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站在山頂之上,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是這座山脈相對較高的地方。從所站位置向四周看去,山脈一直綿延向前方,可惜的是四周的山體幾乎都是以低矮植被和岩石組成,根本沒有高過一米的植物,更重要的是不少地方還覆蓋著積雪,這種複雜的地形下,隨便找個地方一窩,要想找到都難,那群恐怖分子還真有些手段。
胡順唐緊了緊自己的山地迷彩服,將風帽拉出來罩上,觀察著周邊的地形,從風水學上來說,這種地形算是死地,又叫枯地,將人葬在這種地方,還不如將其屍身扔在茅坑裡。
看到這,胡順唐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轉頭看著半蹲在地上的王孤獨說:「那群恐怖分子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王孤獨搖頭:「他們找到了地方,還躲過了機關,最重要的是我們有族人落在他們的手中,二十個女人,二十個孩子……」
「你們死了多少人?」胡順唐又問,一旁的夜叉王正在幫葬青衣將行囊給固定在身上。
「外面十個。」王孤獨說,說著又指了指下方的洞穴,「裡面三十個。」
「為什麼不把裡面的屍體弄出去?」胡順唐很奇怪這一點,「還有,一共死了四十個人,有沒有失蹤的?」
「死在神廟裡的人不能動……有人失蹤!」王孤獨使勁點了點頭,「一定是被他們帶走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有幾個人?」夜叉王幫葬青衣收拾好,轉身問道,同時看著胡順唐,明白他想到了什麼。
王孤獨豎起三根手指頭:「三個。」
胡順唐打開地圖,指著地圖問王孤獨:「能看懂嗎?」
王孤獨緩慢地搖頭,表示看不懂,隨即胡順唐起身來看著四周的大山問:「你們出山嗎?有沒有去有外來人的地方買東西?或者是換東西?」
「有,請過烏瑪村的醫生。」王孤獨起身來,站在山頂的邊緣處,指著遠處的一座形同帽子的大山,「翻過那座山,走兩天,就可以看到烏瑪村,烏瑪村再往前方走一天,就能到阿里古鎮,那裡有很多外來人,他們帶著東西來爬山,但不找任何東西。」
「登山的……」葬青衣聽明白了,懂得王孤獨的意思是那小鎮里有很多外來的登山愛好者,尼泊爾山區中,還有西藏珠峰周圍,每年都會聚集很多登山愛好者,同時每年也會有不少人因為事故而死在登山的過程中。
王孤獨轉身走了兩步,指著北方一片如同龍脊背的連體山,又說:「從那裡翻過去,走七天,可以到另外一個鎮子,那裡有很多很多換東西的外來人,但是我們不敢去,因為那裡有很多很多帶著噴火槍的人,很多,隨便去會被打死。」
夜叉王用手指著胡順唐剛才打開的地圖:「他說有很多帶噴火槍的地方應該指的是中尼邊境的樟木,那裡有邊防軍,但這也說明他們這一族人離開過這片大山,但並沒有走太遠。」
「嗯。」胡順唐和葬青衣蹲下來,隨即胡順唐又低聲道,「基本上從王孤獨的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不,是猜測,那就是有人離開山裡,到外面去的時候,無意中泄露了他們這個神廟的秘密,最終導致了慘劇的發生。」
「可是……」葬青衣就說兩個字,又掏出紙和筆來寫著:即便如此,外人又怎麼能知道炙陽簡是什麼東西?特別是那群恐怖分子,難道說又是李朝年的指點嗎?
胡順唐看完葬青衣寫在紙上的話,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他也許沒有來過這裡,但是他知道炙陽簡在這個地方,所以放出了口風,但關鍵的問題是炙陽簡裡面怎麼可能藏有餓鬼呢?」
王孤獨好奇地湊了過來,指著葬青衣那本子上面的「李朝年」三個字問:「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人,壞人。」胡順唐簡單明了地給他解釋道,又問,「我問你,失蹤的那三個人,是不是曾經去過山外面,那個烏瑪村或者是樟木鎮?而且他也會說你會說的話,就是我們現在說著的這種?」
王孤獨聽完很驚訝地看著胡順唐,胡順唐微微側過臉去,示意他將面具戴上,因為他實在不想自己看到自己那張臉出現那麼奇怪的表情。王孤獨戴上面具後回答:「是的,孫錢趙、王李黃還有張鄭魏都去過烏瑪村和有噴火槍的地方,他們帶著其他人去換東西,有時候去請醫生。」
「會寫字嗎?」胡順唐聽完讓葬青衣將筆給王孤獨,讓王孤獨寫下那三個人的名字,寫完後胡順唐看了一眼就道,「看來他們族人的名字全是由百家姓湊在一塊兒的,也許是他們的祖輩不想讓他們忘記自己從什麼地方來。」
葬青衣聽完胡順唐的話想到了什麼,比劃著手勢問王孤獨:你是這裡的第幾代首領?
「我是第四代!」王孤獨比出四根手指頭。
「第四代?」胡順唐想了想說,「估計他們來這裡的時間不足百年,而且那三個傢伙應該是出賣了族人的叛徒,否則怎麼會在恐怖分子來了之後就失蹤了,也許是自己跑了,也許是被恐怖分子帶走滅口了。」
胡順唐剛說完,就看到夜叉王猛地拔出腰間的匕首,向自己頭頂的方向扔了過去,就在胡順唐詫異夜叉王發神經的時候,看到一個通體漆黑的人突然出現在夜叉王的身後,立起身子後又猛地趴下,口中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
四個人立即背靠背聚在一起,胡順唐這才看到自己身後也有一個相同的怪物,只是那怪物上半身的皮膚已經沒了,露出鮮紅的肉來,長長的舌頭從口中滑出,帶著泛著白沫的口水,一雙全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同時還抬手拔出了刺入額前的那把匕首,隨即用舌頭卷著匕首,直接吞了下去,喉頭隨即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餓鬼!」王孤獨緊貼著葬青衣說出這兩個字來,葬青衣身子一震,沒有想到在山頂還會看到這些東西。
「喂,半桶水,問題大了,你剛才感覺到什麼沒有?」夜叉王又拔出兩支匕首,緊握在雙手上,盯著自己跟前的那個渾身通體被燒焦,只有雙眼是通紅的餓鬼。
胡順唐抬手去拔出棺材釘來,盯著那怪物:「沒有,按理說這種死物在靠近的時候,我們應該能感覺到才對,餓鬼是有形的嗎?不太像,按理說餓鬼是無形的,站在我們眼前的這些東西倒像是殭屍。」
「殭屍?」葬青衣原本握緊長鞭的手鬆開了,抬手鬆開手臂上方簡易弩弓的保險,對準自己跟前的那個身體完整,除了雙腳裹著厚麻布之外全身赤裸的餓鬼,又扭頭看著王孤獨的正前方,在那也有一個剛剛從山崖邊上爬上來的餓鬼,餓鬼穿著破破爛爛的衝鋒衣,脖子上掛著護目鏡,胸口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血洞中全是冰碴,而那餓鬼卻不時用自己的長舌頭去舔胸口的那個血洞,發出和胡順唐跟前餓鬼一樣滿足的「咕嚕」聲。
夜叉王盯著跟前那個餓鬼左右緩慢移動的步子:「中獎了,我估計著那群恐怖分子中有高人指點,他們造殭屍,又將餓鬼附在殭屍的體內,這樣一來,這群怪物就難對付了,普通餓鬼雖然殺不死,至少能封住,但餓鬼殭屍封不住,除非把他們打成肉醬,或者是……」
「或者是用火燒。」胡順唐伸手去拍了拍葬青衣的行囊,「青衣,我把符紙裝在你的包裡面了,等下找機會拿出來,我試試看有沒有用。」
葬青衣聽罷單手摸向行囊最靠外的防潮隔層,同時左手緩慢地隨著眼前那殭屍身體的晃動而慢慢移動,永遠保持將箭頭瞄準它其中的一隻眼睛:這東西就算是殭屍,沒了眼睛也看不到目標了吧?
葬青衣摸出那疊符紙來,用指頭分成兩部分,分別交給了胡順唐和夜叉王。
胡順唐拿到符紙後,心中默默數著餓鬼殭屍的數量:一、二、三、四、五……五個,必須有一個人同時對付兩個餓鬼殭屍。
剛計算到這,胡順唐就看到山頂的邊緣又傳來「咯吱」的磨牙聲,目光跳轉向那個方向後,發現從那又冒出兩個餓鬼殭屍的腦袋來。也許是擔心山頂風大,這些怪物很聰明的趴在地上,就算要直起身子看清楚前方的「食物」,它們也會靠近自己的同伴,互相攙扶著,以免掉落。
「餓鬼……」王孤獨低聲道,渾身還有些發抖,葬青衣感覺到了他的抖動,側頭想去安慰下他,誰知道剛一轉頭,站在對面的餓鬼殭屍立即就抓住了這個空隙,雙腳一蹬,撲了上來,張開的嘴巴還晃動著那條長長的舌頭。
葬青衣拉動機栝,弩箭離弦射出,刺中那殭屍的眼珠之後,那殭屍晃動一下,擺動著自己的身體跌落下去,翻身爬起來後像一條狗一般在那拚命搖晃著自己的腦袋,試圖想將那支箭給擺脫。
眾人都留心著被弩箭刺中的那餓鬼殭屍,發現其智力並沒有先前被夜叉王用匕首刺中的那傢伙高,至少那傢伙懂得將匕首給拔出來,不會這麼傻乎乎地試圖以搖晃腦袋來擺脫弩箭。
「機會!愣著幹嘛!」胡順唐抓住身邊的王孤獨胳膊,順勢滑過去,一腳踹向那餓鬼殭屍,將其一腳從山頂踹了下去,落地後反手用棺材釘刺向旁邊的一個,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