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晚菊

兩個人來到馬場,流溢不想動彈,就靠在何楚楚邊上,何楚楚心裡發急,本來想支開著小子的,誰知他粘的更緊了,何楚楚動開了腦子,在這麼耗下去,天都要黑了,何楚楚拍了拍流溢,流溢迷糊著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何楚楚,水汪汪的,看的何楚楚都不忍心折騰他,何楚楚咬了咬牙,媚笑著看著流溢,流溢整個後背一陣秋風掠過,不禁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姐姐?」

何楚楚只管笑,笑得臉都有些僵了,收住了。

「剛姐姐和你上山的時候,是不是路過一叢非常漂亮的花兒啊?」

何楚楚眨了眨眼睛,流溢警惕的點點頭,何楚楚接著說道。

「我是不是誇那花兒真漂亮來著?」

流溢不說話,還是點點頭,狐疑的看著何楚楚,何楚楚盯著這小子白如瓷,能捏出來水的臉蛋,都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但是,不能誤了大事。

「能幫我去摘來么?」

流溢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聽錯話了,何楚楚笑著點點頭,流溢頓時滿臉黑線,極不情願的樣子,這個反應完全在何楚楚的意料之中,剛要做動員工作,誰知流溢站起了身,拍了拍胸膛。

「好吧,我去。」

這回輪到何楚楚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了,站在自己面前說要去的人真的是流溢這個頑皮小子,要知道平常讓他在平地上多走兩步路都難,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葯了,何楚楚站起來,摸了摸流溢的腦袋,沒發燒呢。

「你真的去?」

何楚楚還是鬆了口,關鍵覺得流溢這個孩子變得積極了,自己反而有些不認識了呢。

流溢點了點頭,輕輕的親昵的拍了拍何楚楚的額頭,轉身離開了,還好那個地方不遠,就在馬場山口往下一點,否則,何楚楚也不會出此策略,懷疑流溢吃錯藥了是一樁,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何楚楚趕緊走到信鴿籠子前,一眼就看到飛往百毒宮的籠子里有鴿子,看看它爪子上的布條,確實是自己那天放走的,何楚楚湊近一看,布條下面有個包兒,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心跳立馬加速。

何楚楚打開籠子,取出鴿子爪子上非常小的一個黃色錦囊,環顧四周,才敢偷偷打開,確實是一粒藥丸,熐言之真的肯把自己的葯讓給流溢,何楚楚拿著藥丸看了半天,心中的問號越來越大,他這麼利索的給了,就不是熐言之了,這葯如果流溢吃下去會是什麼樣子,何楚楚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或者是自己疑心太重,熐言之不是說過,自己可以得到所有的東西么,何楚楚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錦囊,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喂。」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何楚楚嚇了一跳,瞬間反應過來是流溢回來了,握緊了錦囊,轉過身,便看到流溢手中一大束的花兒,這個季節也只有晚菊,耀人眼睛的黃色,很漂亮,漂亮的有些刺眼,何楚楚的眼眶有些微紅,鼻頭酸酸的,流溢把花塞到何楚楚的懷裡,看到何楚楚感動的樣子,笑著抱住何楚楚,何楚楚的頭抵著流溢的胸口,這個男孩什麼時候張這麼高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過半頭而已,這會兒,就直到他的胸口了。

流溢和何楚楚之間瀰漫著晚菊的濃郁香氣,何楚楚握緊了手中的錦囊,心中也有了決定。

放了一會兒馬,初冬的夜幕降臨的很快,天要轉暗的時候,流溢和何楚楚就下了山,還沒有到大浦堡的後門,玉兒就已經在那裡張望,等了很久的樣子。

看到何楚楚和流溢兩個人,鬆了口氣。

「夫人,流溢公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堡主在前廳等你們。」

何楚楚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袖子中的錦囊,和流溢趕到前廳。

還沒到前廳,何楚楚就被院子里堆放的東西嚇到了,一個箱子挨著一個箱子,抬頭看看斜靠在柱子旁一邊等著自己,一邊擺著造型的完美男人,何楚楚眯著眼睛,數了數。

流溢踏上台階,看了看箱子上的印記,心裡暖暖的,不禁揚起了頭。

「誰這麼大方?」

何楚楚走近洛亦天,洛亦天伸手攬住她的腰,在何楚楚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何楚楚抬起頭,看到洛亦天臉上展開的微笑,美到讓自己忘了世界上最漂亮的東西。

洛亦天強行拿過何楚楚手中握著的晚菊,斜了流溢一眼。

「下次不準送這種東西。」

流溢從鼻子底哼了一聲,奪回洛亦天手中的晚菊,再次遞給何楚楚,何楚楚對洛亦天笑了笑,接了過來,洛亦天氣得不行,微微撅起嘴,流溢得意的揚起眉毛。

「那把我姐姐送來的東西也推掉。」

流溢指了指著十幾個大箱子,何楚楚驚訝的轉過頭,盯了流溢半天,這麼說,這些東西都是流雲送來的,出手也太大發了,發貨也太迅速了,這個是哪家快遞都比不上的速度呢。

何楚楚指了指地上的箱子,抬起頭,聞詢的看著洛亦天。

「我們的禮物?流雲他們人呢?」

洛亦天沒有回答,從袖子中拿出書信,遞給何楚楚,何楚楚還沒打開,就被流溢搶了過去。

流溢打開,輕輕念起來。

「致美女和帥哥:

還要什麼婚禮,請柬送過來不就是等於讓我送禮物么,禮物送到了,我和相公早計畫好了要去遊山玩水,大漠晚上太冷了,冬天我會過不下去的,我們去江南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臭小子,不要總板著臉,長得再帥脾氣不好夫人也是會落跑的。還有流溢,你個臭小子,我不會原諒你的,白眼狼不是么,居然不留下來陪我,姐姐這一輩子都跟你過不去了,以後沒錢了可別找我,哼。」

流溢越往後讀聲音越小,這個風格自己太熟悉了,姐姐無厘頭的野蠻風格流溢再熟悉不過了,何楚楚聽起來一點都不吃力,絕對的現代姑娘,牛脾氣,字裡行間太親切了,倒是洛亦天,被流雲囑咐的臉都青了,怪不得洛亦天剛都不願意回話,原來是被流雲損了一通,何楚楚抵著頭偷笑,洛亦天從被後保住何楚楚,冷冷的盯著她,何楚楚立刻變得老老實實。

晚膳也都準備好了,三個人坐在桌子前,何楚楚特意要了個瓶子,倒上水,把花兒放進去,擺在桌面上,晚菊的亮黃色給昏黃的前廳添了不少光彩,洛亦天看著忙得不得了的何楚楚,她的側臉很美,一種精緻的美,像慢性毒藥一樣,一點一點的滲入心中,現在就連流溢送她花兒,自己都會吃醋,這個女人,罌粟一樣的女人,是屬於自己的。

何楚楚回過頭,沖洛亦天暖暖一笑,洛亦天伸出手。

將何楚楚攬到自己的懷裡,流溢在一邊嘆了口氣,簡直拿這兩個人沒辦法,難道沒有看到這裡還有自己,還有侍女,還有丁伯么。

「你們注意些好不好,讓不讓人吃飯了。」

流溢抱怨道,用筷子點點兩個讓人吃不下飯的人,何楚楚臉微微一紅,都怪洛亦天不管在哪裡都要把自己摟到懷裡,久而久之,都成了習慣了。

自己覺得沒什麼,可難為了旁邊看著的人,流溢也是個小夥子,身邊沒有一個人,多寂寞的。

洛亦天權當沒有聽見,瞪了流溢一眼,流溢縮了縮脖子,繼續說道。

「婚禮三天之前按風俗,新娘子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我看就從今晚開始吧,這樣到新婚之夜,才……」

何楚楚咬了咬牙,十分介意者小子說的後半段,都什麼思想,一巴掌呼過來,流溢躲開了,誰知後面洛亦天緊跟了一巴掌,打在流溢後腦勺上,疼的流溢哇哇叫了半天,洛亦天在意的是整句話,什麼規矩,居然要把何楚楚和自己分開三天,習俗如果是個人,這會兒就已經被自己打死了。

吃完飯,丁伯喊人收拾了院中的箱子,只打開了前兩個,何楚楚就已經無力再看下去了,在昏黃的燭光下,都可以看到各種寶貝璀璨的色彩,估計天上的星星都沒辦法超越了,何楚楚擦了擦頭上的汗。

「真是嫁了個有錢人。」

流溢聽到了,抬起頭。

「才不是呢,這些是姐姐的,每個箱子上都有她自己的圖騰。」

流溢指了指,何楚楚仔細一看,確實如此,每個箱子的一個角上都可以看到一個紅色火焰的痕迹。

「太牛了,整個一女強人。」

何楚楚笑了笑,糾正過來,流雲是個幸福的人,有愛她的男人,有自己的事業,在這個時候的女人,能活的這麼出彩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流溢每個箱子都看了看,心裡不禁心疼起來,姐姐出手太大方了,隨便拿一箱出來就足可見誠意了,送給臭臉,浪費了浪費了。

流溢還在看的時候,洛亦天就已經拉走了何楚楚,抬起頭時,只能看著某位男人抱著夫人漸漸消失的背景,流溢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箱子上的圖騰,抬頭看著洛亦天和何楚楚消失的方向,輕輕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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