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深夜醒來

窗外,月光照射在竹葉之上,若隱若現的露珠閃著白色的光芒,給黑夜增添了一絲詭異和凄涼。

未央宮內,只見,床上本該昏迷的人,卻慢慢的蘇醒了過來。

「嬤嬤,你跟我說說今日的事情吧?」賀敏敏慵懶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回皇后娘娘的話,今日本是要在您身上施展金針刺穴之法,因為太醫們的阻撓,這才沒有。」賴嬤嬤的聲音很是細小,生怕隔牆有耳,畢竟經過白日之事,不得不小心。

「什麼是金針刺穴?」賀敏敏面容疑惑,淡淡的問道。

「那女神醫說要救醒皇后娘娘,就必須在您身上施展金針刺穴,不然就救不醒您。」

「什麼女神醫,連我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都不知道,我看這是虛有其名。」賀敏敏笑容陰冷,絲毫沒有將尹卿月放在心上。

「娘娘,老奴看那個女神醫可不是好相與的,如今她提出金針刺穴之法,不但皇上答應了,太子和靖王竟然也跟著,一看手段就是不得了的,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賴嬤嬤話未說完,但是卻足以讓她明白眼前的情形。

聞言,皇后賀敏敏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嬤嬤可有什麼對策之法?」

「皇后娘娘,金針刺穴是用來救將死之人的,若醫治不好,就會有性命之憂,老奴斗膽猜想這女神醫該不會知道您是裝昏的吧?想要以此之法,讓您自動蘇醒過來。」賴嬤嬤雖然對醫術一竅不通,但是對這宮廷心計可是門清,越想越覺得尹卿月另有圖謀。

想到這裡,渾身一冷,看來這女神醫真不是什麼軟柿子。

話音一落,賀敏敏冷笑一聲道:「嬤嬤多慮了,她在這西澤國,即使有太子和靖王的庇佑,也絕對不敢和我正面衝突,爾虞我詐,在這宮廷之內還少嗎?既然我能讓她出了落塵院,我就能再把他送回去。」

隨即她又繼續說道:「還想用什麼金針刺穴對付本宮,真是異想天開!」

「娘娘,聽老奴一言,莫要個不聽話的棋子毀了正事。」賴嬤嬤淡淡的提醒道。

想起上次兩個人在佛堂交談之事,賴嬤嬤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從尹卿月的一言一行,她就知道這個女子絕非等閑之輩。

「她什麼時候施展金針刺穴?」賀敏敏雖然有辦法對付她,但是畢竟自己的昏迷可是有著別的想法,萬一真如嬤嬤所言被破壞了,最後麻煩的終歸是自己。

「皇后娘娘,這件事切不可操之過急,皇上只給了她三天時間,若是三天之內救不醒皇后,那她就必死無疑了。」賴嬤嬤不緊不慢地說著。

「這可如何是好,那本宮這昏迷不是裝不能下去了嗎?」賀敏敏若有所思,倘若尹卿月真的用金針刺穴,那就是非醒來不可了,那自己的計畫可就是全泡湯了。

「嬤嬤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說說?讓皇上再寬限幾天?」

「今日太醫都已經把話說到那個層面上了,誰知道太子還肯為尹卿月擔保,說是相信尹卿月的能力,認為她一定可以救醒皇后。本來這事情老奴是準備告訴皇上的,誰知道靖王來了,也是說擔保尹卿月,這些老奴可真是沒辦法了。」賴嬤嬤想起白日之事,南宮霖話里話外都在點醒著自己,想必事情究竟如何,他早已經看的一清二楚。

「你說什麼,靖王也來了?」賀敏敏一臉驚訝,她沒有想到靖王還會出現在央未宮裡,難道是來探望自己的?

「娘娘,靖王嘴上說是來探望您,可那心裡卻是女神醫,他是站在尹卿月那邊的,剛進央未宮,就說自己相信尹卿月,一定會醫治好娘娘,和太子一樣,也是拿著自己的人格做擔保。」賴嬤嬤回想著今日靖王的那些話語,表面上是為了皇后娘娘的身體,實則是在維護尹卿月。

「這靖王究竟和尹卿月是什麼關係,竟三番兩次的維護她?」賀敏敏無論怎樣也不會想到,楚靖成這樣維護她,只是因為有趣罷了。

「老奴也覺得奇怪,尹卿月不是在落塵院,就是在為皇上、太子治病,根本不可能和靖王有什麼接觸,難道是尹卿月救過他嗎?」賴嬤嬤有些疑惑,怎麼都不覺得兩人只是在皇宮內見過,但是想想她以前呆的地方,更不可能與靖王有什麼交集了。

「這件事情,本宮不和她計較,但是不能讓她壞了本宮的計畫。」賀敏敏的目光冷意加深,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

「娘娘莫急,老奴覺得尹卿月雖然有靖王和太子的支持,但是皇上的心思還在咱們這裡,所以這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賴嬤嬤倒是冷靜許多,畢竟南宮霖那句盡了責任,是在告誡自己,不管皇后是怎麼一回事,最終都會是無事。

「皇上怎麼說的。」賀敏敏緩緩的從床上起來,一臉期待。

「皇上本是不想拿著娘娘的性命開玩笑,最初是不同意的,在靖王和太子的建議之下,皇上便沒有推脫,說是自己老了,就將此事交給太子操辦。」賴嬤嬤扶著賀敏敏走到了桌子附近。

「皇上竟然是這樣說的。」賀敏敏有些失望,自己的性命就這樣輕易掌握在了太子的手中,她不禁想到多年前,太子母親的性命,不也是這樣被自己掌握著,若是太子知道自己就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恐怕早就將自己毒死了吧。

「要不是太子和靖王在那裡說話,老奴興許還可以讓皇上改變心意。」賴嬤嬤將這一切的責任,全部歸咎在太子和靖王的身上,卻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尹卿月在哪裡?」賀敏敏拿著茶杯,似乎是有了什麼辦法。

「她就住在央未宮的偏院子裡面,前幾日,老奴還在院子裡面碰到她了。」賴嬤嬤小心的說著,心裡卻擔心尹卿月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賴嬤嬤,明日一定要找到她,不要讓她多管閑事。知道嗎?」賀敏敏緊緊的捏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若不是自己要借著昏迷來實行某些計畫,恐怕還不會受到尹卿月的威脅。

「老奴明白。」

在宮中多年,威脅利誘,早已經是爐火純青,更何況,尹卿月本身再如何有本事,在這偌大的皇宮內,依舊是螻蟻之輩。

「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還敢跟本宮斗,是不是還嫩了點,本宮在這宮中生活這麼多年,是好欺負的嗎?要想威脅我,還是等到下輩子吧!」賀敏敏冷冷的額說著,卻是不小心將自己的杯子摔落在了地上。

「賴嬤嬤,怎麼了?」屋外響起了宮女的聲音。

「沒事,好好守你們的夜,若敢多言,小心你們的舌頭。」賴嬤嬤面容威嚴的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任何不對。

小宮女聞言,渾身顫抖不已,在這未央宮中,除了皇后娘娘不能得罪,其次就是賴嬤嬤,想著上次那個宮女,不過是蠟燭未點燃,就受了滴蠟之刑,死相極其恐怖。

想到這裡,剛才的睏倦立刻消失無蹤了,趕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奴婢遵命,定當好好守夜,一隻蒼蠅也絕對不放進來。」

賴嬤嬤似乎很滿意宮女的保證,也不再多言。

未央宮又恢複了一片寂靜,只見賀敏敏穿著純白色的內衣,從帘子內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守夜的宮女越來越沒有規矩,嬤嬤可要好好懲治一番。」賀敏敏面容陰冷的說道。

賴嬤嬤又豈不知道她所說的真正意思,是害怕有耳目趁著未央宮亂之際插入進來。

「娘娘,這守夜的宮女都是老奴精挑細選的,不會出問題。」

聞言,賀敏敏的面容才恢複了一些柔和,「看來皇上是定要金針刺穴了,本宮也只能忍了,畢竟君無戲言。」

說到這裡,賀敏敏的心中是埋怨的,夫妻十幾載,自己與他不過是相敬如賓,絲毫沒有恩愛的時候,外人看見的不過是戲,哪個女子院子在這冷冰冰的宮中,感情隨著歲月早就磨練沒了,自己如今的依靠也不過是那個只愛山水不愛江山的兒子罷了。

「娘娘,你何必如此呢?您是太后娘娘在世之時欽點的,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后娘娘,不管何時,皇上的心思都是向著你的,太后娘娘為何把老奴留給您,您心裡還不明白嗎?」賴嬤嬤想起駕鶴西去的太后娘娘,心中不免有些感傷的說道。

聞言,賀敏敏目光柔和,「嬤嬤我又怎不知姑媽的心意,但是你也知道就算她如今已經被廢,就算當年的事情如何傷了皇上的心,皇上認定的唯一也只有她,我怎麼能不恨。」

「娘娘,不管怎樣,她已經沒有能力和你鬥了,你又何必計較呢?」賴嬤嬤輕撫安慰的說道。

「好了,本宮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了,尹卿月那裡就交給你處理了,不能為我所用之棋子,也絕不能為他人所用。」賀敏敏想著自己的計畫,倘若眼睜睜的看著它被破壞,她是不會甘心的。

「娘娘說的是。」

「今日時候也不早了,嬤嬤下去吧,我的藥效也上來了,明日之事就看嬤嬤的了。」

說罷,賀敏敏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剛才一切彷彿一場夢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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