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曼雪山」從那個黝黑的日本男子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胡順唐和夜叉王愣住了,立即扭頭又看向那兩人,就在此時,日本男子身邊的那名女扮男裝的人也扭頭過來,按著自己的帽子向河流的方向看去,目光下壓的時候,剛好看到胡順唐投來的那怪異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驚,慌忙抓住自己身邊的男子。
夜叉王和胡順唐沒有說話,很默契地向左右走開,夜叉王裝作返回旅館方向,胡順唐則沿著河岸繼續走,兩人都保持前行十來米之後再繞圈過馬路,向那兩名日本人跟前走去,但也知道絕不能停下來刻意詢問對方,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為什麼要找扎曼雪山的前提下,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兩名日本人在詢問周圍人無果之後,轉身上車,在車上交談著什麼。此時,胡順唐朝著車頭的方向走去,走過副駕駛室車門,仔細看著車內那個男扮女裝的人,同時夜叉王也慢慢從車尾方向走向車頭,觀察著日本人所駕駛的那輛皮卡車內所裝的東西……
車尾貨箱上用帆布蓋著,夜叉王本想伸手掀開去看,卻在準備抬手的瞬間,看到左側後視鏡中,那個黝黑的日本男子已經很警惕地從後視鏡中看著他,隨即目光再一跳轉,看向副駕駛外右側後視鏡中胡順唐慢慢離開的背影。
「美羽!我們被壞人盯上了!」皮膚黝黑的男子抓了一根帽子邊緣插著的乾草,含在嘴裡嚼著,也不發動汽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後視鏡中,想知道胡順唐和夜叉王到底想做什麼。
被稱為美羽的女子聽男子這樣一說,下意識抱緊了雙臂,低聲道:「內藤警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不要叫我內藤警部,我現在是你的哥哥,你如果實在叫不習慣,就叫內藤君!」內藤颯太靠著椅背,尋思了一會兒,正準備下車去,就見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又繞到了河道的邊緣,有說有笑,大聲地在那說著什麼打賭輸掉了之類的話。
「看看!我說吧?那輛日產皮卡尾箱是換過的吧?」胡順唐故意大聲對夜叉王說道。
夜叉王悶哼一聲也不說話,只是拿石頭砸著河水。
車內,正欲下車的被美羽稱為內藤警部的男子,遲疑了一下,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多疑了?隨即才發動汽車,用時速不超過40公里的速度朝著鎮外的加油站開去,也不知道是加油還是去其他地方。
「跟上去!」胡順唐起身看著離去的皮卡車,「前面有分岔路口,左邊是黃河第一灣,右邊是花湖!看他去哪兒!」
「嗯!我回去收拾東西退房!」夜叉王轉身就向旅館方向跑去。
皮卡車行駛的速度也並不快,胡順唐絕對可以徒步追上去,但因為路較開闊,兩側的樹林也不茂密,無法隱藏行蹤。徑直追,對方能在後視鏡中看到,周圍的居民也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有個人在這裡跑步。
太引人注目不好!胡順唐慢悠悠向前走著,目光鎖死了那輛逐漸遠去的皮卡,心中很是著急,此時一輛摩托車慢慢行過自己身邊,胡順唐立即上前拉住騎車的小夥子,摸了五十塊錢給他,讓他載自己去前方。
那小夥子笑著擺手說不要錢,拍了拍后座就讓胡順唐坐上,接著發動摩托車就向前跑去,速度之快,眼看就要超過那輛日本人的皮卡。
胡順唐正準備說不需要那麼著急的時候,那騎車的小伙兒卻回頭來問他:「你去什麼地方?」
「前面!加油站!等個人!」胡順唐大聲說,此時摩托車已經緩緩超過那輛皮卡車,胡順唐立即將頭朝向另外一個方向,不去看車內,以免被發現。
原本要超過那輛皮卡車的時候,車內的美羽卻搖下窗戶,指著自己手中那塊寫有「扎曼雪山」四個漢字的紙板,比劃著問騎車的小伙兒是否知道這個地方。
「不知道!沒有這個地方!」小伙兒擺手,隨即放慢車速,竟與那皮卡車保持平行,又道,「你們去黃河第一灣吧!那裡有魚吃!花湖這個季節不好玩,沒有看頭!」
美羽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點頭道謝後,搖上了窗戶,此時駕車的內藤警部卻看到了在摩托車後方坐著的胡順唐,雖然胡順唐側著腦袋故意避開,但他的衣服,還有髮型,以及故意避開的那個古怪姿勢,都讓內藤警部意識到自己被人跟蹤了!
內藤警部突然加快了車速,直接沖向岔路口,車內的美羽被車速帶來的慣性死死壓在座椅上,半天才緩過來,立即抱怨內藤這樣做很危險。
皮卡車急速前進後,胡順唐調換了姿勢,原本想讓那騎車的小夥子加快速度,但一想這樣太危險,只得讓其開到前方加油站外停下,心不在焉地道謝,雙眼卻盯著向黃河第一灣駛去的那輛皮卡車,隨即拔腿就向那個方向追去。
胡順唐跑了一陣後,見周圍沒人,後方加油站內的人注意力也不在自己的身上,立即加快了速度,狂奔追向那輛皮卡車,跑了一陣卻遭遇橫穿公路的羊群,只得縱身一躍,從羊群上方跳過,穩穩落地之後,繼續追趕。
拿著長鞭的牧羊人站在原地,張大嘴巴看著急速奔向前方的胡順唐,又回頭看著自己那群「嘜嘜」叫,寬度至少佔了三米的羊群,不明白鬍順唐是怎麼跳過去的。
皮卡車內,握著方向盤的內藤警部看了眼後視鏡,見胡順唐沒有追來,於是換擋放慢了速度,剛換擋放慢速度,晃眼就看到後視鏡中有人影閃現,再定睛一看,嘴裡含著的乾草都掉落了下來,喃喃道:「不可能!」
內藤警部清楚地從後視鏡中看到,胡順唐在後方狂奔,眼看就要追上皮卡車了。
「小心!」美羽猛地一把抓住車門扶手,提醒開車的內藤不要追尾前面那輛轎車。
內藤反應過來,猛地向左轉動方向盤,從前面那輛轎車身邊急速划過,隨即踩離合器換擋,加快速度向前方疾馳而去。
緊追皮卡車的胡順唐現在也停不下來,只得硬著頭皮從那輛轎車旁邊疾跑而過……
胡順唐從速度50公里的轎車身邊跑過的時候,車內人目瞪口呆地盯著從車身旁邊跑過去的胡順唐,副駕駛座上的女子張大嘴巴舉起手中的iPad對著胡順唐的背影就拍下一張照片,開車男子的目光則慢慢順著胡順唐從車身一側移向車頭前方,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老婆!老婆!你看到沒有?」開車男子放慢車速。
副駕駛座上的女子緩慢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說:「發微博!」
正在此時,夜叉王駕駛著小金華那輛商務車也從旁邊疾馳而過,車身轟隆作響,聽上去就像快散架了一般,副駕駛座上的小金華不斷地叫著讓夜叉王注意安全,可回頭一看,後方的莫欽和葬青衣用很不理解的目光盯著自己,好像自己的慌張害怕才不正常。
商務車急速追上胡順唐,莫欽將中門打開,對疾奔的胡順唐招手道:「超人!上車吧!」
胡順唐側身跳上商務車,大口喘氣,休息著,覺得眼前所有東西都在劇烈抖動。夜叉王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沒有感覺異常吧?」
「放心,我現在基本上可以控制了。」胡順唐深吸一口氣,知道夜叉王是擔心自己控制不好又發狂了,趕緊調整著自己呼吸的頻率,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金華抱著座椅,看著坐在後方的胡順唐,又看著旁邊無比平靜的葬青衣和莫欽,甚至就連修羅都只是趴在那保持昏睡狀態,完全不為胡順唐先前奔跑速度比汽車還快而驚訝,自己尋思了一會兒也轉身坐好,決定以後什麼也不問了,在欣喜的同時又有些害怕——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一群什麼樣的怪物!
「那兩個日本人很奇怪,他們也在找扎曼雪山!」夜叉王這時才向車內的人解釋為什麼要那麼快退房,又急速開車出來追趕。
日本人?原本坐在那一臉笑容的莫欽,聽到那三個字之後突然臉色一沉,這個細節除了他身邊的葬青衣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留心到,胡順唐也只是直盯著車頭的前方。
「一男一女,男的警惕性很高,應該不是普通人,也許是受過一些訓練,但我估計他們應該攜帶了武器,現在需要搞清楚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找扎曼雪山,有什麼目的!」胡順唐看著車頭前方說,「為什麼會是兩個日本人呢?」
車內的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莫欽則在低頭思考後,翻身到了商務車的最後一排,從裡面拿出一袋餅乾道:「你們不餓嗎?」
莫欽拿起餅乾的同時,胡順唐扭頭看著他另外一隻手,問:「你幹嘛要拿槍上膛?」
小金華一聽莫欽拿槍,立即回頭來看,葬青衣也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莫欽另外一隻手上,那隻手上握著一支已經上膛了的柯爾特M1911手槍。
「耳朵挺靈的!」莫欽笑眯眯地說,晃了晃手中的那支手槍道,「沒什麼,我只是擔心有意外。」
「莫欽!你聽好了!我不管你混進我們其中有什麼目的,但既然我們成為暫時性的夥伴,那麼你就必須得遵守我們的規矩,在沒有遭受武力攻擊的前提下,我們絕對不能向對方動武,而且這裡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