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孤獨!」跑了一陣後,葬青衣停下來,吃力地重複著那兩個字,擔心著正在尋找自己三個叛變族人的王孤獨,按理說這麼長的時間早就應該有個下落,有個回信了。
「現在不需要他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夜叉王拉著葬青衣的手就走,「聽話!那是個傻子!」
胡順唐不好插嘴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只是著急趕回岩石那,取出行囊中的東西,用「五行溶血術」來追蹤那個傢伙,同時還需要一具相對新鮮的屍體來當「獵狗」,希望老天爺保佑周圍已死的恐怖分子不要全部變成餓鬼,或者是那些餓鬼不要全部吃光屍體,哪怕剩下一具也好。
葬青衣不肯走,但又不願意違背夜叉王的意願。最早莎莉還在的時候,那是葬青衣認為唯一可以交流的人,後來得知莎莉與胡淼的事件,立即心中有了莫名其妙的排斥感。雖說有夜叉王陪在身邊,那等於是一個爸爸總是盯著自己的女兒,但女兒總需要有同齡朋友的時候。普通孩子如此,一向孤獨的葬青衣更是如此,更何況王孤獨與自己同屬車部的刺客後裔,見面之時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雖說葬青衣根本不懂什麼叫一見鍾情。
遲疑了好一會兒,葬青衣才挪動步子,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夜叉王和胡順唐離開,卻沒有想到等三人來到那塊岩石後方的時候,卻看到早就坐在那等著他們的王孤獨,除此之外那個跑掉的頭目也被五花大綁地扔在一旁。
夜叉王一看見那個頭目,就忍不住罵道:「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孤獨只是側臉,對著葬青衣笑著,雖說臉上戴著面具,葬青衣無法看見他的面容,但卻知道他在沖自己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誰知道一晃眼看見夜叉王冷冷地看著自己,趕緊收起了笑容,來到一旁去假裝收拾東西,但雙眼的餘光依舊是看著王孤獨。
胡順唐剛蹲到那頭目的跟前,頭目就冷笑著用英語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不會背叛我們的神。」
「行,我給你鬆綁,你走吧。」胡順唐作勢要去鬆綁,王孤獨很是吃驚,走過去要阻止胡順唐,卻被夜叉王伸手攔住。
「我知道你們想跟蹤我,找到我們首領所在的位置。」頭目冷笑道搖搖頭,乾脆仰頭躺在地面,看著漆黑的天空,「我不會違背神的旨意!」
「神的旨意?」胡順唐抬眼看著他,想了想說,「你親眼見過神嗎?」
頭目不語,只是冷笑後接著開始嘴裡念念有詞地說著神的經文,一副虔誠的模樣,還朝著若隱若現的月亮拜倒,額頭著地,用嘴咬住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含在口中繼續誦經。
胡順唐轉身從行囊中拿出裝有五禽骨粉的防潮盒,夜叉王知道他要做什麼,一把抓住他的手說:「半桶水,我聽說這玩意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用的。」
「詹天涯告訴你的吧?」胡順唐淡淡地說,知道詹天涯臨行前必定囑咐過夜叉王和葬青衣,雖說夜叉王與詹天涯不合,但他很清楚夜叉王和葬青衣不會放任胡順唐冒險不管。
葬青衣抓著胡順唐輕輕搖頭,夜叉王用了用力道:「上次在迷宮內你差點死掉,這次不要再冒險了,詹王八說過,除非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已經萬不得已了。」胡順唐低聲道,看了一眼依舊在旁邊誦經的恐怖分子頭目,「王婉清、魏大勛四人落在他們手上生死不明,還有那個美國記者,一共五個人,再晚個一兩天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了。」
「你不是要用五行溶血術嗎?」夜叉王不肯鬆開胡順唐,不願意他去冒那個險,他也不知道孟婆之手會對活人產生什麼效果。
「不行,就算現在給他鬆綁,他也不會向獅子軍首領所在的方向去……」胡順唐有些惱怒,但這也怪不得王孤獨,畢竟王孤獨也是起了一片好心,最早是他親口說讓王孤獨把頭目活捉的,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無法告訴王孤獨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夜叉王聽到這,鬆開胡順唐的手臂,回頭狠狠地瞪著王孤獨,接著將葬青衣往自己身後一拉,指著王孤獨道:「給老子滾遠點!」
一旁的頭目聽見夜叉王的怒喝,臉上浮現出微笑,很是期待他們的內訌升級,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胡順唐正在往手上抹上一種白色的粉末。粉末抹在雙臂之上的同時,有一部分被風吹散,隨風飄起,變得如冰晶一樣閃閃發光。
胡順唐轉身來,一腳將頭目給掃倒在地,緊盯著他的雙眼,雙手則抓住他的肩膀,沉聲道:「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神跡!」
胡順唐話音剛落,頭目的額前就刺進了一柄匕首,頭目瞪大眼睛連掙扎都沒有,很快就斷了氣,連死都不明白為什麼夜叉王要在這個時候殺了自己。
「鹹蛋!你瘋了!?」胡順唐一下坐在那頭目的身上,這下真的前功盡棄了。
夜叉王收起匕首,抬眼看著胡順唐道:「有其他的辦法,不用使用你那種辦法去冒險。」
「什麼辦法?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胡順唐怒道。
王孤獨和葬青衣站在兩人的身後,不知是因為夜叉王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王孤獨刻意與葬青衣保持了一段距離,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肯說。
「你幫我把這傢伙的生魂封在體內!」夜叉王說完轉身離開來到行囊處,從其中拿出紅香、空白符紙等物件。胡順唐搖搖頭,很無奈地用棺材釘刺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名已死頭目的喉頭、胸口、肚臍、雙手手腕和雙腳腳踝處畫上封魂咒,接著將屍體給拉起來,讓王孤獨用雙手抓著其雙肩立著,用棺材釘放了屍體腳踝下方的血來,用夜叉王遞過來的器皿分別接好,隨即再將屍體給放下來。
王孤獨剛放下屍體,夜叉王就閃身到了其身後,按住其雙肩道:「想將功贖罪就給老子好好地趴著,不要動,不會要你的命。」
王孤獨側目看著夜叉王,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夜叉王給胡順唐遞了個眼色,兩人將王孤獨腳上纏著的布帶給解開,比著死去頭目屍體腳踝放過血的位置也畫上封魂咒,隨即兩人合力將王孤獨拉起。
「聽好了!雖然那個傢伙已經死了,但生魂被我們封在了體內,生魂在記憶就在,用趕屍術驅動他的屍體前往他們首領所在的位置,你就是行屍與我們之間的媒介,等下會放行屍離開,你會緊跟著他的步伐前進。」夜叉王說完,用右腳擠在王孤獨的雙腳之間,將其雙腳分開,「千萬別動,不要去抗拒,至少給老子撐一個時辰,否則真的就前功盡棄了,本來這活兒應該我親自來,但我體力和精力有些透支,只能拜託你了。」
說完,夜叉王又湊近王孤獨的耳旁道:「不要露出那種不滿意的表情,難道你想讓我用女兒來當媒介?你也不想的,對吧?」
王孤獨默默點頭,剛點了下又被夜叉王一巴掌打在腦袋上:「聽不懂人話嗎?讓你不要有動作!」
葬青衣見夜叉王那一巴掌下手極狠,剛要上前,夜叉王就回頭瞪著她。胡順唐朝她揮揮手,示意她不要管了,不會傷著王孤獨的,隨即又拿出自己的金石羅盤,拿過符紙來,蘸著自己和頭目的鮮血在符紙上,隨即貼在羅盤的兩側,點頭道:「好了,收拾妥當之後,趁著天黑就走。」
「天……風!」葬青衣指了指天上,又用手臂做了一個大風吹的手勢,示意這時候風大,山中危險。胡順唐只是解釋道,趁著沒有天光的時候前進,行屍不會受到過大的影響,如果有天光一照,行屍的速度就會減慢。
夜叉王將頭目的屍體抱到王孤獨跟前,胡順唐用一根細細的紅線將兩人的脖子綁在一起,辦妥當後,夜叉王拉開頭目屍體後背,咬破了手指畫上了行屍符之後,點頭示意胡順唐鬆開頭目的雙肩。
胡順唐鬆開頭目屍體的瞬間,頭目身體一軟,頭垂了下來,胡順唐趕緊用小腿抵住屍體的膝蓋,後方的王孤獨也像有人控制一樣腦袋隨之向下一垂,想說話但想到夜叉王的警告,只得將話咽進肚子里。
「我先引屍體走一陣,等順了再離開。」夜叉王來到胡順唐身邊,兩人一起數了三聲,接著胡順唐閃身離開,夜叉王挑起頭目屍體的雙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接著慢慢地邁著步子向前走去。隨即行屍和王孤獨也跟著夜叉王的步伐開始走起來,開始動作還很僵硬,但逐漸地開始靈活起來,與活人無疑。
五行追蹤術中,有五行溶血術這種跟蹤人的法子,但距離不能太遠,只要有被跟蹤者的鮮血,就可以利用羅盤準確地辨別出其行走的方向。這種奇術曾盛行於明朝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也就是俗稱的錦衣衛,但是用這種追蹤奇術的通常是內行廠中的斥候,明正德五年內行廠司禮監劉瑾倒台後,內行廠與西廠一同被撤銷,但這種追蹤奇術卻被保留了下來。原本這種追蹤奇術是從民間帶入內行廠,而後內行廠的錦衣衛擔心民間利用相關奇術「為禍」,故大肆屠殺民間會使用這種奇術的異士,五行追蹤術一時間差點消失,後來內行廠被撤銷後,此項奇術又重新回到民間,但大多數不再用於刺探情報等用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