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起身來,順手將自己的防水包堵在了到洞口,抬頭對婉清說:「電筒……浮起來了……」
婉清聽完後搖搖頭,不明白黎明到底想表達什麼,但透過防毒面罩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事有蹊蹺,忙道:「別慌!慢慢說!」
黎明先前就感覺到十分悶熱,加之趴下去時被浮起來的手電筒那麼一嚇,渾身上下都滲出了熱汗,也不顧得這間墓室里是否有乙醚存在,摘下防毒面罩,扔在地上說:「手電筒就浮在空中!這他媽是什麼鬼地方!」
此時,躲在墓室角落暗處的胡順唐,大氣都不敢出,只得瞪大雙眼看著離自己不到十米處的黎明和婉清,奇怪的是先前自己在角落中計算過,從盜洞鑽過來的有三個人,可黎明弩弓上的手電筒那麼一晃,自己只看見兩個人,剩下的一個人在什麼地方?
才想到這,胡順唐就意識到「糟了」,剛想移動自己的位置,太陽穴就被黑暗中伸出來的槍口給抵住了,槍口還有些發燙,胡順唐被槍口抵住的剎那,頭趕緊一偏,卻被一隻手抓住了喉嚨。
就在胡順唐準備反抗的時候,旁邊那人鬆開了他的脖子,抓起手電筒照亮了他的臉。
媽的!失算了!胡順唐暗罵了一句,先前一時心急忘記了這些人都是職業軍人,對付鬼怪或許不在行,但對付自己這個活人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對付普通流氓混混綽綽有餘,但對付出手致死的職業軍人,沒有任何作用,況且對方手中還有槍。
「格格!抓住了一個!」胡順唐右側的人左手持槍,右手緊握著手電筒照亮著胡順唐的臉。
格格?胡順唐抬眼去看婉清,同時婉清和黎明也回頭看見了在角落中已經被擒的胡順唐。
婉清偏頭看著胡順唐,許久才揮揮手示意那人把槍放下。
那人並沒有放下槍,直到黎明做了個手勢,這才將手中的槍放下,同時取下彈夾扔掉,重新換了個新彈夾。
沒有子彈?胡順唐低頭看著那人換彈夾,那人見胡順唐盯著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來,順手一拉槍膛,槍膛里立刻蹦出來一顆子彈在空中翻滾,他一把接住,隨後在胡順唐眼前攤開手掌說:「槍膛里還有一顆。」
胡順唐沒搭理他,但終於近距離看清楚了三個人的打扮和隨身的裝備,可以說是全副武裝,除了那個被叫做格格的女子之外,其他兩人臉上都塗著黑色的夜間迷彩,除了一雙眼睛和露出的白色牙齒外,看不清楚實際的模樣,只是隱約能判斷出這三人都是黃種人。
兩個人都帶著手槍和弩弓,那個女子有匕首,沒有看見佩戴槍械,看樣子應該是頭兒。胡順唐暗暗觀察著,尋思怎麼樣才能脫身,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這批人來的目的。
「你是做什麼的?你的同伴呢?」婉清走到胡順唐跟前來,為了表示友好,將匕首收回了鞘中,又按上了安全扣。
胡順唐盯著婉清,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緊身衣,戴著防毒面罩的女子,道:「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吧?」
婉清笑了笑,回答得很巧妙:「我們的目的和你們的相同。」
「你們也是……」胡順唐話說了一半,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差點把實話說出來,話頭一轉立刻道,「你們也是來做買賣走貨的?」
「做買賣?走貨?」婉清略微皺起眉頭,原本以為自己剛才那樣一問,胡順唐一時沒反應過來會道出實話,沒有想到胡順唐反應也是極快。
在婉清身後的黎明比了一個手勢,讓換好子彈的那人看住防水包堵住的盜洞口,自己則給弩弓重新換了箭,扛在肩頭,小心翼翼地走過那一堆從地上「長」出來的白骨手臂,走了一陣,用弩弓上的手電筒四下一晃,發現四面都是白骨手臂,倒吸一口冷氣道:「這他媽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胡順唐擔心黎明走近鬼頂柱,發現在柱頭後的鹽爺三人,忙移動著步子走向黎明,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說:「說好聽點是做買賣走貨,說直接點就是來盜墓的,不過我看你們也不像。」
「為什麼不像?」婉清手中的電筒光一直照著胡順唐的身體,但眼睛卻盯著滿地伸出來的白骨手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們太專業了,又是槍,又是弩弓什麼的東西,好像是來打仗的,不是來盜墓的,不像我,什麼武器都沒有。」胡順唐故意展開雙手,吸引兩人的目光,不想讓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到鬼頂柱後方去,而且先前婉清問胡順唐關於同伴的事情,那麼對方肯定知道不止自己一個人,現在是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走一步算一步。
「是嗎?」婉清臉上有了些許的笑容,「不管怎麼樣,我們沒有惡意。」
胡順唐看到先前那人一直用手槍對準了防水包,便說:「我也沒有惡意,先前襲擊你們的東西應該叫鬼水。」
其實胡順唐也不確定襲擊他們的是不是鬼水,但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要找到一個共同的敵人,降低婉清等人對自己的敵意。
「鬼水?」婉清回頭看了一眼被堵住的盜洞口,「你怎麼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如果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這裡有什麼,怎麼敢來,不是嗎?」胡順唐也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你還知道些什麼?咱們可以互換情報,互相幫助。」婉清挪動了自己的步子,與胡順唐保持平行。
胡順唐側頭看著蹲在地上查看那白骨手臂的黎明:「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來做什麼的,至少也應該來個自我介紹吧?」
說罷,胡順唐向後退了一步,婉清同時向前了一步,一直保持和胡順唐三米開外的距離:「我叫婉清,我們一共有五個人,不過現在只剩下三個了,在你右邊的叫黎明。」
「你好,婉清。」胡順唐算是打過了招呼,雙手垂下,又看著黎明道,「你好,黎明。」
黎明懶得搭理胡順唐,殊不知胡順唐緊張的只是黎明去查看柱子後方,故意裝作跟他打招呼的模樣,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他叫什麼?」胡順唐努了努嘴,問婉清持槍守在洞口那人的名字。
「他叫郭富城。」婉清說,看起來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胡順唐愣了下,隨即笑道:「那還有兩個人不會叫劉德華和張學友吧?」
婉清依然面帶笑容:「對,你猜得沒錯。」
婉清給其他四人所起的代號的確是叫這四個名字沒錯,不容易忘記,她雖然是在美國長大,但從前也在某段時間崇拜過香港的四大天王,所以才幹脆省事給他們四個人一人安了個假名,雖說自己也覺得十分搞笑,但總比叫其他名字來得順口。
「名字不錯,還是四大天王,你要不自我介紹,我肯定以為你叫什麼梅艷芳之類的。」胡順唐打趣說,雖說表面上輕鬆,但依然很緊張,心裡祈求著鬼頂柱後的三人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來,要是被他們一網打盡也就完蛋了。
黎明看了看那個白骨手臂,起身來問胡順唐:「這裡是什麼地方?」
胡順唐搖頭:「你們頭兒不是說共享情報嗎?你們的身份還沒有告訴我。」
黎明不理他,抬腿就向鬼頂柱後方走去,胡順唐的手慢慢靠近了別在大腿一側的棺材釘,打定主意,如果黎明轉過鬼頂柱發現了三人,自己就先行襲擊黎明,騰出時間來讓三個人逃跑,婉清手中沒有槍,來不及對自己射擊,就算守住洞口的那個人掉轉槍口,自己和黎明糾纏在一起,對方也不敢輕易開槍。
黎明慢慢繞過鬼頂柱,胡順唐同時也慢慢靠近著黎明,婉清意識到不對,一隻手打開了匕首的安全扣靠近他。等黎明繞過鬼頂柱,弩弓上的手電筒照亮了那個範圍後,胡順唐也摸到了棺材釘,可當胡順唐看清楚手電筒照亮的範圍後,手又鬆開了棺材釘——因為鬼頂柱後面半個鬼影都沒有!
人呢?胡順唐心頭一驚,向周圍掃了一眼,但不敢開手電筒,擔心他們隱在暗處,手電筒一晃動使得他們暴露,可同時黎明握著弩弓向周圍掃了一圈,掃過後依然沒有發現鹽爺等三人。
胡順唐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暗叫不好,三個人平白無故從墓室中消失了!
婉清見胡順唐先前十分緊張,此時又鬆懈了下來,可臉上的神情卻十分嚴肅,又回想到先前所問的問題:「你的同伴呢?」
胡順唐看著婉清說:「只有我一個人。」
「是嗎?」婉清笑道,「撒謊可不好。」
說罷,婉清拿出別在大腿上的儀器,測量了空氣質量,這才將防毒面罩給摘下,露出了裡面的臉,還有一頭短髮。
黑暗中,胡順唐沒有看清婉清的臉,下意識打開了手電筒照過去,婉清卻一個跨步來到胡順唐的跟前,用手遮住他的手電筒道:「你這樣做很不禮貌。」
「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很不禮貌。」胡順唐近距離盯著婉清的臉,想起夜叉王所說的「滿清餘孽」,加之先前郭富城稱婉清為「格格」,心中明白八九不離十就是王安朝的人,不過她真的是所謂的格格嗎?滿清王朝的基因這麼好,不可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