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玲瓏骰子安紅豆·引 第170章 折花(下)

三尺見方的坐榻上,男子與少女嬌軀交纏,高大的男子,嬌小的少女,一個肌膚是微黑的麥色,一個如霜雪般潔白,對比強烈。榻上平日里只鋪了一層薄薄的綈,張嫣躺在上頭,只覺得背上硌的慌,轉過頭去,避開劉盈落在頰上的親吻,柳眉輕蹙,抽噎出聲,眼淚慢慢落下來,那力氣卻比之前散漫了。

劉盈的吻流連而下,停在那串淚珠旁邊,頓了一頓。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少女的芙蕖嬌顏,輕輕道,「阿嫣,不是每一次,你哭一哭就能解決問題的。」

阿嫣,我也會痛,也會想要一些什麼,來彌補心中愈來愈大的空洞,才能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你知不知道?

他愈想愈恨,隔著心衣,狠狠的咬了她的胸前一口。

張嫣驚呼一聲,忍不住用手遮擋含胸,又羞又惱,伸出長腿想要蹬他,那臉上的哭泣卻便忘記了。

真是個又可愛又可恨的小妖精,他恨恨的想,卻總是忍不住念著她的好。

要怎麼樣,才能留住她的腳步,讓她心甘情願的陪在自己身邊呢?

他忽然想起了前些天買的那匹胭脂馬。

那樣剽悍年少,桀驁難馴的一匹馬,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卻只和飛雲處的下來。在同一間馬廄里,最開始的時候,總是相互不服氣,嘶鳴著想要挑釁彼此。卻偏偏不打不相識,不過短短几天時間,聽得下頭人說起,已經是見著情意綿綿了。

他抱起榻上少女輕盈的身體,揮開錦繡簾幕,走入內室,將她放在掛著緇色素紋織錦四阿帳的卧床之上。

張嫣一腳蹬開他,將一旁的天藍色被衾胡亂裹在身上,縮進床的里側,看著他帶著淡淡情慾的鳳眸,忍不住狐疑問道,「你又用了春藥了?」

劉盈身體微微一僵,苦笑道,「阿嫣,你就這麼對自己沒信心?」

無需什麼春藥,只要你在這兒,就能吸引我所有的視線和思緒。

她頰上緋紅,啐道,「我才不需要什麼勞什子信心,只要你現在放我走就好了。」

劉盈微笑,「你覺得,到了這個地步,可能么?」

他再不懂得女兒心,也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他還半途而廢的話。只怕阿嫣真箇羞憤,此後便再也不願見他。

他覆住少女,同時親吻她精緻的鎖骨。

他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

「我們總是似乎在相互錯過。」被衾在掙扎中落下來,連同一件件衣裳,和喃喃的在耳邊依稀的聲音,「阿嫣,我不想再後悔。今日之後,我給你賠罪。但是,至少在現在,無論你如何哭鬧,我都不會放手的。」

阿嫣的肌膚好像三月的梨花蕊,嬌弱而敏感,撫過的時候,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劉盈憐惜不已,力道放的極輕,唇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垂的時候,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劉盈敏銳的察覺到,凝神去看。

帳中暗暗的天光下,阿嫣的耳垂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肉粉色色澤,情動的時候,有一種晶瑩剔透的錯覺。之上一粒胭脂米痣,經過口水的潤澤,愈發顯得明媚鮮艷,彷彿將滴欲滴的一滴血。

劉盈只覺驚心動魄,一時間,連呼吸都慢下來,低下頭去,含住她晶瑩剔透的耳垂,滿意的聽見顫抖的不成模樣的少女小聲的驚喘之聲。輕輕的嚙咬著其上凸起的那粒胭脂米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喉中逸出了細細的呻吟。睜開雙眼,染上淡淡迷離。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張嫣心中狐疑。

她與劉盈在一起相處了太長歲月。從六歲第一次見到他起,到如今,整整十年的歲月中。可以說,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個男人。她所認識的那個劉盈,一直以來,對她都維持著一分中平的,溫煦的架子,幾乎從不曾有輕佻肆意的時候。縱然是在天一閣那個靡亂的夜晚,最情動的時候,依舊留著一分屬於長輩身份的放不下來的分寸。

但是,現在的劉盈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竟有些讓她生出了這真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么的感覺來。這其中的分別,怎麼說呢?像是終於放開了心中的枷鎖,在從前的中平持正之外,竟也露出一份放浪形骸來。如果說,從前的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更多的是一個外甥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能夠將自己當做一個十足十的可以調戲可以上床的女人。

在千里之外遙遠的長安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了他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

她這樣想著,思緒便不知不覺的散到了別處,忽然覺得胸前一涼,身上最後一件衣裳也被扯落下來。

「劉盈,」張嫣終於心中生出一絲懼意,蜷起身子,放軟了聲音求道,「你放過我吧?」她抬起頭,露出一張泫然欲泣的臉,怯生生的道,「我跟你回長安,我也不再亂跑了。這一次,你就放了我吧?」

少女玉體橫陳,躺在靛色的床單上,想要伸手抱膝,遮住美麗的風景,卻沒有察覺早已露出的圓潤肩頭,和晶瑩腳趾,天然而帶了一絲青澀的魅惑——這樣的美景令劉盈屏息,只怕驚散了綺夢,輕輕應道,「好。」

張嫣大喜,還沒有流暢的感受劫後餘生的感覺,身上的男子又俯下身,啃了她的鎖骨一口。

笑容僵在她的唇角,隨即憤然,「你不是答應了么?」

炙熱的親吻落在她的肩頭,灼出一朵朵盛放的桃花。劉盈漫不經心的答道,「我只是答應你回長安,什麼時候答應放你了?」抱著心愛的女孩,他早已情動,身體發燙,手也沿著少女的肩頭,一路撫過軟玉溫香,平坦的小腹,不盈一握的腰肢,漸漸的向下滑過去,「阿嫣,你真的太單純,難道還以為,面對這樣的一個美麗的你,有哪個男人,能夠停下腳步?」

「喂,」張嫣慌亂喊道,「姓劉的,你不要亂來。」

「唔——」她的指甲,深深的掐在劉盈的背上。渾身抖顫猶如風中落葉。

她甚至能夠感覺的到他手上因為勤練騎射而生成的繭子,身體上的刺激,遠遠超過她的想像,渾身顫抖,不成語言。

許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她的身體緊繃,雖顯出一分泥濘,卻狹窄的很。

劉盈一邊在她耳邊喃喃喚她的名字,哄著她,一邊親吻她的香肩。只覺得阿嫣的身體,好像開在最美好春日的白蘭花,雪白嬌嫩,彷彿稍微用一些力,便會被弄傷了。他始終記得,這是他念茲在茲,喜之悅之的阿嫣,是他將恐將懼,惟予與汝的阿嫣,不願她在事後不要太發脾氣,按捺下自己勃發的情慾,費了十分心力取悅仔細。

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溪水開始漸漸泛上來。

低頭看,阿嫣微微屈膝,躺在身下,像一隻迷茫的小獸,一雙杏核一樣的眼眸霧蒙蒙的。

劉盈看的心中愛極,越發在她耳邊說了一些甜言胡亂話語。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懂。

少女的年輕身體慢慢打開,泛著動人的淺紅色澤。花朵在情慾的滋潤下盛開,妖嬈如罌粟搖曳,花心綻開,滲出點點滴滴的花蜜,芳香迷人。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嚶嚀出聲,渾身發軟,沒有一絲力氣。

她在迷濛之中,似乎感覺到身下雙腿被人分開,心中一驚,頓時從沉淪之中清醒過來,知道若是再不阻止,便再也無法回頭了。用盡全身力氣掐在劉盈的肩膀之上,拼盡最後一絲理智,喊了一聲,「舅舅。」

聲音清脆。

身上的男子動作微微一頓。

「你現在記得,我該叫你一聲舅舅了?」她笑的冷誚,「我的舅舅大人,你不是最守禮,將禮法看的大如天么?可是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外甥女,如今你行此悖逆之事,便不怕他日遭人非議么?」

他和她之間的舅甥關係,是一柄雙刃劍。

在每次彼此疏遠的時候,想起來,就會心軟原諒;卻在每一次即將擦槍走火的時候,將對方傷的體無完膚。在那一夜長樂宮的天一閣,在春酒春香的發酵下,他都能夠斷然推開自己。何況於眼下?

這一次也將這樣收場吧。

她這麼想著,合攏了赤裸修長的雙腿,同時別過臉去,一時間只覺得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鬆懈下來,分不清傾襲上心頭的是釋然,還是悲傷。

再蓬勃的感情,只要澆下這麼一瓢冷水,就會冰釋的一乾二淨,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已經習慣了,謝幕之後,在熱鬧之後迎接孤獨,在富麗堂皇的殿堂裡頭,抱著自己的膝蓋獨自療傷。

只是,鼻子還是有一點發酸。

就在眼淚快要忍不住流出來的時候,忽然覺得腰上一緊,被那個男人重新帶回到面前。

「你……」愕然回頭。彷彿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讓她幾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劉盈卻在她的驚愕和掙扎中親了親她,同時用緩慢而堅定的力量重新分開她的雙腿。

因為勃發的情慾,他的額上也染了一層汗,發上帶了一絲濕意,卻很奇異的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魅力,雙眸注視著她,黑的沉靜,「阿嫣,也許,你說的都是對的。」話音沙啞,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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