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坤說完那句話後,吳軍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吃驚之餘鬆開了自己原本制住的詹天涯,去看著原本被反綁,卻不知何時自行解開了繩索的賈鞠。賈鞠背著手站在原地,笑呵呵地看著眼前的眾人,兩側青石的綠光反襯在他的臉上,那些綠光好像抹平了他臉上的皺紋一般,將他瞬間變得年輕了好幾十歲,宛如一個與胡順唐同齡的人。
但那僅僅只是一瞬間變化,但那道光掃過再掃過來,賈鞠臉上又重新爬滿了皺紋。
這個瞬間的離奇變化,讓吳軍驚恐不已,他握緊了手槍指著賈鞠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不可能!」吳軍指著賈鞠,「絕對不可能!你們腦子進水了嗎?李朝年好端端的關在蜂巢里呢!」
曾達依然坐在那,扭頭去看被吳軍鬆開的詹天涯。詹天涯背靠著一塊青石,揉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好像獲得重生一樣。曾達又將目光投向另外的方向,看著已經爬上來的胡順唐等三人,喃喃道:「沒什麼不可能的。」
胡順唐三人爬到梯田石林的頂端,站在不遠處,看著李世坤、曾達、吳軍和詹天涯等人,而在爬行的過程中,那些手持步槍瞄準下方的蓑衣行屍如同雕塑一樣站在那一動未動,無視他們的行為。
這些蓑衣行屍都是怎麼了?為什麼此時此刻不向他們發起進攻,這是最好的機會。在攀爬上梯田石林的時候,三人就做完了戰鬥準備,可沒有子彈射來,更沒有撲來的蓑衣行屍,曾達等人也沒有向他們發起進攻。
李世坤摘下自己的斗笠,看著賈鞠,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在青石上蘸了烙陰酒,用舌頭舔了舔,隨即做出了一個很誇張的吞咽動作,緊接著李世坤的雙眼瞪大,抬起自己的雙手,雙手的顏色開始變化,逐漸變成了黑色,接著開始逐漸腐爛,雙膝向地面一跪,身體一軟,栽倒在地,變成了一具腐爛的屍體。
李世坤被騙了?胡順唐看著李世坤的屍身,不,沒有,如果李世坤被騙,他死了,周圍的那些蓑衣行屍也會頓時化為普通的屍體,難道說烙陰酒喝下去之後,會有一個變化的過程?
詹天涯靠著青石慢慢站起來,冷笑道:「曾達,你幹得不錯,把我們都給騙了!」
胡順唐領著夜叉王和葬青衣,徑直走到詹天涯的身旁,看著滿臉笑容的賈鞠,問:「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還需要解釋?」詹天涯抬手先指著曾達,「這是曾達!」隨即他的手指又移動到賈鞠身上,「這是李朝年!」
什麼?賈鞠是李朝年?這種荒謬的說法誰會相信!眾人都沒有說話,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斷地回憶著過往的事情加以分析,但誰都沒有胡順唐想得快,想得詳細……
胡順唐閉眼想了許久,最後睜眼道:「明白了,那五個人的名字。高錦堂和陳金城不用說了,剩下的三個名字中,吳軍也說過了,他代號叫王大為,曾達代號叫葉念輝,剩下的那個叫莊田光的,就是李朝年吧。」
雖說胡順唐三人在梯田石林下方,但從李世坤那聲怒吼中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相的……真相。但眼下自己分析出來,讓胡順唐內心中都有些吃驚。李朝年一直跟著自己?那麼說開始肖九酒就不存在,賈鞠也不存在嗎?不,存在,否則沒有辦法解釋葬青衣的存在。是易容術嗎?某個時候,李朝年易容成為了賈鞠,將他掉包了?
胡順唐看著倒地的李世坤,又看著滿臉笑容的賈鞠,不,李朝年。突然想起那夜在監獄中,夜叉王去解讀床板畫中藏著的酒方,自己去解決監控室的警衛,搞定後,兩人返回發現警衛休息室中有兩個臨時返回的警衛被擊暈在地,而賈鞠當時所給的答案是——「我還以為你們都搞定了!誰知道又回來兩個,還好他們認識我,本想報警,但我提出用酒交換,但只有一個人的量,他們爭執不下就打起來了,我趁他們打鬥的時候,用掉落的警棍將他們打暈了,但還是挨了一腳!」
這是多麼白痴的謊言?但就是這麼白痴的謊言騙過了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不,其根本原因在於,他們充其量能想到賈鞠隱瞞了自己有拳腳功夫這一點,而絕對不會想到那時候賈鞠就被李朝年掉包了!
不過再聰明的人都想不到這一點,原因很簡單——李朝年還在蜂巢中那個特殊牢房中關著,怎麼可能出現在觀霧山優撫監獄之中?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詹天涯覺得很不可思議,蜂巢的特殊牢房李朝年根本不可能跑得出來。在一旁根本想不明白的吳軍,大腦一片混亂,他參加此次行動臨走前,還詳細地查看了特殊牢房中,李朝年明明就在,但怎麼會變成賈鞠的?
「從來沒有人敢直呼李朝年的大名,都是叫他白骨,那些直接叫他為李朝年的人,都死了!」胡順唐腦子中回想起當初在蜂巢內鹽爺的話來,那是他第一次聽到白骨李朝年的名字,他仔仔細細地回憶這句話,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線索,就在他扭頭去看夜叉王的時候,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之後,胡順唐恨不得抬手打自己一耳光,原來真相是這樣?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裡,不,除了曾達,曾達又是什麼得知這個真相的呢?胡順唐盯著詹天涯,尋思著詹天涯也肯定是剛剛才分析出來這個真相,於是好半天才說:「我懂了,白骨李朝年,大家都認為白骨是李朝年的綽號,實際上不是,白骨是白骨,李朝年是李朝年!壓根兒就是兩個人!」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吳軍看著胡順唐,好像在聽天方夜譚一樣,他的腦子已經接近混亂,因為此時他依舊是抱著自己的目的,要實現自己長久以來的報復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