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牧鬼箱 第六章 無理由的越獄

圖拾叄本想猛地轉身,但又害怕在自己背後的那個東西受了什麼「驚嚇」對自己下手,於是試探性挪動了下步子,發現那東西也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貼緊了有盜洞的那個洞壁,舉起火摺子去看。

圖拾叄跟著圖捌幹這一行當,雖然時間不長,但膽子也不小,唯一害怕的便是出了意外,丟了性命,曾經聽圖捌說過,要是下地時遇到屍變,根本不用驚慌,民間傳說殭屍速度奇快,那僅僅是傳說,那種東西速度根本就不快,身體僵硬不說,要攻擊人,無非就是掐死或者張口去咬,手中要是有利器,斬斷雙手和頭顱就沒有任何可怕的。

圖拾叄在轉身之時就從腳踝處抽出了匕首,當火摺子點亮的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先前後背碰到的根本不是什麼自己幻想中的「殭屍」,僅僅是一雙手,不,確切地說是無數雙看似從洞壁上長出來的手!

圖拾叄後退一步,後背又碰到了什麼東西,一轉身,忙高舉火摺子一看,左面的洞壁上也全是雙手,於是將火摺子向墓室中間一舉,火光照亮半個墓室後,圖拾叄的嘴巴慢慢張開,驚訝無比——整個墓室之中,四壁連同墓室頂端與地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白骨手,呈擁抱的姿勢從各處伸展出來,而在墓室的中間也有同樣一個鬼頂柱,很奇怪的是卻根本沒有石棺,只是在石柱下方懸掛著一口與先前石棺內看到相同的箱子。

相同的大小,鑲著相同的青銅和玉片,也有相同的玉鎖還有鑰匙!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地方……」圖拾叄吞了一口唾沫,此時卻不知從哪兒吹來的一陣陰風,竟將火摺子給吹熄,周圍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在圖拾叄慌忙想辦法再點燃火摺子時,墓室中突然回蕩起一陣陣絕望的慘叫聲……

74年後,2012年12月24日,星期一,聖誕夜。

一輛汽車飛馳進入西南某路航部隊,汽車在進入直升機機場後穩穩地剎住,隨後車門被打開,詹天涯領著胡順唐和莎莉兩人跳下來,半弓著身子向停機坪上那架已經發動的直升機跑過去,而直升機前宋松已經等待在那,見了詹天涯後立刻敬了一個禮,剛要張嘴,卻被詹天涯一巴掌將手打下來,問:「都什麼時候了,這一套給我免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因為螺旋槳的聲音太大,宋松沒有聽清楚詹天涯問的是什麼,倒是能猜個八九分肯定是與逃獄事件有關,忙大聲回答:「總指揮!按照你的要求,什麼都沒有動過,監控錄像也已經整理出來,鹽爺和李朝年兩人也單獨關押,現在就等你回去了!」

詹天涯皺起眉頭點點頭,揮手讓胡順唐和莎莉兩人上機,幾人上了直升機後,關了艙門,飛機立刻啟動,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向西北方向飛去。

上機後,詹天涯便看見在旁邊放著的幾箱子蘋果,指著問:「這是幹什麼?你什麼時候負責後勤了?」

宋松忙解釋:「總指揮,今天不是平安夜嗎?要吃蘋果,所以從這邊買點新鮮的給蜂巢的同事送過去,討個吉利。」

宋松剛說完,胡順唐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一旁的莎莉也是一臉茫然,轉頭問胡順唐:「什麼是平安夜?為什麼要吃蘋果?」

宋松知道莎莉現在的身份,反而不解問:「你是美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平安夜就是聖誕前夜,要吃蘋果的!」

「什麼?為什麼?」莎莉瞪大眼睛,詹天涯深吸了一口氣,懶得搭理宋松。

宋松立刻解釋道:「蘋果的蘋字,和平安的平字相同,意為平平安安嘛。」

「啊?」莎莉目瞪口呆。

胡順唐靠著艙體,閉上眼睛道:「你也說字不同音同,也知道聖誕節是國外基督徒的節日,老外都用中文嗎?不是用中文,為什麼有這種說法?」

宋松想了想忙點頭,又說:「但是大家不是都這樣做嗎?」

詹天涯再也忍不住了:「別人傻,你也跟著傻,中國人過洋節,過一過就把自己的東西加進去,你真算是把古科學部的臉給丟光了。平安夜原本在國外沒有這個說法,正確意思是聖誕夜,之所以要叫平安夜,是因為源自於一首叫《平安夜》的英文歌曲,早幾年前還有人稱聖誕節為什麼狂歡夜,國人呀總是為了自己的瘋狂加各種莫須有的理由,搞得四不像,最可笑的是2001年,在成都某酒店還做了一道菜叫油炸聖誕老人,結果被外籍人士投訴……不過,真的要說平安的話,今天晚上可不平安。」

詹天涯的話讓機艙內的氣氛立刻變得很沉悶,宋松不再說話,都想用針線把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而胡順唐本就因為莎莉的靈魂佔據了胡淼身體的事而煩惱,又得知鹽爺原來還活著,更可怕的是夜叉王這個嗜血的連環殺人犯竟然越獄了,一連串的事情讓他腦子運轉的速度加快,本就疲憊的身體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生疼,不由得又開始揉起自己的額頭來。

仔細回想起來,夜叉王的做法實在是太不正常了,第一次被捕,完全是自己泄露行蹤。第二次在醫院被捕,也屬於「自首」。第三次明明在直升機墜落後,有大筆的時間逃離,卻沒有逃,況且以他那種嗜血的性格來分析,他必定會在醒來後將詹天涯、曾達、劉振明全數殺死,奇怪的是他卻偏偏還給受了傷的曾達包紮。就算是他為了去找鎮魂棺,而沒有逃離,但也沒有必要花時間救助其他人,就算不救助也罷了,也不捆綁住他們,似乎就期望他們醒來將自己抓住一樣。

再說鎮魂棺,找到那東西後夜叉王自己也沒有進入,好像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一樣,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個神經病人無意識的行為,但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機找那鎮魂棺?助人為樂,幫助先前佔據莎莉身體的那東西返回?不,夜叉王不是那種人,加之他能養鬼,以鬼控制人體,和趕屍匠所採取的法子相同,但卻要高明,在那種前提下,他要逃脫,完全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可偏偏在最後又舉手投降,要求自首。

對了!夜叉王說要拜託我找到什麼東西,那東西是什麼?

「自首,他為什麼要自首,自首之後為什麼要那麼費勁在固若金湯的蜂巢內逃脫,為什麼?為什麼……」坐在旁邊的詹天涯也在那喃喃自語,胡順唐側頭看去,詹天涯抓緊扣在身上的安全帶,雙手指甲都卡進了安全帶內,十分用力,指甲都已經彎曲,流出了血來。

莎莉饒有興趣地盯著機艙外,一會兒指著下面說有牛羊,一會兒又說牛羊沒了,有沙漠了,完全還是一個孩子,胡順唐越聽越覺得煩,甚至都有衝動伸出手去捂住莎莉的嘴巴,讓她不要再說話。可回想一下,雖然胡淼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可實際上脾氣性格還是如一個小女孩兒一樣,可能那只是個人的性格吧,不能遷怒於莎莉,莎莉畢竟是無辜的。

直升機進入大漠後,又飛行了兩個多小時,這才接近目的地,從直升機上看下去,漫無邊際的滾滾沙丘,奇形怪狀的風蝕雅丹,堅硬鋒利的沉積鹽殼,還有大風吹過露出在沙堆下方的累累白骨,燥熱、嚴寒、狂風、蠻荒、恐怖、凄涼充斥著這個地方。直升機飛進那一片土丘林之後,又在如迷宮一樣的土丘林中轉著圈,一眼望去,進入後完全沒有辦法辨別方向,也不知道直升機駕駛員靠的什麼來標識,胡順唐盯著天空上的太陽想以此來辨別方向,可偏偏無論直升機怎麼轉,太陽好像都保持在機體右前方的位置,很是離奇。

直升機最終盤旋停在某個巨大的土丘山頂端,隨後緩緩下降,胡順唐側頭看著詹天涯,詹天涯睜開眼睛道:「不要問我,你讓我徒步從這裡離開,也只有死路一條,這裡距離最近有人煙的地方,直線距離有幾百公里,這裡是天然的迷宮,就從衛星上來查看,也沒有辦法探明。」

胡順唐本意的確是想詢問詹天涯這裡是怎麼回事,可聽對方這樣一說,反倒想到一個問題,既然這種地方徒步離開只有死路一條,那麼夜叉王憑什麼敢從這個地方逃離?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沒有食物也就罷了,沒有水,幾百公里的沙漠戈壁,他就算能離開蜂巢,也會死在半路上。

這就是最大的疑問,他為什麼在水牛壩村不跑,偏偏要被押解來蜂巢後才越獄?

直升機穩穩停在土丘林下方,在那已經有一輛帶沙漠迷彩塗裝的福特越野車,幾人上車後直升機快速飛離,等飛機沒了蹤影,越野車才發動,同時詹天涯拿出兩個頭套遞給胡順唐和莎莉,示意他們戴上,隨後道:「規矩。」

越野車又行駛了半個小時,停住後,詹天涯這才摘下胡順唐和莎莉的頭套。

四人下了車,站在一個雞蛋型的洞穴中,在旁邊的停車位上還停著幾輛完全一樣的福特越野車,還有幾輛92式步戰車,兩隊全副武裝卻沒有佩戴肩章的士兵在洞穴中來回巡邏,沒有一個人的目光看向詹天涯等人。

胡順唐看著那步戰車和巡邏的士兵,莎莉也很稀奇地四處觀望。

詹天涯揮手讓宋松到前面去開門,自己則領著胡順唐和莎莉兩人跟在後面慢慢走著。宋松小跑到門口,在門口接受指紋、視網膜以及聲音掃描,隨後才拿起兩側士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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