知道眼前兩人的來路,雖說能識破自己的騙術也不算稀奇,可手中還有自己從前的名片,會不會是自己曾經騙過的人?兩人趕緊搖頭否認,男子改口自稱自己叫王哲,女子則自稱叫崔曉瑩,總之絕對不是什麼主任和俗家弟子。
「寬心!寬心!我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們是薛甲宏先生介紹來找你們師父買東西的。」胡順唐揮手道,示意兩人不要緊張,「你們師父在哪兒?我們要找他。」胡順唐雖然在問,心中卻認為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這兩人是騙子,那魏玄宇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薛甲宏又不會騙自己,也許那個叫魏玄宇的地師真的有真本事。
「師父?我們雖然有師父,但是拜天為師,自學成材,對吧,師妹?」陳玉樓用胳膊肘頂了頂嚴玉蕾。嚴玉蕾趕緊點頭附和道:「對對,他拜的是茅山派祖師毛小方,我拜的是……是九天玄女!」
「行了,別瞎編了!我們算是你們師父的同行,趕緊說吧,你們師父在什麼地方?我們找他有急事!」胡順唐有些不耐煩了,不想再和這兩個傻子耗下去。
「別毛小方,九天玄女了,電視劇電影看多了吧?趕緊招了吧!」莫欽直接掏出自己那支M1911來,「咔嚓」一聲上膛,對準陳玉樓,槍口再一晃,又對準了嚴玉蕾。
胡順唐見莫欽掏槍,喝道:「你瘋了!?不是說把槍藏起來了嗎?要是遇上警察檢查怎麼辦!」
陳玉樓、嚴玉蕾這對師兄妹雖然有些脫線,但也不算真傻,一聽胡順唐這話,立即明白這兩人不是什麼善茬,也許是師父的仇人也說不定,落在他們手中,少說也得脫層皮!現在不跑,等下被綁了再也脫不了身了!陳玉樓想到這,抓起旁邊的罐子就向兩人拋過去,接著和嚴玉蕾兩人沖向後門,一腳踹開門飛奔而逃,兩人剛出門,在門口守著的夜叉王直接一把將嚴玉蕾手中的功德箱搶了過來,隨即讓開,故意讓兩人逃跑。
兩人看著功德箱,又看著凶神惡煞的夜叉王,尋思了兩秒,選擇了拔腿就跑。
胡順唐和莫欽也沒著急追,只是慢慢走出來,看著靠在門旁抓著功德箱的夜叉王。
「別擔心,青衣跟著他,追蹤她最拿手,而且在這裡就算是逼問他們,環境也不行。」夜叉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功德箱,「錢還不少,我去退了,你們先走,我等下會跟著青衣的記號追上來。」
「嗯!」胡順唐點頭,剛走了幾步,又轉身說,「不要把事情說破了,免得節外生枝,還錢的時候就說拿錢是為了開光!」
「給鈔票開光?真虧你想得出!」夜叉王搖搖頭,走向海灘邊還在圍觀「法老之蛇」的那群老頭兒老太太,將錢一一退還給他們之後,這才去追其他人。
海岸高爾夫球場內,氣喘吁吁的陳玉樓和嚴玉蕾躲在一棵樹下,靜等了半天,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之後,這才悄悄繞出去到了裡面的小區,爬上二樓開了門。進屋後陳玉樓就癱倒在了門口,嚴玉蕾則在那捂臉「嗚嗚」大哭,說什麼賠本了,錢全沒了之類的話,出高價買的氰化汞的錢都沒有賺回來。
陳玉樓靠著門不發一語,耳邊傳來的全是嚴玉蕾的哭聲,惹得他心煩,終於爆發道:「好了!別哭了!錢沒了還能賺回來,有腦子還怕賺不到錢?這不是有套房子嗎!?師父送咱們的,師父說了有固定資產啥也不怕!」
「送給咱們的?師父也說了,如果是咱們倆結婚才給,現在房產證上的名字還是他的呢!」嚴玉蕾嗚嗚咽咽地說道,一臉的不滿,又低聲說,「我們倆可能嗎?你又不是我想嫁的那個人……」
「你說他是你想嫁的人,可是他卻一直讓你等,到如今你們都未明確的表露身份……」忽然從門口傳來歌聲,是劉德華的《你說他是你想嫁的人》,而且唱得奇爛無比。陳玉樓和嚴玉蕾一愣,立即貼在門口聽著,剛貼上去,門就被打開了,再一抬頭就看到門口晃動著手中工具的莫欽,莫欽繼續用公鴨嗓子唱道,「……也難怪你,心中還藏著鬱悶!你說他是你想嫁的人,可是你不做等待的人……」
「好了,別唱了,再唱我都得耳膜癌了。」胡順唐從門口擠進去,盯著癱坐在地上的那陳玉樓、嚴玉蕾師兄妹,「你們的師父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