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僱主先生,不,現在我應該稱呼你的大名——李朝年!我們之間的合約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不再是利用我、指揮我,而是讓你自己記住,還有一筆尾款需要打入我的賬戶。」莫欽說完,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槍,卻是對著黑衣人的腦門又頂了頂,問道,「接著說!如果你不說,我才會在你腦門上開一個洞!」
「當年穆氏兄弟離開扎曼雪山,跟著內藤中馬前往偽滿洲國,是因為他們原本的目的地就是那裡。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尋找雙王冕!」黑衣人說話間,目光抬高,看向了遠處的胡順唐,這番話當然不僅僅是說給莫欽聽的。
「雙王冕是什麼東西?」莫欽問,扣住扳機的手指微微一抖,黑衣人依然站立未動,李朝年面無表情站在那,雖說他很想對方閉嘴,但從沒有任何行動上看,他也不願意黑衣人現在就被莫欽爆頭。
李朝年不會讓黑衣人在這裡被殺!胡順唐判斷後,也附和問道:「那是什麼東西?也是後殮師當年帶走的其中之一的物件嗎?」
「莫欽從小到大每天都能見到那個東西,天天在你父親,不,是在你養父的帶領下參拜,你竟然問那是什麼東西?」這次黑衣人還未開口,李朝年直接說了出來。
聽完李朝年的話,莫欽臉色一變,失聲道:「你是說那個供奉在祠堂里,每天讓全村人拜祭的奇怪帽子?」
「奇怪帽子?原來雙王冕在你們心目中只是一頂奇怪帽子,那不叫帽子,叫冕!和王冠是相同的東西,那年一場大火燒毀了祠堂,什麼東西都沒了,但雙王冕還完好無損,你就不覺得奇怪?」李朝年冷笑道,「愚昧無知的村民!」
「那場大火之後,我才來到這個世界上……」莫欽放下手中的槍,「那東西有什麼作用?」
莫欽的這句話讓黑衣人和李朝年兩人都頓時沉默了,胡順唐看出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其他的方向,像是用目光在交流,討論著是否要告訴他們關於雙王冕的作用。
「隨意行走……」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是隨意在人間和陰間之間行走。」李朝年補充完畢,一拍手道,「欽天村中不是有人想毀壞祠堂,傻乎乎的大半夜去砸泥像,摘雙王冕,誰知道拿到雙王冕之後卻誤入陰間,雖然憑著運氣回來了,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不過欽天村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胡言亂語』,畢竟他口中的陰間與所有文獻記載中的完全不同。」
瘋子?是鰥夫王嗎?在莫欽的記憶中,欽天村就只有那麼一個瘋子,原名叫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稱呼他為鰥夫王。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鰥夫王娶了四個媳婦兒,四個媳婦兒都在拜堂的當夜就死了,讓村中人十分害怕。後來有來欽天村「尋龍」的地師好心給鰥夫王算了一卦,說他母親生他前被孤星照耀,不僅僅克妻,誰和他走得近,誰都得死。這番話原本只是那地師私下偷偷告訴給鰥夫王的,那鰥夫王心中害怕,找村中長者商量,這事就傳開了。傳開後,村民害怕都要求將鰥夫王給趕走,鰥夫王心中絕望,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就算克妻也不是自己本意,所以萌發了要報復村民的念頭。
在那個時代,鰥夫王這種對鬼神深信不疑的人,認為能一次性報復村民的方法,只有一種——毀壞村中的祠堂!讓村民遭致神明的報應!
鰥夫王打定主意,當夜就偷偷摸摸去了祠堂……大半夜,等祠堂燒起來的時候,守護祠堂的幾個男丁慌裡慌張去報告了村中長老,大家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太大,無法撲滅,只得眼睜睜看著祠堂燒成廢墟。可第二天早晨大家清點祠堂廢墟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在祠堂廢墟中還活著的鰥夫王,以及他懷中所抱著的雙王冕。
那個時候,雙王冕僅僅只是戴在祠堂祖先泥像上面的一頂冠,沒有任何名稱,也沒有人知道那東西叫雙王冕,只是這件事之後,長者們認為那雙王冕必定是個寶貝,如果不是,鰥夫王早就被燒死了。因為在廢墟中,只有鰥夫王周圍一米的範圍內沒有被火勢所侵襲。鰥夫王肯定不會什麼法術,保護他的必定就是那頂冠。
「避火冠!避火冠!」一個年事較高的長者盯著鰥夫王手中的那頂冠,叫出了這樣一個名字,後來又因為「火」與「禍」同音,雙王冕又被欽天村的村民稱之為「避禍冠」,自此村中還定下了一個規矩,重建的祠堂中只供奉避禍冠,不再塑泥像,全村男女老幼,哪怕是不能走的,也得讓人抬著來祠堂,一日早中晚三拜,不遵守者將會被驅逐出欽天村。
也就是那一年,莫欽誕生在了欽天村……
「我明白了,終於有頭緒了!」莫欽點頭道,一直慢慢地點頭,「非常感謝兩位的解答!」說罷莫欽垂下手中的槍口,慢慢地向胡順唐等人走去,卻在走到黑衣人與李朝年之間時,突然抬起雙手來,同時右手的袖筒中也彈出一支左輪手槍,兩支槍的槍口幾乎同時對準了李朝年與黑衣人……
「呯——呯——」槍響的同時,李朝年和黑衣人幾乎是同時俯下身子,用令人咋舌的速度躲過了射來的子彈。
「跑!」夜叉王吼道,可莫欽卻調轉身子槍口朝下,朝著自己周圍繼續扣動扳機,一直到槍膛射空,都沒有擊中黑衣人和李朝年,兩人雖然沒有進攻莫欽,卻很靈活地躲避著子彈,邁著像是跳舞一樣的步子,似乎對他們來說槍聲只是愉快的節拍……
莫欽閃身退出兩人中間,快速給M1911手槍換好彈夾,與此同時黑衣人已經閃身隱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唯獨李朝年還面朝莫欽冷靜地站著,明顯是在等待著莫欽的下一次進攻。
「跑!」夜叉王又喊了一次,莫欽充耳不聞,舉槍瞄準了李朝年的頭部。
「礙事的人走了……」李朝年突然間拔腿朝莫欽衝去,莫欽也扣動扳機,李朝年在衝刺的過程中舉起胳膊擋在自己的臉前,「呯呯」的槍聲後,子彈全數擊中了李朝年的胳膊,卻沒有阻止他前進。
最後一顆子彈……莫欽槍口一晃,瞄準了李朝年的胸口扣動扳機。最後一顆子彈從槍膛中射出,李朝年卻是一個側身,抬起右手向子彈襲來的方向一揮,隨即攥緊拳頭,重重落在莫欽的跟前,接著舉起那隻手放在莫欽眼前,再慢慢鬆開五指攤開——血肉模糊的掌心中鑲嵌著一枚彈頭!
「這就是差距!」李朝年冷笑道,隨即用眼角餘光掃到夜叉王已經拔了匕首向自己衝來。李朝年掌心一反,將彈頭扔向地面,再一抬手抓住莫欽的胳膊,用力一揮,直接砸中躍在半空中向自己撲來的夜叉王。
被莫欽身體砸中的夜叉王飛出十幾米開外,落地翻滾幾圈後又是一個鯉魚打挺,抬眼卻看到葬青衣的袖箭已經射向李朝年,李朝年卻將莫欽舉起來當做擋箭牌迎了上去:「你這種身體本身既是武器又是堅固的盾牌!應該好好利用!」
狂笑中的李朝年在沖向葬青衣的同時,胡順唐從側面繞了過去,拔了吒翰的棺材釘,快速組成大槍,以優勢距離直接朝李朝年的腰部捅去,同時夜叉王也將手中的兩支匕首拋向李朝年,李朝年依然是故技重施,閃身避過胡順唐的槍頭,又舉起莫欽來擋住夜叉王的匕首。
匕首在空中打著滾飛向莫欽,飛到莫欽跟前的同時,莫欽徑直伸手一抓,將兩支匕首緊握在手中,身子一弓,將兩支匕首直接插入毫無防備的李朝年雙肩,再借力雙腿一蹬,脫離對方的控制,穩穩落地,與胡順唐、夜叉王和葬青衣聚在一起。
「呸……」夜叉王朝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半桶水,你認為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胡順唐將大槍橫在跟前,「如果我使手上這玩意兒的靈活度和吒翰一樣,那麼勝算至少增加三成!色情狂,你說呢?」
莫欽吃力地拔下肩頭那兩支葬青衣的袖箭,雖然滿臉是血,但還是笑眯眯地將袖箭遞還給葬青衣道:「我都聽青衣小姐的!」
葬青衣因為袖箭沒有射中李朝年,而是到了莫欽的身上,本就有些愧疚,但聽莫欽到這種時候還是一副嬉皮笑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抓過袖箭後依舊是送給他個白眼。
「不過,李朝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真不願意相信他是人。」莫欽摸遍全身都再也找不到一顆子彈,目光向旁邊一掃,看到了自己放在遠處的狙擊步槍,「你們得掩護我去拿槍,這個老不死的身體太硬朗了……」
李朝年拔出肩頭的兩支匕首來,合在一起,將刀刃用力掰斷,接著用手指沾著肩頭傷口的血到口中嘗了嘗,笑道:「原來賈鞠的血是這種味道……嘿!」
李朝年大聲提到「賈鞠」的名字時,彷彿是在提醒葬青衣她要對付的是曾經關愛自己多年,將自己養大的監護人,葬青衣不由得身子一震,夜叉王感覺到她的異樣,立即叮囑道:「青衣,他不是賈鞠!找烙陰酒的時候,估計連賈鞠自己都不知道李朝年藏在身體內,在那之後,賈鞠這個人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控制這副身體的只是李朝年!你要清楚記得這一點,把自己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