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什麼呢?」劉嬤嬤扯著嗓子喊道,收了薛珍玉的錢,當了這件事的幫凶,劉嬤嬤心中自然心虛。
「我……在學習嬤嬤你的與人相處之道呢,連軍爺都能被您收買了,嘖嘖,還真是了不起!」尹卿月眼睛一眯,咂了咂嘴說道。
「你都看到了?」趙嬤嬤一甩袖擺,在這落塵院里她說一不二,就算尹卿月看到了也沒地兒說去。
上下打量了一下尹卿月,這次回來之後她好像又變了不少,本來就夠讓她頭疼了,現在似乎更硬氣了些。趙嬤嬤想著怎樣才能讓尹卿月封口。
「看到的不多,怎麼,薛珍玉得麻疹了,要不要我去看看,那種病傳染性極強,萬一這病氣蔓延起來,所有的人都因為麻疹出了問題,嬤嬤你也脫不了干係。」尹卿月雙手抱胸看著趙嬤嬤。
「我已經將她隔離了,你若是想去就去好了,不過萬一治不好自己被傳染上,一命嗚呼了,可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趙嬤嬤一偏頭:「太子殿下若是和我們要人,只怕我們也拿不出手來了……」
「哦?本殿要的人你們都藏著掖著不交出來,是想造反嗎?」身後一道冷漠威嚴的聲音傳來,趙嬤嬤背對著南宮嘯的身子一僵,艱澀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太,太子殿下……」
這下子完了,又被逮了個正著!怎麼這麼倒霉!趙嬤嬤和劉嬤嬤「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趙嬤嬤,是不是在這落塵院囂張了太久,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南宮嘯冷聲道:「本殿不介意幫你好好體會一下,衝撞了主子是什麼下場!」
「太子殿下饒命,老奴是被豬油蒙了心才說出這種話,絕對不是老奴心底的意思啊……」趙嬤嬤不住的磕著頭,劉嬤嬤早就嚇傻了,她一句話都沒說,就惹來了太子殿下的遷怒,這純屬無妄之災!
「拉下去,一人二十大板,兩位嬤嬤,你們這段日子還是消停消停吧!」南宮嘯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尹卿月。
「太子殿下饒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趙嬤嬤大喊道。
「太子殿下,奴婢什麼都沒說啊,都是趙嬤嬤她說的,奴婢冤枉啊!」劉嬤嬤急忙撇清關係。
「好啊,劉嬤嬤,這種時候你知道明哲保身了,太子殿下英明決策,告訴你,晚了!」趙嬤嬤在拖劉嬤嬤的下水的時候忘不了吹捧一把南宮嘯。
南宮嘯不耐的揮了揮手「拖下去!」
「民女尹卿月,見過太子殿下。」雖然行禮,但是眼底卻是一片笑意,顯然在這個情況下見到南宮嘯還是挺欣喜的。
「怎麼還自稱民女?」南宮嘯上前兩步將尹卿月扶起,溫聲說道。
這樣前後明顯的對比讓趙嬤嬤和劉嬤嬤看著尹卿月的背影嫉妒的紅了眼,憑什麼那個醜女會得到太子殿下的另眼相待?
「或許不改口是對的,看,即使五品御醫又如何,還不是只能窩在這落塵院里?」
南宮嘯聽著尹卿月自嘲的口氣,臉色有些複雜:「你身為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你卻依舊無能為力。」
「我想,這次的名單裡面本來應該也是有我的吧?」尹卿月順了順自己黑亮的髮絲,捏住發尾在指尖把玩著:「或許我也應該和太子殿下誠心誠意的道聲謝?」
南宮嘯看著尹卿月尖俏的下巴,驀地揚起一抹笑意。
「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只是把你從因為我而捲入的漩渦中帶了出來,而且,還沒有讓你完全脫身,你卻要謝我?那你的大恩大德本殿豈不是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南宮嘯一挑眉,煞有介事的說道。
「哈哈,殿下莫開玩笑了……」尹卿月被逗樂笑了出來。
「不是開玩笑,尹姑娘,本殿真心覺得,你和在一起的日子很舒服,不需要擔心勾心鬥角,有人暗害,如果有人一直在我背後等著我,默默地支持著我……想到那個人可能是你,我就忍不住高興起來!」
說到後面,南宮嘯已經放棄了「本殿」的稱呼。
「殿下……」尹卿月一抬頭,對上了南宮嘯溫柔的雙眸,一臉的認真之色讓尹卿月後面的「還在開玩笑」五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而且此時。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冷峻的臉。
「我……」尹卿月搖了搖頭,剛想推脫,南宮嘯卻看穿了她的想法,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之意:「我不要求你現在就答應,但是至少考慮一下,不要一開始就否定我,至少給我一個希望,好嗎?」
尹卿月躲避著南宮嘯的視線,這樣的承諾太沉重,她給不起!
「殿下,那邊有動靜了!」
突然一名侍衛闖進了二人的談話中,南宮嘯點點頭,最後深深地看了尹卿月一眼,留下了一句:「我等你的回覆!」就離開了。
「小姐,太子和你說了什麼啊?」梅兒早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悄悄退到了後面,現在走上來只是隨口問問,她有另一件事要說。
見尹卿月像是在神遊的樣子,梅兒也不在意,徑直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小姐,杏兒說有事找你!」
「恩,我知道了。」尹卿月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將頭腦中的一團亂麻甩了出去,打起精神,帶著梅兒走到了約定的地方。
落塵院的人氣越來越少了,薛珍玉因為麻疹這個借口不能出來,倒是讓人耳根清凈了不少。
「尹小姐。」杏兒微微一福身給尹卿月行了一禮,起身之後卻未說話,滿臉複雜的看著尹卿月。
後者被這樣大量中帶著羨慕嫉妒的目光看的發毛:「有什麼事?」尹卿月直接問道。
杏兒自嘲了一聲:「為什麼連尹小姐這樣的人都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呢!」
「……」尹卿月沉默了一瞬,梅兒倒是在後面譏諷的笑道:「哈哈,怎麼,你還在坐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做好分內的事才會活得長久!」
「沒錯,做好分內的事,現在的我,好像當丫鬟的資格都沒有了。」杏兒自嘲的搖了搖頭。
「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如果只是抱怨,那我要明確告訴你,你浪費了我寶貴的時間!」尹卿月不想聽這些自怨自艾,有些人整日沒事兒給自己找不自在,她尹卿月也不能每個人都心平氣和的開導!
不料杏兒沉默了一會兒,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薛珍玉……她的麻疹是自己弄出來的,不是疾病!」
看樣子剛剛在猶豫出賣自己的主子值不值得呢!
尹卿月輕輕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這個消息還蠻有價值,幹得不錯。」
「你……想對薛小姐做什麼?」杏兒良心不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暫時還不想對她出手,先留她幾天,你問這難不成還想當個兩面派?」尹卿月冷冷的斜了杏兒一眼。
杏兒臉色煞白,急忙搖搖頭:「沒有,尹小姐手中拿捏著奴婢的把柄,奴婢怎敢再背叛尹小姐……」
尹卿月摸了摸下巴,若是她沒記錯的話,薛珍玉對杏兒也很好吧,簡直像是心腹一般寵信,結果還不是說背叛就背叛了?
尹卿月從來不會真正相信杏兒,不多杏兒在薛珍玉身邊,倒不失為一枚好棋子。
「你這次出來沒人發現吧?」尹卿月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也準備走了。
「恩……」杏兒低低的應了一聲,說道:「我出來太久了小姐會起疑,她現在也不像是以往那樣相信我了,所以……」
「應該不用問告訴你,一枚失去作用的棋子是什麼下場吧?」尹卿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杏兒慌亂的點點頭:「是,我保證自己一定有用!」
終於閑下來的尹卿月難得過幾天安靜的日子,可是幾天這幾天彷彿老天誠心不讓人安寧,尹卿月沒閑著幾天,便被皇宮裡來人傳召:「皇后娘娘貴體出了問題,請尹神醫和我們走一趟吧!」
尹卿月剛離開皇宮不久就故地重遊,只是這次卻沒有細看的心思,被人急急忙忙徑直抬到了賀敏敏的寢宮。
一見賀敏敏的臉色隱隱發青,氣若遊絲的樣子,便問道:「這是中毒了?」
太醫院在整頓之後留下來的都是些有著真才實學的,雖然解決皇后娘娘的毒對他們來說不太可能,但是暫時續命還是可以的,現在看來這項措施做的不錯。
南宮霖和太子等人都守在這裡,聽到尹卿月的問話,南宮霖臉色難看的點點頭:「拜託你了。」
當時他甚至在和皇后一起用膳,只是皇后先他一步動了那一碗魚湯,便頃刻毒發了。
南宮霖可以想像,若是毫無所覺的自己喝了那碗魚湯的話……
「民女自當儘力!」尹卿月一點頭,將自己的針包打開,利落的將幾根金針封住了賀敏敏的重要穴位,阻止毒血蔓延。
接著,尹卿月在仔細檢查了一遍之後,才根據賀敏敏表現出來的病情推測出了她中的毒。