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壽材,對胡順唐來說不陌生,但石制活壽材雖然聽過,但沒有親眼見過,就連鹽爺自己也沒有能夠親眼目睹一下那東西的模樣。
石棺本來就罕見,石棺對應的應該是石棺葬,主要分布區域應在藏彝羌走廊與中國西南地區,最早出現在秦漢時期,後來影響比較廣泛,在西北、華北和東北地區都有發現,但規模並不如蜀地那麼大,就連僰人懸棺中也存在極少數的石棺。
要說石棺,就不得不說到石棺葬。石棺葬源於少數民族中對五行文化的崇拜,部分少數民族在遠古時期,認為石頭這種堅硬的東西是神的化身,因為用途也相對廣泛,甚至大部分地方都遺留有神石這種說法,用神石來隔開土質中的其他東西,可以讓人更加接近神明,於是石棺葬就由此誕生。這種下葬的方式,不管是墓穴還是其中的棺材,甚至是裡面的器皿等等,都是用石頭鑄造而成,不會下葬其他與石頭無關的東西,況且石棺葬也沒有嚴格按照風水術來選址點穴,更不存在棺材之下存有金穴這種做法,所以要找到石棺葬靠地師是很難的,需利用現代科技技術,物探考古等來發現,例如電阻率勘探、磁法勘探、電磁勘探、探地雷達、重力法等等。
至今為止,發現的石棺葬基本上都沒有被盜墓賊光顧的痕迹,這完全是出於盜墓賊對石棺葬不感興趣,另外這種地方要找到基本上普通人也是誤打誤撞,用尋龍點穴的辦法靠的也只是運氣而已。
「活壽材本就難做,一個好的活壽材,雙重機關以上的,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棺材手藝人普通的就要做個一年,要是三雙甚至更多機關的活壽材,至少要提前五年的時間預定,只是我宅子中擺放的那口活壽材,我就花了兩年的時間。」鹽爺道,又吸了一口旱煙。
胡順唐宅子中那口棺材,當初他爺爺和爸爸也花了很長的時間,那時候他還納悶為什麼一口棺材會花那麼長的時間做,後來發現那是活壽材之後才恍然大悟。
胡順唐問:「不過石制活壽材要做,難度太大,先不要說取材,就說石頭的堅硬度,也無法像木頭那樣可以輕易做成各種形狀,要做活壽材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說得對,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活壽材珍貴,而且其中必定會藏著什麼好東西的原因,當然,我也只是分析推斷出這裡大概有那類東西存在,但不能保證他們挖的就是石制活壽材,不過剛才聽那女老闆說鬧鬼的事情已經有半個來月了,半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他們應該動手的時候了,我估計對方人數不少,我在這裡看著莎莉,你小心為上,記住,我們主要目的是找到圖財,阻止他們干那種違法勾當,還是報警吧。」鹽爺的話很有道理,胡順唐也不想因為找圖財,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找到圖財,馬上帶走,同時告知警察把這群傢伙一窩端就行了。
半年來的訓練,讓胡順唐身手變得矯健了不少,雖說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會在什麼地方,但也只能用笨辦法,挨著尋找了,可找了一個來小時,什麼都沒有找到,除了工地上的聲音外,周圍完全是一片死寂。
對,工地!胡順唐猛然意識到,都這個時間了,工人難道不休息嗎?
胡順唐低頭看錶,已經凌晨3點,也是在這個地方,若在市區內,按照規定,下午6點之後除非是市政搶修,都是不允許施工的。想到這,胡順唐貓著身子就向施工地有燈光的地方摸了過去。
果不其然,摸到有燈光的地方後,就在施工工地旁邊,還有一個小工地,旁邊三三兩兩站著八個人,沒有戴安全帽,有兩個就連最基本的手套都沒有戴。正看著,旁邊走過來一位披著棉衣的大爺在那吼道:「你們到底要爪子?白天不整,晚上整,媽哦,別個都以為是我們晚上在幹活路!修個房子至於大半夜勒整哇?」(你們到底要幹嘛?白天不幹,晚上干,媽的,別人都以為是我們在晚上幹活,修房子而已至於白天不幹晚上幹嗎?)
果然,這群傢伙不是工地上的工人,看模樣就是故意選在工地附近開工,讓周圍的人誤以為是工地晚上在幹活,不會起太大的疑心,估計也給了負責工地的頭兒不少的好處。
大爺剛要靠近他們「施工」的地方,旁邊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子就趕緊上前,又是遞煙,又是拿酒的,又塞給那大爺不少錢,這才讓那大爺放低了聲音,嘟嘟囔囔回工棚了。
他們在挖什麼呢?不像是在挖墓,周圍的風水雖好,但這裡卻是沿河,沿河建墓,離河岸過近,屬於大忌,先不說風水上不太好,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河水倒灌進墓室中,可就什麼都毀了。
「圖財!丫他媽的幹嘛呢?」那個穿皮夾克的對「施工」處喊道,一個滿是泥土的腦袋從下面冒了出來,看著那皮夾克沒有說話,又把頭埋了下去。
聽皮夾克的口音像是北京人,剛才冒出來的那個叫圖財,應該是曹強沒有錯,不過他們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皮夾克見圖財沒理,抬腳就踹在圖財的腦袋上,圖財被踹了一腳,也不發怒,只是爬起來,拿起一段鋼筋仔細看著,然後搖頭道:「沒有……」
皮夾克抬手就是一耳光:「你當我傻×呢?我們挖了半個來月,什麼都沒有?行,可以,你丫的把欠我的錢馬上給還了,還有這半個月來兄弟們吃喝拉撒的費用都給付了,咱們兩清。」
圖財面露難色,又有些嬉皮笑臉,一看就屬於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忙道:「爺,您是我親爺爺,別這樣呀,那是我祖宗告訴我,說這裡真的有寶貝,估計挖得不太深,繼續挖,肯定有!」
「挖你媽,你祖宗,我干你祖宗!」皮夾克失去了耐心,周圍的人也失去了耐心,紛紛圍攏了圖財,看樣子估計是要動手了。
胡順唐一尋思,知道這些人萬一下了重手,圖財出了事情,牧鬼箱的線索就全斷了,只得咬牙站了出來,面帶笑臉對著圖財大喊了一聲:「表哥!」
圖財一愣,皮夾克和周圍的人也愣住了,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人,而且還口稱圖財為表哥。
胡順唐硬著頭皮上去,還未走進圖財,手就先伸向那個皮夾克,估計那人是頭兒,隨即想了個稱呼便喊道:「天哥吧?一定是天哥!」
皮夾克讓了一下,上下打量著胡順唐,又看著圖財問:「丫他媽誰呀?你家親戚?」
圖財也納悶,胡順唐趕緊一把摟住圖財,用手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同時說:「表哥,你沒跟天哥說我來找你們幫忙找東西嗎?你是不是不帶我玩了?肯定是在逗我吧!」
胡順唐本以為圖財聰明,能意識到自己是在救他,沒想到圖財一把推開胡順唐道:「你誰呀?」
胡順唐繼續強裝笑臉,拍著圖財說:「表哥,你別開玩笑,我可是把你要的東西給帶來了,你是不是不要?不要這些東西可找不到那個佛頭……」
「不要這些東西可找不到那個佛頭」胡順唐故意壓低了聲音,但實際上周圍的人還是能夠聽清楚,但畢竟這些人都是行走社會多年的傢伙,不會那麼容易上當。皮夾克見圖財說不認識胡順唐,知道不對勁,一把將胡順唐給推到一邊去,同時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問:「你是誰?」
「他是不是雷子?」旁邊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人問道。
「雷子?看著不像,要是他是雷子,估計也是咱們有人跑了風,通知了警察。」皮夾克說,仔細打量著胡順唐,然後順勢將他身上的三角包給拉了下來,打開一看,裡面全是一些登山的裝備,還有一個小罐子,還有幾枚長釘,一個羅盤,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看這些東西知道不是警察,便抬頭看著胡順唐,又問,「你到底是幹嘛的?」
胡順唐知道現在不把謊給撒下去,估計也不好脫身,雖說自己被詹天涯訓練了大半年,但一直沒有真正實戰過,要單打獨鬥還有些信心,不過對付這麼些人,要用斗陰拳才行,偏偏自己在自己身上施術還沒有熟練。
胡順唐臉色一沉,盯著圖財道:「表哥,算了,當我沒來過,你發你的財,我走我的路,東西我留給你,要是找不到那佛頭,你也別怪我……」
說到這,胡順唐盯著圖財臉上的神情很怪異,又用眼角餘光掃到那皮夾克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圖財,知道自己兩次提到佛頭起了作用,趕緊又火上澆油說:「表哥!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把佛頭的事情告訴給天哥?你媽的,也太不仗義了,你以前三番五次說在監獄裡天哥照顧你,要不是天哥你干那種損陰德的事情早被人揍死了!」
這番話立即起了作用,那皮夾克起身來問圖財:「圖財,佛頭是怎麼回事?你可是告訴我們來這裡挖棺材的,怎麼還會有佛頭呀?」
說完,皮夾克又看向胡順唐,胡順唐故意狠狠地盯著圖財。
皮夾克剛才的懷疑程度有所減低,又看胡順唐帶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將其拉到一邊去,低聲問:「哥們,剛才是哥哥不對,不過你也知道我在監獄裡待曹強這小子不薄,這小子估計想把咱們都給撇下,你告訴哥哥那佛頭在什麼地方,干好了,咱們五五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