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烙陰酒 第九十二章 (下)變天

「你怎麼變這麼老實了?」胡順唐抬頭看著上方的李世坤,「那賀昌龍呢?算是0021部隊的第幾批成員?」

「我不知道,那是機密。」夜叉王回答,胡順唐看了他一眼,沒再接著問下去,沒有任何線索和證據的前提下,無法判斷夜叉王話中的真實成分有多少。

「把酒方給他。」胡順唐忽然說,目光從曾達、賈鞠、李世坤身上一一掃過。

這次輪到夜叉王詫異了:「給他?」

「不能!」葬青衣發話了,「給他,死,爺爺!」

「不會的,李世坤不算是個真正的惡人,曾達也不算,況且他們不會對你爺爺下手的,你放心好了。」胡順唐摸著自己胸口的那個橢圓形傷疤,「不給他,我們會被永遠卡在這,能離開的幾率只有1%,而且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換個角度想,如果詹天涯死了,我們也就完了,古科學部永遠都不會放過我們,為了今後考慮,還是先給他酒方,因為我也想知道烙陰酒到底能做什麼。」

「酒方!」夜叉王沖李世坤大聲喊道,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在我腦袋裡面!是用星象酒令組合在一起的!星象我懂,但是酒令不懂,我說出來,你自己解讀!」

李世坤起身,看著夜叉王,用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冷冷道:「不要騙我!」

夜叉王笑容浮現在臉上:「不會,因為你我是同類嘛。」

「吉星為大,以金者小酌,土者皆以敗亡;月中見星,為星噬月……」夜叉王大聲在下方念道,念了一半後,忽然說,「我記憶不好,你最好自己記清楚,說不定這次我說完了,下次你再問我,我就不記得了。」

夜叉王說完,開始快速背起腦子中裝著的那些酒方來,而李朝年卻沒有記錄,反倒是一側的曾達蹲在那用紙筆快速記錄著,還自言自語道:「動者,星辰光體搖動,以興作不安之象……而亡者,星辰消逝,為人間滅亡……」

自言自語很久的曾達猛然間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正對面,又扭頭去看著旁邊的賈鞠,說出自己先前因為吃驚而沒有說完的話:「為人間滅亡之象?」

「妖星顫動,地陰合聚……」夜叉王繼續在那說道,自己說著說著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合聚又稱為就聚,妖星顫動,乃為逆行……」曾達站起身來,在梯田石林中那些還沒有散落下去,依然固定在原地的石塊之中行走,同時讓李世坤指揮那些蓑衣行屍將一些多餘的石塊紛紛扔下梯田石林之中,隨後又開始移動原本那些石林中岩石的方向。

胡順唐等人在下面觀望著,因為吳軍依然制住詹天涯的關係,特戰隊員只能無可奈何地盯著。胡淼好幾次要上前與胡順唐站在一起,都被胡順唐抬手制止了,讓她與劉振明呆在一塊兒,但劉振明的注意力卻完全集中在曾達的身上,搞不明白他的師父到底想做什麼。

凱特躲在王婉清和魏大勛的身後,調試著自己那個失靈的儀器,儀器完全不起任何作用,根本無法與衛星連接上去,就算是想記錄下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行,自己如果能平安返回美國,單憑一張嘴說出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那群混蛋一定會嘲笑自己說的僅僅只是個童話故事!

曾達和李世坤在梯田石林中忙碌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下方的人也一動不動地看了一個多小時。曾達終於在最後一塊岩石前停下來,盯著那塊岩石,抬頭看天說:「朝南!」

李世坤點頭,吩咐了三個蓑衣行屍將那塊岩石最光滑的一面朝向南方,隨即問:「接下來呢?」

「等!」曾達一直抬頭看天,「按照酒方的記載,應該會變天,從白天變成夜晚。」

夜晚?聽到兩人對話的詹天涯吃力地抬頭看天,看向那三角形的天空,現在明明是白天,要等到夜間至少還有好幾個小時。從他們進到這裡面開始,就逐漸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曾達!你到底想做什麼?」詹天涯想要扭頭去看曾達,卻被吳軍又扯了回去,手中那顆閃光彈卡在他下巴與喉結之間,差點讓本來就呼吸困難的詹天涯窒息。

曾達抱著自己那支突擊步槍,站到詹天涯和吳軍的側面,低聲問:「詹天涯,你相信過我嗎?」

「先前吳少校不是說了嗎?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人!」詹天涯的腦袋向後仰起,試圖讓自己呼吸順暢一些。

吳軍死死勒住詹天涯,狠狠道:「曾老!我們的計畫快要成功了!現在我們佔上風!乾脆一槍斃了他!一了百了!」

「我同意!」抱著突擊步槍的陳金城說,「反正一開始誰也沒有想過要活著離開,至少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陳金城說完扭頭去看旁邊持槍的那五個人,那五個神秘人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將目光都集中在了曾達的身上。

梯田石林下方,胡順唐和夜叉王不知道曾達和李世坤等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酒方也說了,他們也沒有釋放人質,到底想幹嘛?

曾達坐在詹天涯的腳邊,看著下方緊盯著自己的胡順唐三人,許久才說:「我抱著必死決心,但卻不想你們死在這裡,除了我之外,你們都得好好地活著離開,哪怕是下半輩子蹲監獄。」

「你說什麼?」吳軍和陳金城無比詫異地看著曾達,完全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這和計畫完全不一樣。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根本就沒有打算過將烙陰酒投放到市場中,也沒有想過利用這個東西來抑制犯罪,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讓詹天涯將視線集中在我們的身上,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好讓我的朋友們可以放手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你們很失望吧?」曾達坐在那,帶著微笑看著遠方,「我是個警察,警察就應該做警察該做的事情,可是我已經犯罪了,我心裡很明白,你們心裡也很明白,自己都是罪犯,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其他人呢?」

「可是……」陳金城急了,「可是一開始你不是這樣說的,多少年的準備,就僅僅是為了轉移他們的視線?」

吳軍保持著深呼吸,儘力不讓自己的憤怒沖昏頭腦:「曾老,你得說明白,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是……」曾達剛說到這,天空突然就暗了下來,黑暗讓現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去抬頭看那三角形的天空,看著原本明亮的天空像是被人潑了墨水一樣,變得一團漆黑。

曾達雙手放在膝蓋上,輕嘆了一口氣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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