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想到,自己下的棋,會走到這一步。
莫非是自己老了,是不是看事情,看不明白了?
興許,尹卿月適合做靖王妃。但是楚赫連轉而一想,就算尹卿月再優秀,可她血脈不純,北昊皇室規矩,主系一脈,必須保持高貴血統。尹卿月出自商賈的,怎配做靖王妃?
旁邊的孫公公向來明白皇上的心意,只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楚赫連倒是有些頭疼,陰沉的眼神帶著威嚴,可心裡卻搖擺不定,這件事情,他定要思慮周詳才行。
過一會兒,孫公公說起,「皇上,毅王遵從您的調遣,已經回宮了,只不過,去了淑妃娘娘那裡。」
皇上沒說話,擺手,「也罷,母子情深,他已許久沒有見到他母親了,讓他先去吧。」
現下,他哪裡還有什麼精力去管毅王,目光投向殿外,搖頭作罷。
淑妃宮中。
淑妃像往常一樣在修剪花草,這些花開的十分好看,紅紅綠綠,一眼看去,讓人賞心悅目。
「這些花種過段時間就要摘了,給它移去御花園。」何凝香說。
旁邊的宮女聽了,不解,問,「娘娘,這些花開的那麼好,何不養在這裡,為何要移去御花園呢?」
何凝香輕輕一笑,提起手裡的剪刀剪下一朵蘭花,然後放置在一邊,說,「這再好看的花,也有枯萎的一天,本宮可不想看到這些花到了季節就枯萎在本宮宮裡。」
「原來是這樣,那奴婢們擇日就將花移過去。」
「到時候可要小心些,切莫把花種給弄壞了,來年,還要給它移過來。」
「奴婢遵命。」
何凝香不語,還在細心的修剪著,此時,小太監跑了過來。
「娘娘,毅王回宮了。」
聽到自己兒子回來了,何凝香突然放下剪刀,擦了擦手,喜笑顏開,「終於回來了。」
她趕緊往正殿趕去,一路甚至是小跑,她也許久沒有見到自己兒子了,甚是想念。
匆匆趕去,就見毅王在正殿里站著,一身錦繡華都,腰間佩戴著一塊剔透的明玉,身姿颯爽,倒有幾分楚赫連的帝王風範。
轉過身來,那張臉,的確相貌堂堂,也是俊男一枚,只是眼裡卻很沉穩,多了一絲城府。
「兒臣給母妃請安,孩兒不孝,未能時常在母親身邊敬孝。」楚毅風向何凝香行了一個兒臣之禮。
何凝香趕緊上前拉住他的手,眼裡含著淚水,說,「你總算回來了,母妃天天都念叨著你,總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
「都兒臣不孝,這些多謝父皇召兒臣回來。」
「你讓母妃看看你。」何凝香拉著他坐了下來,又吩咐一旁的宮女,「把毅王喜歡的山茶拿上來。」
「母妃,不用。」楚毅風抬手讓那宮女先下去。
何凝香看著自己的兒子,十分的心疼,說,「毅兒,你看看你,都瘦了很多。」
「母妃,兒臣無礙,倒是母妃你,清瘦了不少。」楚毅風是個孝敬的人,對自己的母親向來尊敬,他往周圍一看,疑惑的問道,「對了,鳳嬌呢?」
提到楚鳳嬌,何凝香就吭了一聲,既是生氣又是無奈,她說,「別提這丫頭了,總是愛闖禍。」
「發生什麼事了?」
「那倒是沒有,只是平日里對她疏於管教,我讓她在房間里好好待著,這些天也見不到人影。」
楚毅風卻笑了起來,對於自己這個妹妹,他向來溺愛,從來都是,她想要什麼,他就會給她什麼,於是笑說,「母妃,鳳嬌脾氣如此,有時候的確會惹你生氣,不過她沒有壞心眼。」
「那是,我的女兒我還不清楚么?」何凝香輕輕一笑,突然想起一事來,趕緊問道,「對了毅兒,這次靖王出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這件事情,兒臣自然知道,幸好靖王沒事,不然父皇肯定會很擔心。」楚毅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很平靜,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何凝香又問,「毅兒,你這些日子在宮外都做些什麼?母妃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你的消息了。」
楚毅風只說,「母妃,兒臣在外為父皇辦事,事務繁忙。」
「原來如此,母妃之前修書給你,侍衛說你出去了一趟,幾天後才回,是去哪裡了?」何凝香的語氣不像是在詢問,反倒像是在試探。
說白了,淑妃懷疑自己的兒子刺殺靖王,所以,一而再的套話。
不過,楚毅風不傻,當然知道,他面帶笑容,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更色,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之前出門辦事,其實當晚就回來了,母妃不要擔心了。」
楚毅風的口風很緊,不管何凝香怎麼套,都套不出來。
但是,毅王是個孝順的人,只對自己的母妃孝順。這件事情,他不想多說,主要不想母妃摻和其中,免得事有突變,連累了自己的母親。
「母妃,兒臣才剛剛回來,先去處理一些事情,晚些再過來給你請安。」楚毅風站了起來,又行了一個兒臣禮。
何凝香只好說,「好的,那你先去休息吧。」
「兒臣告退。」
楚毅風便下去了,只是何凝香卻心事重重,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是孝順,但是有些事情她總是問不出來,也猜不到自己兒子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罷了罷了,她也不再多想了,反正此事無人知道。
皇宮另一處,御花園中。
藍嬈正在悠閑自在的逛著御花園,看著滿院子的花,心情大好。
靖王沒事,還和尹卿月一同去了州縣,她當然心情舒暢。
沒想到,偏偏遇到了流似水,自從得知靖王沒事後,她就很少出宮,連去藍嬈宮裡都沒有了。
兩人在這裡碰到,藍嬈當然還記得她之前是如何的氣勢洶洶,這下,她自然也不會放過打擊她的機會。
流似水瞅了她一眼,「藍貴妃好興緻。」
「當然好興緻啊,怎麼?原來流昭儀也這麼有興緻,甚至還來御花園賞花。」藍嬈走到她面前,那雙丹鳳眼,得意的掃視在流似水的身上,還一邊說,「不過,我要是流昭儀你啊,肯定躲在宮裡不出來,要知道,現在可是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個耳光啊,是又痛又響。」
「你到底想說什麼?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可沒時間和你浪費。」流似水沒好氣的說。
藍嬈捂嘴笑了起來,十分嫵媚,她說,「你沒時間,可是本宮有時間啊,現在靖王平安無事,本宮可高興的很,所以來御花園賞花,打發打發時間。」
「你別得意了。」
「得意?本宮的確得意,靖王沒事,本宮開心,只是有些人的如意算盤卻落空了,應該是滿盤皆輸才對。」
「你……」流昭儀臉色發青,被藍嬈說的一陣一陣的,她咬著牙,恨不得扇她一耳光。
藍嬈看到流似水被自己氣成這樣,她心裡十分出氣。繼續說,「我告訴你流似水,你今後可千萬不要得意的太早了,靖王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他有皇上的真龍保護,根本不會出事。」
「藍嬈,你別跟我說這些,我知道你現在很得意,看到我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個耳光,你不知多高興,但是你也別忘了,今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好啊,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會笑到最後了。」
「好。」流似水哼了一聲,極其不悅的走了。
藍嬈在後面笑著,伸手摘了一朵花,往鼻尖一聞,冷笑道,「花再香,也要看看是什麼花,一個昭儀就想和本宮斗,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冷哼一聲,藍嬈又高興起來,打心眼裡為靖王和尹卿月高興,又在為自己將來高興。不知,他們二人,如何處置孔顯?不知現在的州縣又如何了?
另一處,州縣中。
孔顯犯了死罪,按理說,是要立刻砍首示眾。
但尹卿月思慮一番後說,「不行,直接殺了他太便宜了。」
楚靖成問,「你想如何辦?」
「當然要遊街示眾,消除民怨。」
「是個好主意。」楚靖成表示贊同,更佩服的看著尹卿月,忍不住說,「卿月,不如,這縣令大人讓你來做吧,你看看,現在那些百姓可是都把你當做活菩薩了。」
「靖王就愛開玩笑,莫不然,我當了這縣令,而你,也不回京城了?和我留在這裡。」
「好啊,本王倒是想和你在這山高皇帝遠的縣城,過上一輩子。」他嬉笑著,眼裡一番憧憬之色。
尹卿月卻打趣道,「別忘了,你可是靖王。」
說到這裡,楚靖成突然嚴肅起來,看著她,「是啊,本王是靖王,而你,是本王的靖王妃,又怎麼能做這縣令呢?」
「誰要當你的靖王妃了。」尹卿月撇嘴一笑。
「不是你,還會有誰?本王要娶的人,只會是你,絕對不會是他人,所以你記住了,你是本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