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修羅。」劉振明看著那死狗半晌才說出這三個字,在蜂巢白骨的特製囚籠里就有這麼一幅血修羅的畫,兇手只是將那條狗故意擺成了這種模樣,雖然不完整,但足以說明情況了。
劉少兵聽劉振明說出「血修羅」三個字,低聲問:「你認識這種東西?」
「不止認識,鏡子上面照片中的兩個人你應該很熟悉吧?」劉振明來到鏡子前。
劉少兵點頭:「嗯,剛剛公布的A級通緝令中的其中兩人,說是跨國走私犯罪集團的首腦。」
「小武,你帶他們出去清理現場,取證完畢後清理乾淨,順便把門關上。」劉振明盯著那兩張照片點燃了煙,劉少兵立即從口袋中拿出攜帶型煙灰缸遞過去。
待小武將廁所門關上後,劉少兵才說:「我這個處長助理,完全就是副處長助理,你什麼案件都親自上陣,下面的科長隊長都快沒事做了,大家都很好奇你從前的經歷,一個立功的英雄,突然間被宣告死亡,突然間又出現被調到我們這裡來。」
「那個連環殺人案,實際上不是我偵破的,而是這小子……」劉振明用手中香煙的過濾嘴戳了戳胡順唐的照片,「他還是我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後來跟人去了省城,因為養父的死返回了小鎮,我也跟著他冒過不止一次的險,總之一言難盡。」
「你……認識通緝犯?」劉少兵非常詫異。
「如果說他們真的是罪犯,那麼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罪犯了,右側這個傢伙叫夜叉王,他的資料我們沒有許可權查看,但你應該聽說過幾年前轟動全國的那些兇殺案,專找孩子下手,也算是這傢伙做的。」劉振明很快抽完一支煙,又點起另外一支來,劉少兵一直抬著手舉著攜帶型煙灰缸。
劉少兵目光又投向夜叉王的照片:「那個人的模樣我認得,不是這樣,整容了嗎?」
「整容?比整容還可怕,他可以轉移靈魂你相信嗎?而且那些案子也不能真的算是他犯下的,而是他進入了那個連環殺人犯的身體內。其他的事情我不可能對你說太多,畢竟我簽過保密協議,一旦我泄露出去,腦袋就保不住了。」劉振明說完招呼小武進來,拍下廁所中的一切,隨即一個人默默走出去,坐在樓梯間一個勁兒的抽煙。
劉少兵站在門口,看著低頭抽煙的劉振明,斷斷續續聽著他自言自語說著什麼以為早就結束了?怎麼會與根來眾扯上關係?這段時間他們又遭遇到了什麼事情?
案件線索太多了,根來眾、日本右翼、血修羅、被通緝的胡順唐等人,無論哪一條線索追查下去都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查清楚的,兇手擺明是布下了一個迷魂陣,當過警察的都知道,線索越多的案子,越不容易偵破,更何況這件事涉及的不僅僅只是刑事方面,還有國際關係應對。
案子的報告遞上去的第二天,沒有放魚餌的魚鉤竟然有魚「上鉤」,還是一條含有劇毒的河豚……
哈市某區,一個無特殊標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樓前。留學生森下三敬背著自己的旅行包站在大樓前的垃圾桶旁,盯著旁邊那個拿著掃帚不時掃起垃圾卻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清潔工,他嚼著口香糖沖那清潔工露出一個微笑,隨即離開垃圾桶,緊了緊自己的背包帶,向大樓門口走去。
大樓內,身著保安制服的兩個男子立即站到門口,非常警惕地看著他,拿起對講機向監控室彙報。坐在監控室內的保安也調整著大樓周邊的攝像頭密切留意著森下三敬與其周圍人的動向,從HL製藥廠爆炸案開始,這裡的警戒級別就提高到了A1,並且授權所有內外勤人員可以在上下班期間佩戴槍械,甚至是文職人員也不例外,具有許可權的高級別人員都配備了二級保衛,還將在南方某地培訓的特殊武器小組緊急調回,以防有緊急情況發生。
「鷹眼,這裡是門神,門外那個男子已經徘徊至少一個小時了。」門內的保安拿著對講機說,另外一隻手握著電擊槍,可多功能腰帶後方卻插著一支上膛手槍。
大樓對面的仿俄式建築頂端,一支88式狙擊步槍已經瞄準了森下三敬的後腦,十字准心一直順著他身體的移動而移動,握槍男子旁邊的觀察手,手持望遠鏡和對講機,回應道:「我們盯著呢,在他沒有下一步奇怪行為前,我們沒法動手……」
鷹眼剛說完,就看到森下三敬竟推開大樓門準備進去,門口的保安立即堵在其跟前道:「先生,這裡除了員工之外,外人不允許進入!」
「我知道!」森下三敬用標準的普通話回應,此時玻璃門已經關上了,在對面樓頂的鷹眼見狀立即對旁邊狙擊手道,「大門是防彈玻璃,盯死也沒用,告訴千里眼讓行動組準備。」
樓內,森下三敬忽然回頭看向狙擊手的方向,露出個笑容,也不回頭,卻大聲道:「我知道這是安全廳本部,我是來投誠的!」
兩個保安一愣,隨即耳機中立即傳來監控室千里眼的話:「趕他走!」
「先生!你在說什麼,我們不明白,你再不走,我們只能報警了!」保安推著森下三敬,讓其離開。另外一名保安順勢去打開門,可森下三敬忽然一抬腿將門踢回去,隨即向前一衝,衝到大廳的攝像頭下方,掏出自己的留學生證明來,高聲喊道:「我是來投誠的!我知道這裡是安全廳本部!我要見你們的領導!我有重要情報!」
兩名保安只得上前將森下三敬按倒在地,同時監控室內的千里眼立即將玻璃門上方的拉簾給關閉,門外的環衛工人見狀這才將放在懷中的手取出來,繼續打掃衛生,不小心注意到門內情況的幾個路人也駐足停留了一會兒,互相看看聳聳肩繼續趕路,而對面樓上的狙擊小組也隨即開始仔細搜索起周圍來……
被保安壓住的森下三敬並沒有掙扎,只是繼續高喊道:「我要見你們的領導!我有情報!與HL製藥廠爆炸案有關係!我說的都是真的!」
「門神!帶他進來!」代號門神的保安聽到耳機中千里眼的話,立即與趕來的其他幾名保安七手八腳脫光了森下三敬的所有衣服,做了詳細檢查之後,給其戴上頭套,戴上手銬腳鏈又按在送來的輪椅上面,接著轉身推進角落中的電梯。
電梯門關閉之後,電梯對面的牆壁又緩緩升起,早已等待在那的行動組探員接手,將森下三敬推了進去,隨即又推著輪椅在內部長走廊中四下行走,繞了七八圈之後又返回最初的地點,打開旁邊房間的暗門,將森下三敬推進去,再取下其面罩,留下他一人在房間內,接著離開鎖死了暗門。
……
「森下三敬!日本中部地區石川縣人士,現年二十二歲,來中國留學已經第三年,所學的專業為類生物醫學……類生物醫學是什麼玩意兒?沒聽說過。」監控室內,劉振明站在顯示器前,一手拿著森下三敬的留學生證明,讀了一段後又抬眼看著顯示屏中審訊室內呆坐著的森下三敬。這個年輕人的表情十分淡然,目不斜視,只是看著前方,表情和眼神中沒有多餘的東西,害怕、恐懼、慌亂什麼都沒有,彷彿是一個被抽出生魂的軀殼。
劉振明注視了森下三敬一會兒,扭頭問坐在一旁的劉少兵:「你怎麼看?」
「拿不準!得審問下,按理說能找到我們這來的人,也不算太奇怪,但一般人不知道的,都會直接上公安廳去找,畢竟我們的牌子掛在那,但他能準確找過來,又是個日本留學生,說明情況肯定有古怪,再說了,前段時間的那個反日遊行中,不是也有情報說有不少這種人混在其中嗎?」劉少兵雙手握著泡著奶茶的杯子,「案子已經報上去了,因為涉及到日本,而且現在又是敏感時期,偏偏來了個日本人說知道內情,總不至於真的與日本政府有關係吧?」
「不一定,早年與其他國家分享反恐情報的時候,就得知根來眾現在已經算是亞洲最大的傭兵集團,同時還私下與幾個大型恐怖組織有來往,對日本政府危害也不少,但政府內右翼勢力卻將他們當做愛國者,日本的那些政客不傻,美國人更不傻,美國人送給日本人的可是一條鬆緊褲,而鬆緊帶卻握在美國人自己手中。」劉振明放下手中的資料,轉身來到衣櫃前,換了一身工人的藍色制服,又戴上一副眼鏡,整理了衣服,指著屏幕道,「我去吧,把隔音設備完全開啟,體溫測謊儀也打開,如果十五分鐘內測謊儀沒有上升,說明他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話是真的,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把他轉移,放在這裡不安全,我們這也只是個沒有掛餌的魚鉤。」
「明白,你去吧,其他的我來。」劉少兵舉起自己的奶茶杯子,向劉振明致敬道,「劉處長,祝你成功!旗開得勝!繼續書寫你的傳奇!」
「是副處長!」劉振明面無表情地糾正道,開門正要離開,卻又轉身問了一句,「對了,你知道那個什麼類生物醫學是什麼玩意兒嗎?」
「我幫你查查!」劉少明打開電腦,又指了指劉振明耳朵,那裡有通話器,「我等會兒會告訴你,不過我建議你直接問他比較好,加油!劉處長!」
劉振明開門離開,走時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