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狐蓋面 第六十三章 真兇立現

胡順唐將五禽骨粉罐拿出來,塗抹在雙手之上,然後將銀釘插在腰間的皮帶,上前準備開棺。

來到石棺前的時候,胡順唐舉起自己的雙手,心想這孟婆手千萬不要在這時候不出現,要不然我就糗大了。同時,胡順唐對站在旁邊的胡淼說:「你站遠一些,害怕的話就不要看,和宋松站在一起,有什麼事,這傢伙會保護你。」

說完,胡順唐看了站在旁邊的鹽爺一眼,沖他點點頭說:「鹽爺,開始了,您老還是離遠一點。」

鹽爺不發一語,只是向後稍退了幾步,但還是沒有離開墳地所在的範圍。

胡順唐走近石棺,深吸一口氣,將雙手放在石棺之上,並沒有用力,因為上次開啟唐五的棺材時,那雙手自動出現了,可他等了很久之後,都沒有將棺材開啟,不知道為什麼,舉起雙手看了半天,根本沒有看見那雙手出現。

周圍颳起的風越來越猛烈,胡順唐抬頭看天,再等下去就會下雨了,還是用蠻力吧,胡順唐轉身跳出墓穴,拿出一根撬棍來,頂住石棺的縫隙用力撬開,隨後使勁向石棺棺蓋去推開。

說也奇怪,胡順唐自己都沒有想到,憑自己一人之力,竟然可以將沉重的石棺蓋給推開,而且還如此輕鬆,難道說孟婆之手沒有顯現是因為轉換成了力量?

算了!不瞎想了!管他變成了什麼東西,現在首要的情況是……

胡順唐往打開的石棺內一看,愣住了,裡面並沒有碳棺,而是一口普通的木製棺材,但奇怪的是那口棺材是翻轉過去的,倒扣在石棺之內。

「順唐!怎麼樣了?」胡淼在遠處大聲問道。

胡順唐仰頭回答:「沒事,打開了,有點奇怪,你們先不要過來,我能應付。」

胡順唐說完,用撬棍頂住那口倒扣的石棺,剛一用力,沒想到整口棺材都碎開了。胡順唐忙向後退了一步,發現在碎開的棺材內有一具骨架,不,準確的是說兩具骨架,一具完整的人體骨架,還有一具骨架只有人身體的下半部分。

那只有下半部分的骨架毫無疑問肯定是唐五的,那剩下的那副骨架是誰的?

胡順唐俯身身子,將那副完整的骨架移開,又將周圍的碎片拿走,希望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證明這副骨架的身份,難道說這副骨架是胡家先人?

將所有碎片移開的同時,胡順唐發現那副骨架很小,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難不成胡家祖輩在裡面所葬的是一個孩子?那也太殘忍了,活人葬往生穴之中活生生葬下一個孩子,胡家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胡順唐將那副骸骨挨個撿到一旁,剛撿到那骸骨左手部位的時候,竟發現只有四根手指頭,猛然想起胡淼的奶奶曾經跟胡淼說過,那個給胡家出主意找開棺人的瞎丙是個身材矮小形同侏儒的傢伙,而且左手的手指還斷了一根。

這麼說這具骸骨是瞎丙的,而那半截骨架是唐五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胡順唐盯著瞎丙的骸骨,逐漸將先前自己推斷出來的東西聯繫在了一起,同時還發現在石棺下部有個地方顏色不對,伸手一摸,那地方是泥土。

泥土?石棺底部怎麼會是軟泥?不對,胡順唐掏出腰間的銀針,對準那軟泥刺下去,很輕鬆便刺到了很深的位置,忙用手去刨開,發現那石棺底部竟然有一條地道!

看到那地道的時候,胡順唐明白了,終於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將軍墳中,潘獨鰲曾經告訴胡順唐,所謂開棺人是以這作為手藝的人,但不代表其他行當沒有人開棺,晉西的地師開棺所採取的方式就是從地道之中挖掘,這方式和盜墓賊有點相似,但這種方式往往只是為了驗證棺木的情況,算不得真正的開棺,而湘西的趕屍人從不自己動手開棺,而是操縱「活死人」替自己開棺,用以代替孟婆手,以陰制陰。

就在胡順唐查看地道的時候,突然聽到上面胡淼的尖叫,趕緊爬出來,卻發現宋松已經倒在一旁,不知死活,而胡淼已經被那白色怪物制住。

胡淼手中的電筒掉落在地上,根本照不清楚那怪物的樣子,胡順唐忙舉起手電筒照去,剛舉起來,就被怪物手中揮出的一顆石子給打碎,只得扔開,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那怪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制住胡淼,同時在一側的鹽爺舉起了那盞馬燈對準了那白色怪物。

在鹽爺手中的馬燈光照到那白色怪物的剎那間,那東西一掌推開胡淼,閃身進了旁邊的樹林之中消失不見。

「是什麼?」鹽爺張口問,手中的馬燈垂了下去,燈光在腳下晃動著。

胡順唐過去抱起癱倒的胡淼,摸了摸宋松,還有呼吸,應該只是被打暈了。

胡淼蜷縮在胡順唐的懷中,一言不發。

「鹽爺,你小心點,這東西三番五次的出來,我料定來了胡家的祖墳,這東西一定會自己出現的!」胡順唐沖鹽爺喊道。

鹽爺向胡順唐方向走來:「為什麼會料定?」

「因為這東西……鹽爺小心!」胡順唐話說了還不到一半,那白色怪物又從側面的樹林中向鹽爺猛撲了過去,直接將鹽爺撲倒在地,雙手掐住鹽爺的脖子,誰知道鹽爺竟掙脫開來,一腳踹到那東西的身上,喝道:「你是什麼人?」

那怪物被踹翻在地之後,換了個角度攻向鹽爺的下盤,直接抓起鹽爺的雙腿將他掀翻在地,接著怒吼一聲,雙手提起鹽爺雙腿狠狠地向旁邊一塊巨石上扔去。

鹽爺的腦袋直接沖著那塊巨石,要是直接砸中必死無疑,胡順唐捏了一把冷汗,可就在鹽爺身子還在空中的時候,竟一個翻滾,雙腳踏中那塊石頭,隨後輕輕落地,擺出要與那怪物廝鬥的姿勢。

胡順唐鬆了一口氣,同時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拿著宋鬆掉落在地上的電筒走到那白色怪物身旁說:「我說過,除了等兇手自投羅網之外,別無他法。」

「嗯。」那白色怪物將頭上的外套揭開,露出裡面的人頭來,接著摸了一支煙叼在嘴巴上,並不點燃——是詹天涯,同時在他們身後的宋松也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

鹽爺愣在那,好半天才問:「順唐,你們這是幹什麼?」

詹天涯伸手指著鹽爺說:「鹽爺,您年輕的時候應該練過吧?不,準確的說是你一直有練,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另外,您的眼神不錯,裝瞎子能裝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厲害了。」

鹽爺在地上摸索著,終於摸到自己那根拐杖,用手撐在那說:「順唐,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鹽爺。」胡順唐說,「別裝了,真的別裝了,之所以要將你帶到這裡來,就是不想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能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解決最好。」

「順唐!你什麼意思?」鹽爺很生氣地握住拐杖往地下一杵,憤憤道。

「鹽爺,小輩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胡順唐走近鹽爺,詹天涯伸手去攔他,但被他側身躲開。

胡順唐來到鹽爺的身邊,盯著他那雙眼睛說:「在來時,走到山頂上,我急於要去查看山下的情況,不小心踩空,你比所有人反應都快,一把將我拉住,我想在你這個年齡能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應該說很不尋常,除非你眼睛能看見,否則憑你的聽覺,你是沒有辦法那麼快判斷出我的位置,還能準確的抓住我的手。」

鹽爺笑道:「剛才這位詹天涯先生也說了,我年輕的時候練過些功夫,再說了,我失明後一直靠著聽覺和嗅覺,已經磨練出來了。」

「嗯,這點我相信。」胡順唐道,「盲人失明之後,的確會將其他四官的感覺鍛煉得非比尋常,不過剛才胡淼被襲擊時,我爬上來那瞬間,你下意識就將馬燈直接對準了詹天涯所在的方向,當然,你會說是根據胡淼的叫聲判斷的方向,但是有一細節,你忽略了,在詹天涯閃身去了樹林之後,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將馬燈放下,照向了地上的胡淼,一個瞎子能做的這麼準確?剛才那馬燈的燈光絲毫不差地照在胡淼的身上,我這才準確地找到胡淼的位置,這裡是深山,不是鎮子里,而且今天烏雲遮日,一點月光都沒有。」

鹽爺身子震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那根拐杖,同時眼珠子也開始移動,目光放在了胡順唐的臉上。

胡順唐見鹽爺的眼珠子動了,反倒是嘆了一口氣:「鹽爺,你知道嗎?我很希望今天晚上我的判斷是錯誤的,甚至從我開始懷疑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但現在看來,我判斷正確了。」

「你懷疑我?為什麼?」鹽爺冷冷地問。

「我被關在拘留室的那天晚上,太平鎮派出所的所長說『鑰匙只有一把,我隨身攜帶,你們請放心』,當時我就回憶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我回到廣福鎮的當天,一下車就遇到了你,你說自己雖然眼睛瞎了,但是鼻子卻很靈,聞得出來我身上的那股味,說是棺材味,還說我家的鑰匙隨身攜帶,我很奇怪,為什麼一個若干年都沒有相見的人,還是一個瞎子,一碰面就能知道我是誰,回想一下,就連劉振明雙眼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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